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九摇头,纤纤细手慢吞吞从石碑上退下,道,“因为我爹不知道要刻什么。”
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出,郁九的爹,凌云庄主,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所有的人好像都有一份不能说的感情,郁九的爹和娘就是如此。
“我从小的时候,就没有见过我娘,我爹告诉我,我娘是回娘家探亲去了。可是这亲探了好久,自我记事起,她一直没有回来过。爹那时候还没向现在这么出名,我家里服侍我的,只有一个阿嬷。阿嬷年纪大了,经常忘记管我,有一天我偷偷跑出去玩,街道上的小孩见了我,唱了一首歌。”她向我缓缓道来自己的故事,只是说到这里,她却顿了顿,“你知道是什么歌吗?”
我还没来得及摇头,她便已经轻声哼了出来,“小九,小九,没娘,没娘,爹不疼,娘不在,野孩子......”她慢吞吞的重复最后三个字,“野孩子......”
我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我不明白郁九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她不是很急着找血融草吗?可是看见了这块碑,她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那天我爹回来以后,我问他,我娘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我爹没有否认我的话,从那天起,我知道,我郁九,就是一个没有娘的野孩子。”
“我问过我爹,我娘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爹不告诉我,关于我娘的事,他一点也不肯透露给我,我还问过他,他和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从来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立这块碑的时候,我爹举着刻刀想了很久,却终究没有刻下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知道要刻什么。我说,那刻吾妻吧,你知道我爹说什么吗?他说,我不敢。”说到这里,她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一个想缅怀自己妻子的人,却连吾妻两个字都不敢刻,不过我想,应该是我娘偷偷跟人跑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为了自己的尊严,不肯告诉我,更不肯刻吾妻两个字,因为可能我娘,已经是别人妻子了。”
☆、第45章 掉下悬崖
第四十五章:昆山玉碎凤凰叫,追杀这事没道理
“我问过我爹,我娘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爹不告诉我,关于我娘的事,他一点也不肯透露给我,我还问过他,他和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从来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立这块碑的时候,我爹举着刻刀想了很久,却终究没有刻下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知道要刻什么。我说,那刻吾妻吧,你知道我爹说什么吗?他说,我不敢。”说到这里,她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一个想缅怀自己妻子的人,却连吾妻两个字都不敢刻,不过我想,应该是我娘偷偷跟人跑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为了自己的尊严,不肯告诉我,更不肯刻吾妻两个字,因为可能我娘,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郁九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望着前方平坦的陡峰。我们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看见下面苍茫的大海,再走一点,更可以来一个碧色大海终身游。讲真,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透出来的悲凉,连我听了都觉得她像是对这世界里的一切失望,我甚至觉得,她是想再往前走一点,然后,跳下去。
但是我的脑回路想出来的东西一般不怎么准确,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尉迟翊说的,他总是觉得我的脑子不好使,可能他那种x人总是觉得我是平庸之辈,觉得自己是天才,所以他嘲笑起别人来,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确实是让人无法反驳的。
比如我。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尉迟翊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因为在说完这么伤感的一个话题之后,郁九吸了吸鼻子,面色被烈日晒得红红,眯着眼道,“所以我才更要让我哥哥成为武林盟主,爹这一辈子,最失败的事情,就是没有当上武林盟主。哥哥是爹的希望,我帮不上别的,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尽绵薄之力了。”
她说完,突然转头看向我,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傲娇,“你是不是说过血融草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我原本正在思索她话里的深意,闻言“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她问的问题,便指着前方的陡峰道,“是啊,就像这种地方,认真找找,能找到的。”
郁九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行动却十分敏捷,已经往那片陡峰走去了。我心里还在思索她的话,她没有告诉我太多信息,只是告诉我,她没有娘,而且,凌云庄主,应该是很爱她娘的吧?无字碑?
我的视线移到那块石碑上,光滑的碑面透着凉意,在这烈日下倒生出一种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原来郁九这么关心她的哥哥,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想让郁轲夺冠。可是在山庄里的时候,我见过凌云庄主对儿女们的教育方式,讲真,我有些不太苟同他的方式,我总觉得,他爱名声胜过爱自己的孩子。要不然为什么郁轲受伤了,他第一个关心的不是郁轲怎么样了,而是问,那个贼人抓到了吗。
这样的教育方式,难免不够细腻,难怪郁九会用这种敌对又猜疑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陌生人。我望着不远处穿着青色裙衫的郁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一个好孩子,虽然说话态度令人讨厌。
见我在这边愣着,郁九转回头对我喊,“站着干嘛?帮忙啊!”
我急忙从思绪中回过神,应着也走上前去。只是一边走我还在心里嘀咕,郁九的故事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我听了之后动了动脑子,现在整个人都不似之前那种昏沉了,好歹清醒了一些。
药书上讲,血融草,八瓣叶,其根尖为嫩绿,叶瓣为深绿,采的时候需要连根拔起,方有效果。血融草的样子说起来,其实不是那么普通,毕竟八瓣叶子,想想也是醉了。我随意的用手在周围的青草上拨来拨去,说不定能拨出个什么出来。郁九背对着我也学着我的样子拨弄,手上动作不停,声音却是飘到我这边来了,“你说,这血融草真的会发光吗?”
我只当是小孩子心里胡思乱想,便随意的答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一会儿看见了千万别失望。”
她没再说话,我也没放在心上,这样轻轻一扫,忽的有几片落叶自树上飘零而下,洋洋洒洒落在我和郁九所处地方的周围。我以为就是一阵风吹来了,掉了几片叶子,没想到郁九却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抽/出软剑一边用手护着我后退,视线却警觉的在四周张望着。
我一见她这样子,就知道走江湖的老毛病犯了,估摸着掉几片叶子,还以为是树上有人,我采药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多了去了,心想她可能是多想了,正想拍肩告诉她别多想,忽的被她狠狠朝后一推,我一时没有防备,差点一个趔徂摔倒,却听见她压低了声音,“有人。”
听了这两个字,我都要哭了,上次和尉迟翊找八哥也是这样,现在和郁九找血融草也是这样!看来是我想错了,不是尉迟翊有仇家,是我有仇家啊!
我不是练家子的,我坦诚,我胆小,所以我紧紧跟在郁九后面,动都不敢动,“怎么办?”
她执着软剑,视线未从那棵树上离开,只是却对着我道,“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了,你就跑。”
跑?我差点真要哭了,你个小姑娘,我要是跑了,你再出个事儿,我们神医谷还要不要做人了?我知道她是好意,但是这的确不是个明智的做法。想起上次我和尉迟翊遇见的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我心里有点发毛,觉得仅凭我和郁九,那肯定是打不过的。我回头望了望逃跑的路线,很好,左边是块碑,右边是苍茫的大海,后面再走几步,可以来个悬崖跳海,而前面呢......前面就是那棵树。
望来望去,也只有左边那条路可以走了。我扯扯郁九的衣服,悄悄道,“我们从左面那块碑上逃,你会跑吗?”
我原以为这是个绝佳的主意,万万没想到,郁九居然拒!绝!了!她的语气很严肃,且很正经,“练家子的人,从来不知道逃这个字怎么写!”
我看着她坚毅的侧脸,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位姑娘的思想觉悟真的好高,相比之下我居然相形惭愧。我真是没忍心告诉她,你要是一不小心被打死了,横尸悬崖,你是想让我把你扛着回去,还是和你一起死?
生命诚可贵,节操不算啥。这不开窍的小姑娘,我真想狠狠抽她两下让她清醒。但是这个动作,我还没有实施出来,就听见树上的那人似乎动了动,窸窸窣窣几片落叶又飘下来。那人倒是先入为主,大大方方的道,“你可是,诸葛行的弟子?”
诸葛行不是我师父?我听着这声音,蓦地觉得很是耳熟,仔细一想,卧槽!这不是那天追杀我和尉迟翊的那个小黑人吗?!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不对......他能跟着我们上这里,那么就表示,他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我们的行动?
一想到自己的行动都被不相干的人看见,顿时一股寒意自脚底冒起。
我点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迟疑着道,“是。”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答完这个字,三把匕首“唰唰唰落在我脚边,连手法都是一模一样,我心里惨叫一声,完了。为什么完了?因为我想起我和尉迟翊被他追杀的时候,我手足无措的时候了。现在尉迟翊不在,我指望谁?郁九?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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