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将沧岚带回天界,也是不想辜负朕与白帝吗?”
“……是!”
“澜歌……”天帝再次震怒,一挥衣袍转身背对着澜歌,因为生气,使得整个宫殿都笼罩在强烈的冷空气之下,这份来自天神的怒意,澜歌甘心承受。只闻那盛怒的人冷冷问道:“那你又想过少璃吗?你们即将成婚,你如此可对得起她?”
提起那个‘女’子,澜歌心里终究是愧疚的,然眼下之事也顾不得其他,凝视着那背影,他道:“待此事了解之后,澜歌会用尽余生偿还少璃的情意。”
“那你敢发誓自此以后再不提沧岚二字,再不念沧岚此人?从此以后一心一意效忠天界吗?”不是争取意见,而是一种无形的‘逼’迫。‘逼’他放下,‘逼’他忘记。却在隐隐中,给了那么一点可以回旋的机会。
站立的身姿微微往后摇晃了一下,袖中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攥紧,他努力忍着,让思绪‘混’‘乱’着,极力让自己平静着,他不断提醒自己,那是一个不可能的人,本就不该念,不该想。
失声一笑,放佛要将心里积压的某些以这笑声来释放一般,些许苦涩,些许坦然,再看天帝背影,他沉声开口:“澜歌发誓,待天魔两界之战结束,必将永远留在天界效忠陛下,为三界苍生谋福,还有……还有与沧岚……此生……再不相见。”
今生……再不复见,一句话了断了这一场相逢的缘分。
可若能以此换的她一线生机,他想,终究是值得的。等哪天寻一个深山丛林,不问三界红尘,了此残生,也就不会再见,不会再念。
天帝仍旧背对着澜歌,沉默良久之后,他才开口缓缓道:“朕不愿你为难,但也不愿天界有任何损伤。”微微回头,余光里那道白衣身影仍旧站的笔直,天帝继续道:“也罢,这一次你若能将千夜降服,我便放沧岚一条生路,若不然,我只能强硬夺取仙灵,以此来对付千夜以及叱天兽。”
这已是天帝给与的最后一点仁慈,千夜与沧岚二人之间能活的人只有沧岚,否则便是两人一起死。
澜歌定定的看着天帝,眼神如那遥无尽头的黑暗般深邃,令人看不清他所思所想,也不明白他心中究竟作何打算。袖中攥紧的双拳逐渐放松,澜歌垂眼凝视着光洁的地面,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许久之后,他才道:“澜歌明白。”
天帝低低的嗯了声,随后继续道:“放沧岚生路的理由需要你自己去斟酌,并且这个理由必须天界大荒百族都能信服。关于千夜……朕只想得到的结果是将千夜‘逼’退三界永不侵犯天界。”顿了顿,天帝才沉声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去准备吧。”
“澜歌谨记天帝陛下教诲。”澜歌微微拱手,再望了那天帝一眼,这才转身而去。
“记得你今日的承诺。”
身后是天帝极为平静的提醒,每一个字都放佛要刻进灵魂深处一般,让他一生逃不了,也不能逃。
迈出天宫的澜歌径直往长留山走去,迎着霞光遥看九天之境,无风自舞的白衣也被那霞光晕染。不知不觉,他已经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个承诺,他以为自己的心应该是沉重的。
可为何心里会觉得什么也没有,空了,空的什么也没有,寻不到喜怒哀乐,也寻不到依托和着落,曾经里面装的东西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却在下一刻变的遥无边际。
“沧岚,我能为你做的……唯剩如此……”闭上眼,任由轻风拂面,分不清风是暖的还是冷的。
“仙尊。”一声轻唤拉回了那颗放任飘‘荡’的心,澜歌睁开眼侧面望向来人,才看见白老仙尊不知何时已经在身旁了。
“仙尊有事?”澜歌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语气更是冷静到冷漠。
白老倒还是那一脸温和的模样,看着澜歌淡然笑了笑,道:“沧岚宫主说想要再见你一面。”
澜歌眼神一凝,这才想起之前在回来的途中,由于风少月也跟着一起回了天界,他和沧岚便没有任何一句言语‘交’谈,至始至终他也没给沧岚说话的机会。此刻沧岚想要见他,想来也是有话想要对他说,澜歌明白,也能猜想到沧岚迟早都会找自己,他也愿意去听她的理由。
可是下一刻,想起方才对天帝的承诺,想见面的打算在刹那被打消。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见面,那么此时此刻就应该要遵守承诺,这是他作为一个仙尊,为人臣子,必须要遵守的承诺。
转过身,他宁可去看那刺眼的霞光,语气甚是冷淡:“仙尊请告诉她,天魔两界大战在即,我需得先回长留山吩咐些事情,所以不去打扰了。”
言罢,澜歌人已飞身离去,决绝的身影迎着霞光,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九天云彩之中。
白老站在原地无奈的望着那离去的人,禁不住一声长叹,沉默片刻,这才转身往天宫而去。
刚刚回到长留山,便有一道身影迎面而来,不用猜想他也知道那是谁。
叶倾舞不等澜歌站稳脚便已经迎了上去,站在师尊面前仰望着那张冷寂的脸,叶倾舞有些幽怨的问澜歌:“师父,你真的把岚姐姐‘交’给天帝陛下了吗?”
澜歌只是淡淡看了叶倾舞一眼,旋即便侧身走过,也并未回答叶倾舞问的话。
见师父不愿回答,叶倾舞又再次跑到澜歌面前张开双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不死心的问道:“师父,你明知道天帝会因为玄月谷的事处罚岚姐姐,你怎么还把她‘交’给天帝,要是天帝杀了她怎么办?师父,阿舞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
狠心?
疾行的脚步倏然顿住,澜歌低眸凝视着眼前那张隐隐含怨的小脸,心头更是一阵难受。
叶倾舞放下双手,面对师父的沉默,她心里只觉得尤为难过,她虽不知师父心思,却能明白师父此刻心中的痛绝对不比自己少。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师父,心疼他什么都自己扛着,有痛有苦都一个人默默忍受,从来都不告诉任何人。
越是想着,眼里的泪水就越是无法控制,凝望着师父那紧皱的眉心,叶倾舞忍不住上前一下子扑到在澜歌怀里,哭道:“师父,你有什么可以跟阿舞说的,不要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承受好不好,阿舞会永远在你身边,帮你分担你的所有不快乐,师父……”
面对叶倾舞突如其来的哭诉,澜歌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刻只觉得眼睛尤为酸涩,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眼里滚动。
叶倾舞紧紧的抱着澜歌,任由眼泪倾泻而下打湿了澜歌的衣衫,她依旧哭的泣不成声,“师父,玄月谷的人已经死了,就算把岚姐姐杀了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你自己都不忍心伤害岚姐姐半分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要把她‘交’给天帝?为什么不想办法救她?叶倾舞想问,却已经问不出口。
澜歌微仰着头,将那本不该存在的东西隔绝在了眼里。叶倾舞‘欲’问的话,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徒弟即使修为不高,可‘洞’悉人心的本事却不小。她那么聪慧,很多事根本不需要言明。
抬手轻抚着叶倾舞的头,他低低的说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是她的选择。阿舞也要明白,有些事……情感左右不了结局。”
“师父……”
“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们……只有尊重的权利……”提起这句话,澜歌想起了当初曾经与云邪的那场‘交’谈,他曾说云邪对沧岚的尊重是放纵,那么如今自己对她的尊重,是不是就是放弃?
心无所凭依的人只能搂紧怀中的‘女’子,感受着那泪水打湿‘胸’膛的温度,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温暖。其实不管他将自己放在怎样的世界,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是能够温暖他的,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分担他的所有,陪他一直走到永远。
再看那矗立云烟处的仙山长留,美如幻的同时,何尝不是如幻影一般易散?
叶倾舞再次紧紧抱着澜歌,生怕师父一不小心就消失了一般,“师父,阿舞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愿去懂。阿舞只知道如果想要对一个人好,就应该要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即便让我去承担他的苦痛,我也心甘情愿。”
澜歌沉默的望着长留仙殿,叶倾舞的话深深没入耳际。
“师父……”叶倾舞从澜歌怀中探出头来仰望着他,眼里还有晶莹的泪水,那一声师父包含了无尽的依恋与关怀,“师父,那天帝打算如何处置岚姐姐?”
“只要千夜死,她便有一线生机。”话虽如此,但他也记得当初在天之涯白帝的那书信中的叮嘱,务必要饶千夜一命。
师尊的嘱托和天帝的命令,他只能选择一个。
叶倾舞蹙眉望着师父,见他那愈加深锁的眉头,便知他又在思索事情,‘欲’开口时哪知澜歌已然说道:“阿舞想去看看你岚姐姐吗?”
叶倾舞十分不解的问:“师父……我能去见岚姐姐吗?天帝他不会怪罪吗?”边说着,还用衣袖擦拭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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