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的,始终如此。”
☆、89|120.6.8
简单的八个字,又有多少情意在其中,谁也没办法去衡量。
梵音突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喜欢这个人的,不论以前如何,现在的她真的好喜欢他。这种心情既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是唯一的一个答案。
可是在风花雪月悲春伤秋之前,她要担心的还是更现实的问题。
“你的肉身是不是真的烧成灰了?管梨的元神呢?”她满怀忐忑的看着他,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愿听到的事实,“他,真的死了吗?”
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好像清晰的说出来就会让自己所说的一切成真一样。
万幸的是,师诏在斟酌了一下说法后还是答道,“不算。”
梵音稍稍安了心,可是再一细想,却又觉得这样的说法更人觉得不安。如果说不算已经死了的话,那不就是快要死了......
而事实与她所想的并没有多少差别。
“当年那场杀劫,刚好落在幽冥血海附近,您被那只......苏世带走,管梨濒死,在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占了他的肉身,也因此保下了他的元神,可那只是一时之计,即使我后来想了很多办法也毫无用处。若是我离开他的肉身太久,他就会死。”
“也就是说,他的元神还在......”梵音打量了一眼他现在的身体,“还在这个肉身里?”
师诏承认了,“只是与死无异。”
正是因为管梨的元神已经与死无异了,师诏才能成功的附在他身上,而且用自己的元神支撑起了他已经濒死的肉身和元神。
不过这也证实了另一个事实,师诏的肉身真的早在幽冥血海烧成灰了。
其实她早该猜到的,这个人明明在很久之前就借管梨的身份对她说过,“这世上永远不会有师诏转世。”,只可惜现在她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句真话。
他为东皇钟殉葬,肉身烧成了灰,元神压在幽冥血海海底七千万年之久。
七千万年啊,那又是怎样的痛苦?而比痛苦更可怕的,则是孤独。孤独的七千万年,日复一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甚至不敢与他提及那七千万年,她怕自己比他更为他曾经的经历所悲伤。
她只能问他,“我一直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带着东皇钟葬身幽冥血海?”
这是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她知道,若他只是不想独活的话,不需要选择这种方式。
“因为只有将东皇钟压在幽冥血海的海底,才不会被人觊觎,不会被任何人夺走。”师诏还记得自己试过很多办法,最后才选择了幽冥血海。至于为什么要拼尽性命保住那样宝物,“因为您让我保住它,所以,我只是在做您让我做的事情。”
“那理由呢?没有任何理由吗?”
“没有。”师诏只是笑了笑,“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保住它,也没有问过,只是依着您所说的做了而已。”
对于梵音来说,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荒谬。就为了青央那毫无理由的一句话,他就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赔上了一切。
他是傻的吗?她真想这样问上一句,可是触碰到他的目光时却又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声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永远这样活下去吗?”
肉身在幽冥血海里烧成了灰,元神虽然暂时从幽冥血海中挣脱出来,却也只能依附在管梨身上才能活下来。真的永远都是如此了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我不会的。”他摇了摇头,否认了她的念头。
其实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找到能够救管梨一命的办法时,他们就要面临一个选择,那便是到底要不要救他?如果管梨平安无事,师诏势必会离开他的身体。只是师诏的元神被压在幽冥血海海底那么久,早已无法离开肉身太久,神仙与凡人的魂魄又不同,并非可以借由任何一具死尸就能借尸还魂,师诏再想寻到像管梨这样的肉身实在是希望渺茫。
换句话说,他们二人之间,必有一个无法存活。
而师诏并没有将这个无法做出选择的难题留给梵音,他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从未想过要占着管梨的身体。
梵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这个问题不需要她来回答,情意与愧疚,她又能做出什么选择?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甚至觉得,师诏一定是非常清楚她心中的纠结才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件事。
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而且,他的态度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她真的选择管梨,他仍是没有一丝怨言。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无论她选择谁属于谁,他永远是她的,始终不会改变。
反倒是她,明明做不到两全,还不肯接受现实,让一切都越来越糟。
有那么一瞬间,梵音几乎质疑起别人爱慕自己的理由,她真的有那么好吗?哪里值得他们这样付出真心?可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罢了。渐渐找回记忆之后,她发现自己正在不断改变。记忆中的她自信而强大,她从不会质疑别人对自己的感情,不仅是因为她觉得有所质疑是对对方的不尊重,还因为她那骨子里的傲气不会让她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曾经的她让现在的她无比憧憬,可是即便她一时还做不回曾经的自己,她也在渐渐改变着。总有一天,起码要做到不让自己失望。
她在那儿互相乱想的时候,师诏就像是原本那样半跪在她面前默默的看着她。他早已变回自己的模样,梵音曾经暗自想过,比起管梨那副秀美的模样,她更爱他这样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即使他眉眼间带着锐气,但在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却总是那样柔和,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不得不说,比起青央那张脸,梵音觉得自己现在这张略显稚气的脸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会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这个人爱看的话,就让他看个够好了。
只是不是现在。
“我们还是回去吧。”抬眼看了看现在的天色,梵音这时才恍然意识到两人还身处昆仑山。本来也只是她自己为了理清思绪才跑回这里,他们两人若是就这样不告而别的话,娄山那边又该怎么办?
她所说的事情,师诏从来不会反对。只是她很快又问他,“管棠还有你......管芷该怎么办?”
梵音也能猜出管芷和管棠都已经知晓真相了,可是在他们已经知晓真相的情况下,又该怎样面对他们呢?
关于这一点,师诏只是略想了一想就转身走进了玉虚宫。其实他一开始不想踏进娄山只是因为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暴露的了,那就不如用直接一点的办法。
他在玉虚宫找来了扶笙。
这是知道真相后,梵音第一次看到在这两人站在一起,而依这两人比彼此的态度来看,扶笙其实早就知道了师诏的秘密,而且这只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狐狸精显然是个聪明人,他对梵音与师诏之间的事情只字不提,也没有在梵音尚未找回青央记忆的时候以前世的关系来对待她。当梵音看向他的时候,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被人叫了五千年的爹,倒也不错。”
他倒是有兴致拿这件事说笑,可是空喊了旧相识五千年“爹”的师诏就笑不出来了。若说以管梨的身份活着有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便是管梨竟是这只狐狸的亲儿子这件事。
冤家路窄也就是如此了,偏偏关于管梨的一切,他都要从对方父亲那里知晓。
不过扶笙笑归笑,笑过之后却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前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你不必叫我爹的,就算是在外人面前也一样。因为,小梨子他从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说完,他已经转身走在两人之前,只留下那两人无言的对视一眼,都没有料到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去。看着他的背影,梵音竟隐约觉得这个一向活得肆意的人其实也是有些落寞的。只是他的落寞与他们这些外人无关,心结还是要结下心结的那个人来解。
一路沉默着回到娄山。听闻他们回来之后,整晚都心绪不宁的管芷匆匆迎了出来,她迫切的想要从师诏那里得知更多关于儿子的事情,可是当她见到归来的那两人之后,却也看到了站在那两人身边的人。
时隔多年,她都忘不了那张脸。
看到管芷在见到扶笙那一瞬间脸色的变化,梵音几乎以为她下一瞬就要扬起手给扶笙一巴掌,可是当管芷真的抬起手之后,却是颤抖着抓住了扶笙的肩,然后近乎哭喊的问道,“你曾经给我的那颗内丹,到底能不能救梨儿一命?”
女人在做了母亲之后,往往会发生惊人的转变,时隔万年的重遇,管芷没有半点心思去理会这个曾经伤她最深,也是她此生挚爱的男人,她满心想着的都是自己那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子。
而扶笙只是一笑,并没有回答。
偏偏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娘。”听说又来了客人之后,管棠刚把粥送到陶陶那里就赶了过来,只是在看到来者那张脸之后还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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