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双眸仍旧锁定在鹅黄裙衫女子身上,“你看她的穿着,定是大丫鬟,可是中了蛊。说明那一房的人也中了蛊,会不会是擅蛊的那个姨娘?”
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宋裕青说过他有个姨娘是苗人,说起来倒也不是不无可能。我仍然对那个宋二哥心有余悸,“不可能吧,每一个下人都中蛊了,可是之前每一房的人不是都在正厅吗?”
尉迟翊笃定道,“不,只有晚辈在,那些长辈去哪了呢?宋家眼下是二少当家,但是怎么也不肯能没有一个长辈吧?难道他们都突发顽疾,病逝了?”
“你是说,那些长辈,都中了蛊?”
“看来是的,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刚才他们拖着宋裕青去了别处,他已毒发,再不诊治,可就真的没命了。”他说着,不自觉皱起眉头,在月光下微带些焦急的神情看起来居然没那么讨厌了。我一时没注意,就被他抓了个现行,桃花眼中浮起深深笑意,“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咋呼道,“谁看你了?”
“哦,”他勾唇,微垂了眼,长睫卷而浓密,“刚才我救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念叨什么?”
没想到话题变得这么快,我下意识想起刚才在地牢里的二缺行为,不会被他看到了吧?“没……没啊……”
尉迟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不会以为念什么咒语就能解蛊吧?”
我沉默,我刚才的确这么以为来着,“…...才没有!”
“傻了吧?没有母蛊怎么操纵子蛊?”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听得我羞燥不已,只恨不能撕了他那张招桃花的脸解恨。这位师兄,你笑的这么招桃花,想过桃花的感受吗?
☆、第5章 无意偷窥
第五章:春来江水绿如蓝,又见师兄耍流氓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在宋家正厅里的被抓时他的反应,又想到他费神用银针挑锁的事情,更觉前事不搭后事,悄悄压低了声音,“你刚才在正厅里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他反问我,语气带着些可疑的上扬,“在那种情况下,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反抗。”
我:“……”他这算是反面讽刺我蠢吗?
“有些事,只有在暗地里查才能更清楚。比如……”他话锋一转,桃花眼似有若无的从我胸前瞄过,带着点笑意的眼神在这黑夜里更显灼热。我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这个贱人在想什么,当即怒从心生,狠狠白了他一眼。
说话间鹅黄丫鬟已从小路那旁走过,尉迟翊利落起身,白色袍角带过泥土,沾上些黑色星点。他一向什么时候都最爱干净,没想到到了晚上倒是不在乎这些了。虚伪。我心里腹诽,跟着站起来,问他,“去哪?”
“找宋裕青。”
宋宅到了深夜虽说没有白天人多,但是守夜的下人也不少,何况多数都是中了摄魂蛊的,僵僵硬硬行走在宅里甚是恐怖。我们的时间不多,以宋二哥的手段,不消一个时辰就会发现地牢里没了人,因而尉迟翊脚步飞快,行走时都不带思考哪个方向的。他身形高大,我只能小跑着跟着他,然而渐渐地,我突然觉得越跟越不对劲——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能看见前方那抹穿着鹅黄裙衫的丫鬟呢?
我加快脚步,与尉迟翊并肩而行,顺着他的视线一望,果然就是那丫鬟的方向。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这些风花雪月?这什么贱人啊?!我狠狠给了他一掌,虽是怒气升腾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你干嘛呢?为什么跟着这个丫鬟?”
他闻声回头,视线在我脸上扫了一眼,脚步不停,“你乱想什么?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她说不定能带给我们惊喜。”
我:“……不找宋裕青了么?”
他这次连头都懒得回,语气漫不经心的,“哦,我突然想起来小三送你的钱袋还在他身上,唉,可惜了。回头给你买个新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了个钱袋,竟然连人都不想救。这人不仅贱,还小心眼。
我心里有怨,但是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的话,索性闭了嘴,况且鹅黄裙衫的丫鬟此时已经停了下来,似乎是到了地方,心里想着好歹尉迟翊在宋裕青毒发时点了他的穴道,总不至于死的快一点。
丫鬟停的地方是宋宅后院的厢房。门外的墙边已经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是很久没有人清理过的样子。我略微扫了一眼周围大致,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这才松了口气,迅速闪身到了向房门外。端着铜盆的丫鬟已经推门进去了,尉迟翊在纸窗上寻了个好位置,修长的指轻轻戳了一个小洞
我跟着凑过去,问他,“看到什么了吗?”
他不说话了。见他没反应,我推他一下,重复道“看到什么了吗?”
他还是不说话。因为小洞的地方戳的太矮,他身形又修长,此刻微躬了背,侧脸上只能看到微勾的唇角慢慢变得僵硬。我有点好奇他看到了什么,又嫌他什么都不说,索性推开他,自己看进那窗内。
只一眼,我也僵硬了。宋宅真是处处给我来一个“万万没想到。”
古色古香的厢房内,如玉美人正对镜梳妆。柳叶纤眉,杏眼樱唇,盈盈一点胭脂略施薄粉,更显妖娆妩媚。盛夏晚热,她只着一件单衣,雪肤如凝脂般,带着些别样的风情,真不是一般的国色天香。
我僵硬了,回头狠狠瞪了尉迟翊一眼,“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他无辜的看着我,“我也没想到。”
美人梳发的动作不停,因为镜子就在离窗不远的梳妆台旁,她素手抚青丝,美则美矣,只是眼神却是呆滞的,并无丝毫神韵。我观察了半晌,确定她从上到下都是僵硬的,这才肯定的下了结论,“她中蛊了。”
尉迟翊被我推到一旁,站直了身子,比我高出不少。他毫不留情面的嘲笑我,“这当然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又多看了两眼美人。他俯下身,凑到我耳旁,*辣的呼吸离得很近,声音里带着点无耻,“我能看看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又听他如此的话,登时见了鬼似的直起身,双颊不自觉烫的厉害,忍不住啐他一口,“不要脸!”
见我如此反应,他立即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我说着玩的!你可别多想!”
我心里刚舒坦了些,又觉不对,关我什么事?爱看便看吧!我正准备回嘴,突听得外面似乎有谈话的声音愈来愈近。因为离得远,我听不太真切到底是谁在说话。我心里一沉,要是被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眼看着这周围都是围墙,我都快急成了狗,我可不想再回阴暗的地牢里待着,要不这事传出去了多丢人,名字我都替娱乐工作者想好了——《诸葛神医得力爱徒初下山两次栽坑里——论智商的下滑性》。这名字想想我也是呵呵哒。
我在这里天马行空想的越来越惨,脸上可能是露出了悲壮的表情,尉迟翊终于看不下去了,不客气的打断我,“你恐高吗?”
我懵了,“……啊?”
话音刚落,他利落的长臂一捞,我只感觉后腰上贴上来一只大手,整个人被他施力一带,稳稳的落进他怀里。我正想骂他一句不要脸,整个人猛然一阵眩晕,再一抬头,身子竟然就在半空中,而我连他什么时候动的都不知道。
矜持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在这种时候下,我果断选择抱紧他精瘦的腰,不让自己突然摔下去。我从来不知道尉迟翊会武功,真的。纵使我跟他有从小长大的情分在,但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那些稀疏的谈话声在我们背后被围墙隔绝。围墙后是青碧色的水池,假山在其后层峦耸翠。收起杂乱的心绪,他的脚步刚一落地,我立即松开手,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尉迟翊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手臂还维持着刚才抱我时的姿势,见我迅速离开,他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手,眼神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
我冷着脸,视线瞥向别处,此刻竟生出些被人欺骗的怒气。毕竟是一个师门长大的,连会武功这种事都不告诉我,就是拿我当外人。我虽没看他,但知他在看我,视线将我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盯得我浑身不自在,他这才开口,桃花一样的眼里盛满笑意,“我原以为你没什么肉,谁知道抱起来还蛮沉的。”
我一听这话更来气,负气道,“我又没求你抱我!”
他轻声笑,声音低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我哪里知道你的肉都长去我看不见的地方了,能看见的……”顿了顿,他视线似有若无从我脸上划过,一直往下去,停在我胸口的某个地方,眼波轻轻一转,盯得我羞燥不已,他才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这才道,“倒是一点也没长。”
我脸烫的跟什么似的,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一样反驳他,“不要脸!”
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似乎还更为舒心,笑意反而更深了些。我急忙跳转话题,一边扯他袖角,“快走吧,找宋裕青,救人要紧。”
他笑容不变,不置可否。所幸终于动了脚步,开始寻宋裕青的踪迹。一想起书生我就心急,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看着能打也能说,怒气盛时倒像个真汉子,结果刚回到自己家,什么都没说呢就带着我们来了一个宋宅地牢半日游熟悉了一下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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