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默了默,依然盯着她看,“真的是这样吗?”
“嗯。”
童莎莎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沉重,回头她还是得去提醒泳裤,要么早点和七七划清界限,要么就趁早坦白,可别到最后因为七七这样的女人而失去了兄弟。
童莎莎捧起咖啡,小口小口地抿,小巧的鼻子跟前,是咖啡袅袅上升的热气,香气扑鼻。探戈问完了泳裤的事情,又是好一会没说话,她也没想去找什么话题聊,两人之间弥漫着的气氛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原本是想看看窗外的风景转移自己注意力,不想,一抬头,就看到斜对面的小男孩把蛋糕吃得满嘴满脸都是,她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
探戈没有发现她的笑点在哪里,只是看到她笑了,突然之间嘴角也弯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笑什么?”声音温柔得溺人。
而身旁的小男孩也在这时抬起了小脸蛋,顷刻间,一只小花猫即刻就完整地映在了童莎莎的眸子中。
显然,小男孩根本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情况,舀了一勺蛋糕放嘴里的同时,一双眼睛还咕噜噜地转个不停。见她在看他,居然还裂开一口小白牙对她笑,这一笑,牙齿缝里的蛋糕屑和奶油又一览无遗,看起来十分滑稽,又十分可爱。
“小花猫。”
童莎莎不由自主地说了句,俨然不知道自己对着小男孩所露出的笑容有多甜,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抽了几张纸,十分自然地微侧个身子,想越过桌面帮小男孩擦拭。
“谢谢姐姐。”
小男孩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并不怕生,顺从地让童莎莎帮她擦着脸脸上的蛋糕屑,一边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盘子里的那块奶油蛋糕,似乎是在思考着等会要从哪里咬起。
妥妥的小吃货样。
童莎莎小心擦拭着,所做的所说的,完全都是一种母性使然,“别老想着吃,要多喝点水才可以。”
声音细软软地叮咛,任是谁看到了,都会感觉到她对小男孩的那种照顾。
估摸着终于知道了蛋糕的下口处,小男孩嘻嘻笑着频频躲着她伸过去的手。这无疑让童莎莎的动作有了难度。心里正想着也差不多了,刚刚要把手收回来,却见旁边猛地伸出来了一只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瞬间,手臂上的温度烫人,完全就是拜探戈所赐。
好在童莎莎反应奇快,几乎是触电般地抽回了手,心里一紧张,手中的纸巾半路上就掉回了桌面上,她盯着那粘着奶油蛋糕屑的纸张,几乎是脑袋瓜一片空白。
她讪讪道:“对不起。”
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不知怎的,她就是下意识想说这句话。
坐在对面的探戈没有说话。即便如此,童莎莎仍能感觉到那灼灼目光就停在自己的身上。好一会,她才听到探戈抽纸张的声音。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唐突了。”
探戈说完,拿过纸巾检查了一遍小男孩脸上没擦干净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探戈是男生,劲儿比较大的缘故,纸巾刚刚擦上小男孩肉肉的小脸,即刻就嚷了起来。
“哥哥,我疼,你轻点。”
只可惜,探戈似乎没听到一般。就连动作都显得笨拙机械,而小男孩疼得一抽一抽的,隐隐有泪光在眼眶中转动。
童莎莎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出声制止。
“很干净了,已经可以了。”
听到她的声音,探戈似乎刚回过神来。看了看小男孩已经被他擦得泛红的小脸,才轻轻应了一声,“嗯。”
探戈总算是停下了动作,为了避免尴尬,童莎莎低着头。很专心地喝着饮料。
可是,很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又是那道灼灼的视线锁定了她。
就在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的时候,对面的男生终于轻轻出声,那语气,就连童莎莎听着都不免心中一动。
“你近来好吗?”
所以,这才是真的要进入正题吧?
童莎莎抿唇一笑,对上他的双眼,“我很好。”
“嗯。”
探戈并不回避她的目光,反而是迎了上来,见到她脸上的笑意,还盯着看了几秒,似乎在辨别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会看穿人心,而童莎莎亦是坦然,她是真的很好,答案一点也不勉强。若真要说到不好的地方,那也只是于墨不鸟他……
“你……”探戈开了个头,竟不说下去了。
童莎莎自然诧异,“什么?”
甫一看向探戈,却见探戈白皙的脸上现出了点点红晕,就连那放在桌面上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都不自觉地动着。
显然,探戈有话要说,并且,在说这话之前,他很紧张。
印象中,探戈一直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就算是在游戏中的那两年,她也没见过探戈会如此刻这般,竟会露出紧张的神色和动作……
探戈看着她,想通了一般,“我想说——”
“探戈,”这次,探戈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童莎莎打断,她微微低着头,看着那还飘着浓郁香气的咖啡,“我有男朋友的。”
显然,探戈并不认同,“于墨?不,你们不是。”
“……”
好吧,探戈果然知道于墨那天只是帮忙的,她相信,如果探戈真的对她上心,他想知道的事情肯定都能知道。比如,算上这次她和探戈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是他却已经知道了她所在的学校,所住的女生宿舍楼,甚至都知道她学校的附近环境。
可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
童莎莎吸了口气,终是下了狠心,感情上的事情着实不适合遮遮掩掩,拖拖拉拉。
“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喜欢的人是于墨。”
137 又见沈琳
童莎莎说完之后,一瞬间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是的,她喜欢他。
就像明知道于墨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她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在这一刻,她就在心里决定,他喜欢他的,她喜欢她的,她可以做到不打扰于墨的世界。
而得到童莎莎这样的答案,探戈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童莎莎发觉自己现在居然可以很轻松地笑了出来,似乎是自己在探戈面前的坦承给了她自己不小的勇气,见探戈不相信,她居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层薄纸都捅破了,不如就都痛痛快快地摊开来讲吧!
她带着笑容很明确地摇着头,“不,我真的不生气。”
不在乎了,又有什么理由会生气?
对面的男生依然俊美清贵,他皱着眉,沉默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说话,似乎各自都在坚持着什么,又好似都在给对方足够思考和改观的时间。
而童莎莎最先打破了静寂,她觉得,也许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探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探戈的脸色并不好,却在童莎莎说话的一瞬间扬起了眉头,最后竟跟没事人一样温温润润地笑了。
笑容很好看,如沐春风。
可是童莎莎看着探戈的笑容,却开心不起来。
探戈忽然侧过身,和小男孩说起话来,“涛涛,太阳都下山了,我们回去好吗?”
小家伙还真的抬头看向窗外,发觉竟在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忙点了点头。而探戈也终于看向了童莎莎。
“我们都冷静一下,明天我再过来找你。”
探戈说着,竟站起身来,椅子轻轻往后推了推。即刻把小男孩从里面的位置上抱了出来就要走。
童莎莎坐不住了,在探戈刚刚转身那会,直接拿过桌子上的杯子狠狠一摔,“砰”的一声,杯子摔成了稀巴烂,就连刚刚走出去的探戈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尽管他没有转过身来,但是那道背影看起来却是无比僵直。
“就像这杯子,碎了还能还原到之前的样子吗?”
“放弃吧!”童莎莎低低地说。
探戈没有回应,依稀能看到他好像是在深呼吸,片刻之后。他终于不急不缓地回话了。
“我不是杯子,你也不是。”
探戈这次是真的走了,走得很急,落荒而逃一般。
而童莎莎坐回了座位上,瞪着那道急匆匆出门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以前,是她巴不得能占据探戈的注意,而如今,物是人非,她不需要了,探戈却执意要给;她从来就没想过,两个人之间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就连当初他选择妖精七七的时候,她想到的也不过是恩断义绝。
果然是世事弄人!
有位服务员提着打扫工具走了过来,准备清理一下那些被摔得到处都是的碎片,童莎莎无意中一瞥,即刻就记起了自己做下的好事,一下子就窘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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