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不解道:“那你还回家?难不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有神仙?”
    楚大少爷摇摇头:“我只是想他们了回去看看,这不没呆上一日就回来了,家中只知我被高人指点修习道法,并不知来了仙山。”顿了顿又道:“仙人看过不少,神就没见过了,据说居住在九天之上。”
    苏念默,神和仙原来还是两个品种。
    “想我楚清歌初入桑澜数年,便已经成了南绝右护法的弟子,怎么样,羡慕吧。”
    苏念轻蔑一瞥道:“我表姐刚入桑澜就是南绝殿仙入室弟子,”莞尔一笑:“你好像还要称一句师叔?”
    楚清歌气结:“什么师叔,也就是师姐而已,终有一日我也定成为月辞仙子入室弟子,你等着瞧。”
    苏念再次不解,这是什么师徒关系,正欲开口询问,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念儿,回山。”
    转身望去,义父大人正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绝代风华,什么疑问都抛诸脑后。苏念小跑过去,冲楚清歌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墨尘睨了楚清歌一眼便不再理会,带着苏念离开。
    云朵不紧不慢的向前飘动,祥云之上,苏念自顾自的坐在那里玩云朵,美男在侧,可自己也还是有怨气的。
    墨尘见苏念赌气不言语,摇头苦笑。
    “念儿可是气我说你资质愚钝?”
    扔云,撇嘴:“哪敢,义父大人您是高高在上的仙尊,说我愚钝就是愚钝,不敢生气。”
    “那是气我没告诉你实情?”
    苏念停下手中的泄愤动作,不做声。
    墨尘笑道:“你没问,我又何必自报家门。”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追着人喊爹爹,也不能指望人交代家底。
    细想一下,这个义父大人还算不错,去桑澜的路上特意驾了云带她二人,现在又缓慢前进,应该是想到之前回邙山时两人承受不住急速而晕头转向,才故意减缓速度,可见此仙细心。
    刚刚认识唐思不到一天,就拉关系扔进桑澜修炼,要不是仙尊养女这个称谓,估计唐思进去也得修炼个百十来年才刚有出头之日,可见此仙护短。
    “你认识楚清歌?”
    苏念叹气:“一段孽缘。”后感奇怪问道:“义父大人也认识?”
    墨尘点头道:“略有耳闻,年方十七,入山十年却已是半仙之体,过不了几年,怕是要羽化登仙了。”
    苏念瞪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刚才那般自负,原来还是个神童。
    神情哀怨的看着墨尘道:“义父大人,我真成不了仙?”
    墨尘没有看她,只是正视前方,薄唇轻启吐出个字:“难。”
    *
    事实证明,墨尘说的没有错,苏念紧紧抓着漂浮在半空的七彩祥云欲哭无泪,这是今天第三次祥云要出走了。
    “祥云大哥,不要丢下我!!!”
    闻声,那朵祥云挣扎更甚,忽然一声轻咳,祥云变得老实了。
    墨尘坐在殿内睁开眼,美眸一眯,那祥云便老老实实的落下任由苏念**。
    再次爬上祥云,苏念坐定默念口诀,一团灰白之光笼罩全身,祥云慢慢升起向前方晃晃悠悠的飘去。突然灰白之光大盛,祥云飘出崖边,一个不稳将身上之人抖了下去。
    伴随着尖叫声,一道白光从殿内冲出,将苏念抱起救回崖上。
    墨尘叹气:“修习仙法循序渐进,切莫心浮气躁。”放下苏念后又道:“去洗尘池静静心。”
    苏念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崖底,真摔下去不死也残了,邙山崖底可是自己的老家啊,在忙上生活了一段日子才明白,这所谓的邻居住的有多高。
    闻了闻被义父大人抱过的地方,吸了吸淡雅的香气,她是花痴她承认,回到邙山这么久,整天面对一个美男,不冲动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殿中没有床,没有单独的房间,就一个空空的大殿,不论是睡着还是醒着,义父大人就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你若问上两句正事,勉强回你几句,若是闲话,干脆理都不理你。
    苦了自己每天睡在地板,她收回当初觉得义父大人有钱那句话,这分明是穷光蛋一个。
    苏念站在洗尘池边,望着悬崖扯着嗓子喊道:“义父大人,拉我上去。”
    须臾,一道白光闪过,再回神,已经站在崖顶。
    墨尘盯着她因成长快要撑破的衣裳半晌后道:“我离开半日,呆在殿内不可乱跑。”
    苏念望了望四周,除了摔死在崖底,估计跑不到哪里去。
    “义父大人干嘛去?”
    “多嘴。”说罢,消失苏念面前。
    一个金色的鸡脑袋探了过来,见到苏念被训,扬起脑袋咯咯叫,苏念剜了它一眼后又咧嘴大笑,可算找到机会了。
    邙山上真是什么都没有,上山之时,义父大人交给她一个瓶子,里面装了药丸,吃上一粒可半月不食。
    可惜,她是个人,她想吃肉,山中唯一能吃的活物,就是这拴在柱子上的金鸡了。
    几次下手都被义父喝止,今天没了靠山,看你往哪跑。
  ☆、第五章,鸡毛告状
金鸡看着一脸皎洁越走越近的苏念缩了缩脖子,退回柱子后,悔不当初。
    苏念一把拎起它的翅膀奸笑连连,捏着小刀拍了拍它的鸡冠。
    ‘仙尊救我!——————’
    金鸡,卒。
    邙山上空气干燥,虽然寸草不生,但是也还有几颗枯树,效仿古人钻木取火,做了回叫花鸡,好在制作简单,也没费什么劲。
    墨尘拎着包袱御风归来,远远便看见邙山之上泛起青烟,心中疑惑,加快速度赶了回来。
    山崖旁,一地鸡毛,一阵风吹过,扬扬洒洒,似乎在控诉苏念的恶行。
    墨尘拧眉看向一旁吃饱喝足睡着的苏念,怒火噌噌。
    邙山没有日夜,终年烟云缭绕,外界日升日落早已经被掩盖,只靠这金鸡报晓才知日期,如今这一地的鸡毛证明金鸡已经撒手鸡寰。
    怕是又要去日阳仙人那里讨要一只了。
    望着一嘴油腻的苏念,厉色道:“念儿。”
    苏念歪了歪脑袋继续睡,没有醒来。
    墨尘闪身提起苏念,化作白光将她拎到洗尘池的崖边。
    经这一折腾,苏念醒了,睁眼,入目的便是黑漆漆的水面,而自己正悬在半空。
    转头看去,义父大人正拎着她的腰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献媚一笑道:“嘿嘿,义父大人~”
    墨尘送给她个微笑后,冷起脸:“思过。”
    松手。
    就这样,苏念被无情的困在洗尘池内三天,直到熟悉的鸡叫声传来,义父大人才将他拉回山崖上。
    泡了三天的水,苏念连打喷嚏,新来的金鸡见她打喷嚏,竟然也学了起来。
    瞄了一眼新来的金鸡,苏念暗自打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等着,早晚有一天也吃了你。
    金鸡,抖。
    *
    到底是凡人之躯,冻了三天苏念光荣发烧,躺在白玉桌上眯着眼看坐在旁边的义父大人俊美的脸蛋。
    好想犯罪。
    只是躺在桌子上怎么想怎么别扭,像盘牛排。
    也不错,至少义父大人没把他丢在地面,只是白玉桌子躺了许久也没有温热,还是清清凉凉。
    “义父大人,我冷。”
    墨尘睁眼,不语,起身走向屏风后拿出一个包袱。
    “本是前几日就要送你,你却犯错。”说罢,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雪白的襦裙,盖在苏念身上道:“知你喜爱白色,便让芷云仙子做了纯白,腰带上绣有银丝,芷云做的衣衫入洗尘池不褪色,可还喜欢?”
    苏念拼命点头,眼泪哗啦啦就流了出来,这可是义父大人第一次送礼,纯白加银边腰带,果断是情侣装啊。
    见她落泪,墨尘皱起眉道:“可是还冷?”
    “嗯。”哽咽着点头。
    墨尘褪下身上的白衫又盖在她身上,手中微微运气,白袍上泛起淡淡的光晕,苏念只觉四周暖洋洋的,攥紧白色的襦裙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见苏念睡着,化作光线朝桑澜仙山飞去。
    *
    弄琴仙尊大驾光临,智上仙师赶快出门迎接,弄琴仙尊除了要事,鲜少下山。两人一番废话连篇的寒暄,智上滔滔不绝讲述各类事情,墨尘皱了皱眉有些着急。
    未等智上仙师停下,便打断道:“仙师,此番前来是惦念思儿,我想去看看她。”
    智上仙师笑道:“仙尊爱女情切,老夫这便叫人唤她前来。”
    墨尘摆手道:“不必,我去寻她,烦请仙师找人带路。”
    正值晌午,桑澜仙山的弟子都在做午课,路上人并不多,见到弄琴仙尊经过都唯唯诺诺的站到一旁行礼。
    南绝殿内,唐思坐在入室弟子的位置,与左右护法并排,月辞仙子坐于正堂之上传授仙道。
    殿外的普通弟子,竖起耳朵也未必听得到,这就是差别。
    见仙尊出现在殿外,月辞仙子起身想要施礼,墨尘摆手让她不要起身,指了指唐思,示意让她出来。
    月辞心下明了,传音给唐思,命她出去面见仙尊。
    唐思先是不信,转过头,竟真见义父立于殿外含笑看着她。
    抬着步子小心翼翼跑了出去,刚要出声,墨尘指了指远处,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