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事吧,我怎么看那昼家小姐不太正常…”有人略微担心。
“管那么多干嘛,林家的地方,昼家的家事,怎么也轮不上我们管~”另一人随口敷衍。
——
昼雪盈拉着阿零到了那处偏僻水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阿零察觉到危险一直奋力挣扎,只是神智不正常的昼雪盈却是凭白多了一身蛮力,押着她死命往水井方向拖。
“嘿,嘿嘿嘿…”昼雪盈咬紧牙关发出一阵阴冷低笑,“小阿零,你不要,怪我哈,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要霸占我的位子…所以,你必须死,不能,不能活!”
昼雪盈絮絮叨叨的声音散在山风里,低沉而诡异。阿零被她夹着头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奋力仰头时,却见那空无一人的井边突然多出了一个枯黑人影,听见那充满怨毒的声音后,缓缓转过了头来。
山中多灵,而恶灵最容易被怨气吸引!阿零艰难地望着那脖子一瞬伸长绕着身躯转了几圈后望向她的灵体,呆愣之间已被昼雪盈押到了井口。
下一刻,忽然一阵猛烈山风刮过,树叶纷乱间,昼雪盈抓起阿零将她死命往前一推,喉头那阵兴奋嘶吼还没来得及发出来,便只觉身子忽的一轻一下飞了出去,那幽深阴冷犹如怪物巨口般的井底一瞬映入眼帘,还未待她反应,就直直坠了下去!
井底传来闷响的那一刻,摔在井口柔软青苔上的阿零亦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明明上一秒她还在井边挣扎,下一秒却突然瞬移到了昼雪盈身后,眼睁睁看着她掉了下去!
掉下去了…
回过神来的小阿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扭头朝宅子跑去。
——
有人坠井的消息即刻传到宴厅,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来通报的侍应脸色很差:“听说是几个孩子在后院玩不小心掉进去了,已经有人下去救了,120也打过了…”
“不是让你们做好安保在那个地方立块牌子再找人看着的吗?!怎么会出这种事?!”林董事长暴跳如雷。
“是谁家的孩子?情况如何?!”林妈妈问出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听…听说,是昼家小姐…”
侍应话音刚落周围即刻响起一片抽吸声,众人视线一瞬集中到新郎身边的昼焰行身上,看他保持着一贯清冷的神色,微微蹙眉朝着大门走去。
不少人跟了上去,人群中安子惜亦是垂着头往外走,细看,却能从那略微绷紧的后背和颈项看出她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前面的人忽然一顿,安子惜诧异抬头,一眼便看见对面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小娃娃,浅色的裙子上沾着些草渍,一晃扎进了昼焰行怀里。
怎么会是阿零?!
安子惜瞪圆了杏目。
那一刻大家都围了上去,闹哄哄的人群从身边穿过,安子惜却只觉头皮发麻两耳轰鸣,一时手足无措。便是那样傻傻站着,她看着他将娃娃抱起来,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拿掉几根枯草,然后,忽地转身朝她望了过来。
那一刻,明明那么多人挡在她前面,他的视线却是精准的避开了所有人,直直落在了她身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她了,淡淡的视线中,他轻轻扬起嘴角弯出一抹浅淡的弧,如斯笑容,落在那样一张脸上,春风如絮的温柔中,那青黑眼底却是一瞬闪过一道光亮,直直击入她的内心。
那抹光亮里,竟是含了…杀意?!
安子惜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再抬眼时,前方已是只余熙攘的人群…
——
宴厅众人赶到后院枯井的时候,昼雪盈已经救了上来,身上只有几处比较明显的擦伤,看着并不严重。
林管家擦着汗跟老爷汇报:“还好是口枯井,井底都是青苔孩子没摔太重,一会儿把皮外伤处理下,再送去医院瞧瞧。”
管家话音刚落,林董事长还没开口,便被气急败坏的昼美瑜抢白:“什么叫皮外伤?!你这讲得是人话么?!我们雪盈之所以会受伤那是因为你们林家办事不利!怎么,轻描淡写就想用伤不重糊弄过去?!”
井边,昼美瑜抱着女儿摆出泼妇骂街的阵仗言语激烈,看在本就瞧不上她出身的各家权贵眼里,倒是有几分想借着女儿受伤来讹诈林家的意思。众人只觉这林家今天办喜事还触上这种霉头也是倒霉,想着,不少本还同情孩子的太太小姐们脸上都隐隐带出了鄙夷。
以林沈两家这样的地位,又何必在这种小事上糊弄掉了身份?一边沈正急出了一头汗忙去拉拎不清的妻子,却被她狠狠挥开:“别碰我!你们说,当时我女儿是怎么坠井的?这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没人看着?陈希希呢?陈希希怎么没和雪盈在一起?”
昼美瑜咄咄逼人,林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即刻便有侍从不温不火地接了话:“来报告昼小姐坠井的正是另一位昼家小姐,您何不去问问,一切自然清楚。”
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陈述一下便将众人的关注点从林家失职拉到了昼家内讧上,众人带上意味深长的表情,纷纷侧目望向自方才起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人群中看戏的昼家大少,忽见他唇角一扬笑了起来:“今天你婚礼,却出了这种事,实在对不住。”
那句话是对着新郎林放说的,话落,林放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扯了扯领带,闲闲搭上了昼焰行的肩:“你我兄弟之间客气啥?正好本少敬酒敬得无聊,出来消遣一把也好~何况——”
林放微微眯起一双凤眼,笑得轻狂:“何况,年纪这么小的两个孩子会跑去这么偏远的地方坠井,想来背后定有个好故事,不如查清楚来龙去脉,大家一起乐一乐~”
☆、057 牺牲品
林放话落,之前一直站在几步开外一言不发的沈梦谨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林放一番话说得随意,却是剥开了事情表面一针见血指出了不合理处。望着周围众人微微惊讶的表情,沈梦谨叹了口气,淡淡弯了弯嘴角。
安子惜的脸色在那一瞬苍白,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快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孩子们为什么会去井边这件事上!咬牙抬眼,安子惜望上昼美瑜怀里脸色发青的昼雪盈,只要昼雪盈开口提到她,她便死咬自己只是好心提醒她们安全,把错全部推到昼雪盈身上!
而此时此刻,还没从坠井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昼雪盈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说的话,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那一瞬昼零凭空消失,自己一下出现在井口狠狠摔了下去的场景!当时的情形,绝对不是昼零逃开然后推了她一把,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她一瞬和昼零互换了位置,她明明是推了昼零一把,结果却是把自己推到了井里!
这样超乎常理的认知让昼雪盈吓得浑身发抖,一侧紧紧抱着女儿的昼美瑜在听到“另一位昼家小姐”这几个字后亦是瞬间偃旗息鼓,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雪盈很疼吧,不如我们先进屋包扎一下…”沈正朝昼美瑜使了个眼色,伸手正欲把女儿抱起来,这一动却是不知触发了昼雪盈哪根神经,竟是惊得她一下尖声大叫起来:
“不要碰我!有妖怪,有妖怪啊!”
昼雪盈手脚乱蹬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一边昼美瑜连忙用力压住她,企图解释:“雪盈估计碰到了头,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说着便是伸手想堵住女儿的嘴,却被她一口咬在虎口上,痛得一声惨叫。
“妖怪就是她!昼零就是妖怪!是她把我变到井里去的,就是她把我变到井里去的!你们快点抓住她!”昼雪盈一把推开昼美瑜,失魂落魄大叫起来。
她那个样子,头发散着,脸上还有血痕,满口嚷着妖怪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正常。
“这个昼小姐,会不会有什么病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窸窣的人声立刻就传开了。
“貌似以前听说过一点点呢,说是很小的时候每年都要去国外看病…”
“啊?不是去探亲么?”
“嘘,这种事当然要找个幌子了,难道直接告诉你家里有个神经病啊。”
…
不轻不响的议论声源源不断传到沈正耳朵里,他铁青着脸看了看身边的妻儿,再抬头望上对面那双俯看而下的清冷墨瞳,眼神里带上了恳求。如今雪盈的样子虽然糟糕,却还不是她真正发病时的模样,若是三弟肯在这里放他们一马,雪盈的名声或许还有救…
但是素来有仇必报的昼家大少又岂会是这种慈悲为怀的人?更何况,这个该死的丫头惹上的还是阿零。
“姐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的女儿第二次诬蔑阿零了…”
昼焰行半掩着娃娃的耳朵微微侧身,浅浅上扬的嘴角带出一抹笑意。那含笑的声音说得很轻,在那一刻听着奇异无比,便仿似一缕幽幽蔓草一瞬渗入了人心,丝丝纠缠,寸寸拉紧,最终缚成沈正心头一片绝望压抑。
“所以,做过的承诺,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冷漠声线裹上众人不解的目光,生生落在俯身跪地浑身颤抖的沈正身上。那一刻,沈正曲起掌心用了极大的力气狠狠抓紧身下的草地,十指嵌入的瞬间,泥土翻卷起来覆上了手背暴虐的青筋。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得一声极其低哑的怒吼从咬紧的牙关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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