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么。”阿吉重新找回意识,真冷啊。
幽灵眼集体沉默,它们很难告诉她她就在古幽的怀里,其实,那什么,真不是它们故意泄的密。
“你真想跟着我。可我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确定你现在的决定是对的吗。”
“上去再说。”古幽简单回答。
既然逃不掉,那就面对。
“小猫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生然,她是人界的一个小女孩,因为先天失聪,所以从小就很孤僻,后來她爱上了一名琴师,爱上他的原因很简单,琴师有一双漂亮的手,弹琴的时候特别好看。后來琴师身染重病,不治而亡,你知道生然是怎么纪念自己的恋人的吗。”阿吉有点动容,“我回答过殉情、或者另嫁他人的答案,可你才小猫是怎么说的,他说她悄悄挖开了琴师的墓,然后把他的双手砍了下來,我听了以后就问他为什么,既然是恋人,又何苦这样不人道,他说是因为生然只爱琴师的那双可以弹奏出绕梁三日的手。古幽,你说这个故事可不可笑,琴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孩听不见自己弹奏的曲子,生然爱上的也只是他的那双手而已。”
幽灵眼集体陷入沉默,幽灵女是打算彻底和幽皇撕裂么。。
“你不问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阿吉幽幽地盯着古幽的脸,“还是你其实知道我在说什么。”
“……”
“我的命运,从这里开始就不受你控制了吧,所以你才跟着我进來,那你发现了真相吗。我其实已经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很陌生……你看见我脸上的纹路了吗,消不掉的,我试过……还有我的身体……古幽,我不想这样,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我杀了人……也害了人,很多人因为我而丧命……我为什么冷酷不起來……为什么……”
不是每一个人天生就会残忍无情,遇到的境况不同,自然也就长成了不同的心性。
古幽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尽管内心真的很难过,可阿吉沒有掉下眼泪,眼泪这东西好像不属于她,就算再悲伤也不会把伤心的表情表露出來,尝过了背叛,就知道疼。
缴械投降吧,贪恋一下熟悉的味道又何妨,她一个人真的太累。
“我知道我名字的分量,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不管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原因我都无所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越走越迷失,古幽,无论你情不情愿,这一次别再伤害我,好吗。”
幽灵眼越听越不对劲,它们试着探究幽灵女真实的想法,但阿吉对它们关闭了心灵,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呢。
一果和三果心里了然,猜测的意味十足,二果很镇定,它懒得猜,幽灵女怎么做它怎么做,反正它对古幽又不排斥。
古幽听完阿吉不知作何感想,明明是他想要的,可为什么他此时更加困惑。他到这里來就是为了带走她,和剑殇的约定也沒有完成,阿吉怎么会突然间转变这么大。想到星魔的警告,他不由得将阿吉搂得跟紧。
“阿吉,有的时候伤害一个人,被伤害的不如施加伤害的人更受伤,我可以带着你离开,但不是现在,你的路必须要走完。”
‘是么。’阿吉在心里冷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记忆碎片
“我以为你想要我离开……”
难道这都不可以吗。在我即将要相信你的时候。
阿吉转换几次眼神,可怜兮兮依偎在古幽宽阔有力的胸膛说:“我想回到过去,你带我会小木屋好不好,我保证听你的话不再擅自离开,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走。”
说道最后,阿吉几乎是在乞求。
“阿吉……”宠溺的温柔说不出的腻味,古幽亲吻她冰凉的额头,不知怎样的回答才是最好的。
“哎呀,好了好了,走就走吧,乌漆麻黑的。”阿吉抱怨道,古幽此时带着她站在海面上,脚底和海水相接的触感非常舒服,就像踩在一张软绵绵的地毯上。
幽灵眼摸不着头脑,相互间为此争论了好几轮。。
一果:“装的。”
二果:“傻了吧。”
三果:“挺可爱的。”
“你说着幽灵女唱的是哪出啊,我怎么越看越不明白呢。“二果两只小手抱胸,眉宇间‘霸气十足‘,道:”她刚刚讲的故事我也沒明白,靠。跟那只死猫待久了脑子居然生锈了。”
眼见两位主人你侬我侬,三果沒好气的对二果解释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幽灵女就是那个被砍掉双手的琴师,她以为古幽跟她一样喜欢对方,可古幽要的只是她幽灵女三个字所代表的一切,生然天生失聪,正如古幽天性无情一样,说白了就是缺根筋,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阿吉会善罢甘休吧,笨猪。”
二果在旁边得意一笑,说“古幽妥协了,他的意志力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脆弱了。”
“也不看是对谁。”三果很自觉的牛逼哄哄,在它眼里只有幽灵女,别的一概瞧不上。
“不会,幽灵女不会平白无故这样。”一果最正常,想着会不会是古幽搞的鬼。
古幽牵起阿吉的手,就像以前在人界的时候那样自然,阿吉甜甜一笑,拉着他踩着水大步向前走去。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想这样做了,在神族的时候你高高在上,整天板着个脸,我不敢过去拉你,在人界的时候吧,刚适应可以牵你的手,结果后來你对我的态度來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我就更不敢了,嘿嘿,牵你的手真好,温暖。”
“嗯。”古幽淡淡回应。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你就走在我身边,挺好。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及时出现在我身边,古幽,会不会你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在乎我的呢。哎等等,这个问題你要想清楚了才能回答我,你先想一下,我给你时间,等下次你再告诉我。”阿吉自说自话,她好像真的有很多话要对他讲。
“他们真的沒毛病吧。”三果狐疑,问題出在哪儿呢。
“有古幽在不会有问題,我们找个时间幻化出实体,不然幽灵女的身体不能承受,这次御水耗费了大量灵力……”
等等。御水。。
一果忽然间想到,御水的时候,海里面的水可是一点儿沒减少。
“你话不能说一半吧,耗费灵力怎么了,很正常嘛,幽灵女御水的时候最帅,看得我惊心动魄。太过瘾了。”二果咋呼着它自己的乐趣,跟在幽灵女身边是它做出的一个非常有远见的决定,虽然一开始它还不乐意來着。
“沒什么,你赢了,走吧,跟上去。”一果不愿多谈。
幽灵眼聪明的时候让人感到无法招架,可糊涂的时候也让人哭笑不得。
人魔族的族人已经适应了海底的空间,剑殇看着平静的海水扯过一丝不屑,冷得窒息的孤独感侵袭而來,她孤独了太久。
“纷纷扰扰,庸人自扰之,荣华富贵,万古流长,终是无常之,人魔看得很透彻,走得很彻底,她明明被伤得够深,却仍有一颗仁慈的心……”
那年她游历至魔焰国,那里的红色总令她怀念,曾是人魔族族地的魔焰国,到如今仍然保留着喜红的传统,所以才说人类愚昧无知。
高耸的城墙上,一个女人被包围在中央,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悲伤,底下的民众聚集了成千上万,他们一片静默,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子民们,她就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你们的神女不过是个妖女,她的目的就是想看到两国人民相互征战,整整数十年啊,魔焰和帝乚死了多少无辜的战士,今天,就在这堵城墙上,我九凤奉天帝之托,特将妖女就地处决。”
原來是一场审判啊,剑殇冷不丁瞧了几眼,那名女子刚好对上她的视线,剑殇呼吸一窒,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她居然会有种臣服的钦佩。剑殇走上前去,沒有人看见她,尽管她并沒有隐去身影。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子身上,肃穆又决绝。
女子微微一笑,人们看得愣了神,是不是真的因为她才造成的战争他们心中自有定论,可是他们也无能为力,战争带來的满目创伤已经无法适合生存,人们饥寒交迫,神女的力量耗尽,只有帝乚的巫女才能拯救他们。
“神女大人,您。好走。”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为之动容,潸然泪下,然后集体下跪,低着头,不愿再看她的眼睛。
慈悲,慈者,悲也。
剑殇内心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不懂这愤怒究竟为何而來,那抹微笑很淡,淡到融入灵魂。
面具下的脸满目狰狞,九凤扬起审判之刃,毫不留情砍下,剑殇轻哼一声,身上的血红色披风被风吹得轻舞飞扬,她抱起已经‘死去’的人儿一步一步走入魔族。
魚沉睡了很久,剑殇将她置于幽深的海底,整日整夜守着她,她也快成了一条鱼。
“喂,我救了你你就一直睡吗,赶紧醒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