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培育的秧苗长到一尺来长,转插到这快地里,收获白花花的大米是早晚的事儿。
空间就这个好啊,没天敌、没虫害,整个就一傻瓜懒人模式,两三个月后,水到渠成地收获就可以了。
虽然累得眼神萎靡,小脸苍白,但总算解了一个心事,只出不进,眼睁睁瞅着自家粮仓一天天减少的日子,真心煎熬啊。
空间地盘有限,满打满算也就能开发个一分地,但架不住土地好、肥料充足,丰收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柳毅早算得清清楚楚,一分地,最起码能打上一百多斤的水稻。
里面也没有季节的限制,三个月一周期,一年可以种四季,不谈还有红薯、蔬菜等等副食品,光这一分地,收上来的粮食,养活两个人是绰绰有余。
“二婶,柳毅呢?好多天没瞧见人影了。”堂屋里传来柳志的声音。这小子净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家里活儿重,抽不开身来好吧。
“他啊,收庄稼吃过劲了,这几天都在床上半死不活呢。”柳奶奶见孙子今天生龙活虎的恢复过来,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一个人忙活两亩地,也确实吃力。”柳志理解地点点头。
柳毅心里那个气啊,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他是弱鸡吗?
两亩地的活,对一贯做体力活的他来说,笑眯眯、很轻松好不好?赖在床上的缘由,无非是消耗精神力太多,浑身瘫软而已。
“背后说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醒啦?我们是在夸你真男儿,有担当。”柳志笑得一脸的谄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哼。”
“兄弟,不厚道啊。还甜甜干爹呢,都不晓得去帮着打打下手。哎呦,我的老腰哦,都快断了。”
谁家收多少粮食,多少存货,那都是*、一级机密,柳毅就不信,这货对他掏心掏肺?要真去了,指不定还得费心费力地找借口掩饰。
“没听奶说吗?都累得跟死狗似的,有心无力啊。”
“农活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柳志倒理解地点点头。
“你家亩产多少?”
“能多少,就七八十斤。要养活八张嘴呢,还不晓得能撑多久,过一天算一天吧。”柳志一听这个话题,就本能地拉响警报诉苦道,倒不是有意想隐瞒,而是长期机关生活练就出来的:“你家呢?”
柳毅也不傻,脑袋一转,瞬间将他报的数字乘以二,也就是亩产一百五六左右。
恩,收成比他家多。
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两亩麦地可是早早放弃的,相比其它家,少受了半个月的累死累活地浇灌呢。
“差不多。没见家里天天都喝稀饭吗?瞧瞧,都能照见人影了。”柳毅指着粥碗叫苦道。
本来嘛,孙子没胃口,柳奶奶一连几天,特意煮了绵软的白糖稀饭给养胃的。
没料到,转眼就被拿来当枪使了,柳毅表示,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呵呵,家家都一样,做梦都是香喷喷的白米饭呢。”
柳毅几口就将稀饭灌进肚子,抹了一下嘴道:“快别说了,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你小子一大忙人,不可能特意过来跟咱忆苦思甜吧?”
“哎呦,瞧我这脑子。是来通知你的,村长让各家各户去个人开会呢。”
“又有啥事?”柳毅搬了个爬爬凳,跟着出了门。
“去了就知道了。”
等两人赶到晒场,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柳方、柳永还有柳毅、柳志四个人处得不错,就站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圈子。
“毅哥,上次的事儿多谢了。”
“谢啥?还不是碰上巧,还能见死不救咋的?虎子没事啦?”
“早好了,本来之前还想特意上门道谢的,哪晓得赶上大忙,一来二去的,就拖下来了。”
柳毅大手一挥道:“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都吃五谷杂粮,谁会少得了三灾五难?万一哪天兄弟遇上个事,别袖手旁观就是。”
“哪能啊,一句话。”柳方的胸口拍得噼啪响。
“安静,安静。”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村长发话道,“今天请大伙来,主要是想搞个投票,别有人私下议论,说我这个村子又搞一言堂。”
“说啥呢,坚决服从村长的领导。”大家异口同声道。
上次求雨,可是费了不少心思,集齐全村之力,才凑齐贡品,哪晓得一滴雨也没落下,最后收益的仅是道士和马有才。
对此,众人记忆犹新,当时村长可是一力反对的。
可惜鬼迷心窍的他们,愣是越过对方,热热闹闹地操办起来。
事后,差点没悔得拿豆腐撞墙,始作俑者马有才,更是一连几天都绕着墙根,躲避着走,深怕哪天一不小心,被人套上麻袋,打成猪头。
“这一季的庄稼已经收上来了,下面该怎么弄,大家集思广益,都来谈一谈。”村长叹了一口气道。
“那依村长的意思呢?”
“我做不了任何主的。现在的形势大家一清二楚,光靠哪个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齐心协力,集思广益才能渡过难关。”
柳毅听到这儿也明白村长是想撂挑子了,也是,没油水不说,还要担心思,一不小心还易惹众怒,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搞出投票这么个主意,万一事情出现变化,也怪不到他头上。
“村长这是要明哲保身?”看来明白人不止他一个啊。
“也没办法,如今干部不好当啊。”
“要我说,咱村的日子已经不错了,你们是不晓得外面乱成啥样哦。”柳志在外面受过一段时间的罪,自然有说话的资本。
“嘿嘿,广播里可都报道了,城里所有的物资全集中到国家手里,由他们统一调配呢,城里人每星期凭户口本、身份证可以领两瓶水和一斤大米。”柳永冷不丁地抛出一个深水炸弹。
“你咋知道呢?哪来广播听的?”柳毅几人阴森森地瞧着对方,直盯得他额上冷汗直冒。
“呵呵,这是干啥,怪吓人的。还不是前几天才翻出收音机来,捣鼓几下,竟然修好了,不是兄弟故意隐瞒啊?”柳永不捉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点安全距离:“最近又是农忙,也没个时间碰头不是?”
“算你侥幸过关,哼。”柳方阴不阴阳不阳地冷哼道。
一没电,二没网络,电脑、电视机、手机、电话这些喧嚣一时,为人们提供无限便利的跨时代铁疙瘩,全都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一夜间,又回到农耕时代,消息闭塞,什么都蒙在鼓里的滋味甭提都难受了。
“想吃独食,也要看哥们答不答应?”柳毅将手关节捏的啪啪响,听得柳永是触目惊心。
“我上交行不行?”这小子也是识时务的货啊。
“这事等会再议,先听村长要说什么?”
“之前建了蓄水池,私下竟有人想偷偷挑里面的水去育水稻,大家都谈谈这种行为?”村长的话顿时激起了阵阵的涟漪。
“是谁?”
“好啊,偷偷摸摸的,谁家不需要粮食?”
“村长,这种行为不能姑息啊。”水是命根子,没水,有粮食也没用。干嚼米面的日子能忍受多久?
村民之所以还悠哉悠哉,除了各家井里打出的水,能勉勉强强地维持日常生活外,之前建的蓄水池,也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现在竟然有人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可谓是侵犯了所有人的利益,一时间,都同仇敌忾,怒气冲冲地要村长交出那胆大包天之人。
☆、第28章
“人在偷水前就被逮住了。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咱们就饶恕一会,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吧。”说着朝某个方向瞟了一眼。
柳毅顺着对方的眼神,见明修家的强子,表情讪讪的、浑身不自在,心中顿时了然。
“那太便宜他了,村长?”
“是啊,不好好教训教训,下回不长记性啊。”
“这种自私自利的害群之马,就该赶出村子,让他自生自灭。”
“对,杀鸡儆猴。”
“都安静,这事就这么算了。”村长中气十足、坚定不移地发话道:“现在就问问大伙儿,到底是开水库放水灌溉田地,还是继续储存?”
对于村长的隐瞒维护,柳毅想想也就理解了,他要的是大环境的安宁、稳定,其余的都忽略不计。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二流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种危险分子将他逼得没活路了,杀人放火、同归于尽也不是做不出来。
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所有人就选择性地避过了刚才的小插曲,转而讨论起当下来。
“还是继续储存吧,家家用水虽然紧张,但忍忍还是能撑过去的。”大爷爷发表意见道:“连这个水都用了,将来万一真有逃难的一天。。。?”
姜还是老的辣啊,大家闻言都为之一禀。
是啊,真到那个地步,蓄水池的水就是救命稻草,每人带着足够水上路,也不至于半途就被渴死。
“那都是说不准的事,为了一点没影子的未来,就不长粮食了吗?”柳强小声地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