她吞了吞口水,窘迫羞涩的问:“天都黑了?王爷怎会在这里?”
为了不直视那双明亮的眸子,她下意识的去看手上的伤口。
上面还有李淮刚才擦的药水痕迹,伤口的颜色,还是有些暗晕,不过已然好了许多。
“午后,你便一睡不醒,若不是陈娘来报,本王还不晓得你手上的伤竟然还未好,已经严重到这地步,都是本王疏忽了!”李淮坐在床边,烛光照在他轮廓深浅的脸颊上,而他的俊眸里,却只有她。
“王爷——”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我有些渴!”
李淮忙起身给她端茶水来解渴。
“给!”
她接过来,两大口就喝完了,不过任然觉得渴,就把空杯递回给李淮。“王爷能再给我倒一杯吗?”
李淮那英俊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个浅淡的笑容,马上又去给她倒了一杯,还不忘嘱咐。“别呛着自己!”
这样连续喝了三杯茶,龙奚兰才觉得不渴了!
“谢谢王爷!”
李淮坐回来,因为她刚才乱动,伤口又裂开了些,他马上为她包伤口。
龙奚兰乖乖的摊开手掌给他,目不转睛的垂视着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手,轻柔的为她裹上一层层药布,还细致的系上绳结。
“很疼吧?”
“锦画不疼!”明明很疼,她却硬要给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因为眼前的男子的担心,像压在她身上的重担,她害怕继续这样承受下去,她会在这不属于她的情感漩涡中,越陷越深。
李淮自然不信,那伤口大得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血肉,他一个大男人都尚能承受得住,更何况,她区区一介女儿家。
“莫要逞强。”他似有些生气,不过生的是他自个儿的气。他低头打量着被白布包好的手,早就发现她手背上还有其他的伤口。
不是很明显,但看似上了年月。
一个侯门深闺的大小姐,手背上,怎会有这样的伤口?
发现李淮盯着自己手背看,龙奚兰不安的收回来,解释道:“其实锦画并不似传闻中那样安静得体,儿时也经常跟着哥哥射箭骑马,有一次不慎从马上跌落,就留下了这些伤痕,还有,锦画也并非传闻的那么善于刺绣,我的绣工全是身边伺候的丫鬟绣的……”
如此紧张的解释,只是怕有朝一日,被敏感细致的李淮发现,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说,传闻毕竟没有本人说的可信。
李淮表情愣住,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她顿时感觉有一条狡猾的蛇在自己身上缠绕,是自己冲动,说太多了吗?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片刻,李淮只问她:“那你身上戴的那枚香囊呢?也是伺候的丫鬟绣的?”
她用力点头。
李淮竟然没忍住笑,那笑意,并未有不满。
这反倒让龙奚兰看不太清,他,没有怀疑吗?
“王爷是不是想说,锦画有失妇德?”
李淮摇头,突发奇想要求道:“那你给本王绣一个香囊。”
“啊?”她两眼放大,李淮要她绣香囊?她这辈子,唯一拿过的针,就是给人驱邪时,封穴位的银针!
“给本王绣一个,记住,这次要你亲手绣。”
她心虚的低着头,问道:“那王爷,想要个什么花样的香囊?”
李淮干脆的回答:“就要和你身上戴的那个一样吧!”
“哦!”她没多少底气,更觉得自卑。
此刻,她真比任何时候都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儿家,即便不是侯门千金,至少女红会做得能入眼些。
而且,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像那些平凡女子一样,嫁给所爱之人,做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以前,这个愿望,她想都不敢想。
直到那日,李淮赠她缕空飞凤金步摇,对她说‘锦玉巧颜美如画,四海江山如我心’时,她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愿望,是如此美妙。团叨丰血。
也许,这桩突如其来,代替亡者的婚姻,就是她渴望已久的生活。
为何,她不能释然的去接受,去过她一直渴望的生活呢?
“王爷!”她心中,激荡着一丝愉悦,但这层愉悦之下,又埋藏着担忧。
“怎么了?”
“如果哪一天,王爷发现锦画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失望?”龙奚兰声音因为缺少自信,而变得小心翼翼。
李淮又没能忍住笑起来,逗着她说:“傻子,你早就不是我心目中想象的样子了!”
“我有那样差吗?”龙奚兰神情黯淡,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是百般克制,李淮还未见过她真正的性情,那简直是惨不忍睹!
“并非那样差,而是不一样。”
“那王爷喜欢吗?”她脱口而出。
李淮愣了一下,这种话,就这么直接问出口,果然与众不同,反而是被问及的他有些僵硬的笑道:“瞧你额头上尽是汗!”
说时,青莲已经端着热水盆子进来了,并很快拧了热帕子过来,要给龙奚兰擦脸。
李淮将帕子接过来,青莲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还是我自己来吧!”龙奚兰心头不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闪躲,是为了给她留颜面吗?
“你手上的伤口不可沾水!”李淮起身来,依旧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只是轻柔的为她细细擦脸。
她再不能像刚才那样,因为他的关心体贴,而觉温暖。
只认为,这是一种同情和可怜。
李淮瞧她突然沉闷起来,趁着低头清洗帕子的时候,轻声说:“你在这别院住了数日,一定想念家人了吧?后天本王遣人送你回去看看。”
龙奚兰眸眼微微闪动,突然愿意让她回去,这是逃避与她见面吗?还是,想当作一种弥补?
因怕她乱想,李淮马上解释说:“刚才你梦里,一直在喊岳丈大人!”
她倒有些惊讶,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刚才梦里,她一定喊‘爹’了,不过应庆幸才是,看样子李淮并未听到其他什么不该听的话。
“劳王爷费心了!”她不想一直将失落挂在脸上,她也不是那种不饶不休的小女子,抬起头来,旁若无事的问:“那位龙公子在西院做法事了吗?”
“下午已经完毕了!”李淮接过话来回答。
她暗想糟糕,都是那阴鬼毒突然发作,错过了观看法事的机会。不免自责道:“锦画应该亲自去守着的!”
“你手伤都如此了,还去管那许多做什么?好好把伤养好,别误了五日后的大婚。”李淮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情绪,从一开始,他就未将那位龙公子的事,放在眼里过。
龙奚兰听后,心中又是一堵墙竖立起来。
其实,李淮对她所有的担心,只是怕她误了婚期吧?
自然是这样!无论大婚之日他要娶谁,他都会这般温柔细心的对谁好。
如果,那天在春阳殿里,她不是顶着季锦画的身份前去,他也不会选她。
尽管失落,她只是垂下黯淡眸子,小声回答:“锦画会当心。”
“本王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其他意思,你莫要放在心上。”李淮听出了她话音的低落,忙出声安慰。
听见这王爷又专程解释,她嘲笑自己,越发小女人的行径!
纵然李淮再好,他也是将真心隐藏得很深的胥王爷。
他心里,只有死去的宁晚缀,连那身份卑微的舞姬,能留在身边五年,只怕也比她有分量。
不然,玉媚人也不会贸然来要求她,去向王爷求名分。
想到此,她心里不是滋味,不去看那双黑如墨水的俊眸,只顾着低头望着盖在身上的牡丹云绣被褥,半响后,小声说:“锦画自知自己的身份,不敢越位,但也有一事想求王爷。”
还是第一次见她请求,李淮好奇问:“何事?”
“王爷可否娶……”龙奚兰本来想要求李淮娶玉媚人为妾,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这一刻,她突显慌乱,一直以为是季锦江的威逼,她才留在这里未走,其实很早之前,她就将自己放在了胥王妃这个位置上。
即使,王爷心底藏着别的女人,她也自私的不愿意另外个女人再插进来;瞧着李淮深黑的眸眼,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的嫁衣,可以请京城玉宁坊的婉娘来绣制吗?”
“你的嫁衣早已做成送回大将军府了!”李淮明明听出她临时变了语调,为何要改变她的请求呢?
便出声问她:“锦画,白日里媚人是否对你说了其他什么话?”
她膛目结舌的望着他,李淮也许早就知道?或是要纳妾之事,就是玉媚人先跟李淮商量好的?怕她新婚不愿意,故才添此一举?
想到此,她面色一冷,问:“王爷觉得,那位玉媚人,对锦画讲了什么?”
李淮看她似在生气,不免再次起身,伸手来拉她另外一只好的手。“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本王若对她有何念想,何不早些收下她?”
这话说得没错,那么多的王爷,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唯独他李淮,群花丛中坐怀不乱,洁身自好,更没有任何风流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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