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殇原成了灵界的禁地,所有族类都遵循着斑马当初立下的承诺,幽灵女不再是灵界的敌人,他们谁都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错……
时间就是这么流逝的。
当芳华找到九凤的真身时他终于接受了心里早已了然的结果,青炙怎么会放过妖王和妖妃呢。
之所以这么执着,只是为了还一个滴水之恩。芳华让灵魂都已消失殆尽的九凤彻底消失了,能对她做的这么狠的也只有妖王,他应该早就发现了九凤的真实身份。
“都已经警告过你了……”芳华呢喃,他现在已经沒有了可以陪他一起喝酒赏月的人了,“你该知足,魔女…青炙也沒有放过妖王,你们俩死一块儿挺讽刺的,不过倒也合适……可怜我老朽又成了孤家寡人啰……”
芳华最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只是灵界再也沒了隐士芳华的踪迹,每个人都带着深深的思念和遗憾继续活在自己选择的命运里头,出不來,别人自然也进不去。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其中的羁绊也许比外人要了解的深得多,就像那句很矫情的话说的那样,,你不是我,怎知我的世界。
青焱最后得以活了下來,这是青雨最后一次残忍欺骗青炙的一件事。皇族上仙必须维持她最后的尊严,青焱活下來并不容易,他的负担比已经死去的人要承受得多,姑且那就当成是他的惩罚吧。
青炙从朦胧里睁开双眼,那布满血丝的眼瞳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这里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有野花,有茅舍,有溪流和高山,有虫鸣鸟叫和和煦的威风,太阳照耀着这片乐土,青炙微微眯起双眼,刚一动手就碰到了躺在她身边的青雨。
静静的,青炙很久都沒有说话,在那片耀眼的强光刺入她眉心的一刹那青雨伸手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救了她,但是此刻的青雨已经沒了任何多余的动静,青炙不知道他是如何挣扎着带着她來到的这个地方,这里曾是他们还在仙族时,在他们还只是孩童之时偶然发现的一处人界的美景之地,后來他们私自将这个地方缔结了封印,除了他们沒有任何人知道这里。
青炙知道,青雨已经死了,他用自己的帝灵替自己挡下了死亡的命运。
缓缓站起身來,青炙沒有再看青雨一眼,她抬起头望着远方的雪山,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微笑,她想要大声宣泄自己的情绪,她想要声嘶力竭的倾诉自己的胜利,可她张着嘴喊了半天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來,脸上狰狞的表情和眼中失焦的瞳孔无不昭示着她已经彻底无可救药。
雪山出现了一丝震动,接着是激烈的地动山摇,青炙仿佛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毁了这里,毁了这个让她无法自拔的地方,毁了这个她爱错了的人……
双臂无力的下垂,然后无力的倒在那个人的身边,天上红色的雪越下越大,就像要吞噬这里的一切。魔女青炙挣扎着坐在青雨的身旁,看着这张让她爱了一生也恨了永久的脸,她绝地不允许自己的失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会再次陷入这人温柔的陷阱里头,她绝对不允许青雨救了她。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弃恨了吗,你错了,”青炙喃喃的说着,漫天的红血跌在他们的身上,那将是他们共同埋葬的最后一点恩赐,用命换來的恩赐。
“我还是恨你,就算你死了我也还是恨你……”
幽灵族。
阿吉去了哪里幽灵族人全族皆知,陌白已经将她毕生的经历告知给了纯幽灵,在他虔诚告知的同时,所有幽灵族人都围坐在一旁聆听。关于对错,关于欺骗和信任他们有自己的判断,但斐和贝更担心的是出來的幽灵女真的是幽灵女吗。
“你在怀疑什么。”贝问斐,一起的还有三只幽灵眼和陌白,他们都是被斐叫过來的。
斐的神情很严肃,他特地叫他们过來肯定不是为了好玩。
“阿吉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个事实不是谁都愿意承认的,尽管一果三果当时就感觉不到幽灵女身上的幽灵气息,那只是一幅空空的躯壳而已,就连陌白也是忍了再忍才强力强迫自己接受幽灵女其实沒有死的事实,出來的那个人是阿吉沒错,可她的那双眼睛一点生气也沒有,就算她还活着,等她去到神族也不会活着回來……
贝从一开始就料定幽灵女不会活下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不是她能够承担的,表面上越是理智,就说明心里的伤已经无药可救。
“看來你们都知道,那么我要问的是还能不能救。”斐虽然悲痛,但他永远都是想着如何补救的人。
才回來沒多久的二果同样也充满希冀的望着一果,如果一果有办法的话……
“沒有,她已经死了,幽灵族的人可以不再畏惧深海暗灵的侵蚀是她给全族最好的承担,她做到了身为幽灵女该有的职责,很多事本來就不能两全。”一果说的很直白,它的确已经沒有方法可以挽救,是幽灵女自己选择的死亡。
“那古幽呢。他如果发现幽灵女的真实状态,他会不会有办法。”二果的话刚一问出口,三果就打算往外头蹦出去,却被贝和一果合力给带了回來。
“为什么不让我去。”三果尽管一直沉默,可现在已经有办法救回幽灵女了不是吗。
贝看了眼斐,缓缓说道:“你以为幽灵女会让我们去帮助她吗,就算注定要消失,她也不想让我们去干扰她最后的选择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来情动
古幽到底想要阿吉身上的什么东西呢……不光阿吉想不通,古桑和古力都想不通,整个神族更想不通,但是他们更加不明白甚至心中还有点对自家幽皇不满的是为何幽皇让幽灵女独自等在他下棋的庭院内哪里也不得迈出一步。
已经三天了。阿吉盯着自己的鞋尖,她这次出來穿的是幽灵族最美的华服,虽说是华服可看着很素朴,蓝色的冰丝长衫很贴合她的身材,领口处是是一颗白色的宝石,那是让她活着的力量,宝石的颜色已经有一丝暗淡了。
“还想不出來么。”古幽轻描淡写的问低着头的阿吉,他不过是问她最简单的一个残局的棋局而已,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就算不会看也能看会了。
阿吉摇摇头,“我不会下棋。”
“可你若想不出來我就不会把那个人还给你,要从神族带走一样东西你该知道不会简单,更何况那人还是我自己。”古幽不打算放手,这样跟她迂回着他心里很舒坦,不过已经三天过去了,她一点东西都沒吃,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神族人,回到幽灵族又经历了纯幽灵的洗礼,阿吉脸上的惨白他不是沒看见。
“你不吃点东西再想。”
阿吉忽而抬起头,她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沒有说你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呢。”阿吉笑得十分灿烂,“你说过我可以不用神骨交换,但你沒说那是什么,下棋我不会,难道你要的是我破你的残局么。”
古幽被她的笑给惊诧到,他装着不经意撇过头去,整理自己忽然凌乱的心情。
“他给你的承诺。”古幽几乎是沒有经过理智脱口而出,这算不算他对她的额外照顾。
“啊。”阿吉沒听明白。
“我说他给你的承诺是什么。”
阿吉甜蜜一笑,说:“他自己知道。”
“……”
古幽不知做何感想,他愤然转身离去,留下再次被孤立的阿吉一人站在那里。神族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尤其是古桑。
阿吉倒是无所谓,就算到最后得不到那个人,就算最后她就消失在这里也沒什么,她知道那个他一定知道她來过,他一定知道她來找他了,她终于可以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古桑同样也守在亭子外面的结界处跪着,祈求幽皇让自己和阿吉见上一面。古幽出來的时候看见她还跪着,眼神冰冷的划过古桑的头,说:“只有一次。”
古桑几乎是逃一样跑进那个入口,她担心古幽会反悔。
“阿吉。”古桑的声音几乎是哭着喊出口,“你怎么,怎么这……”
“桑,你终于來了,我还以为你不來见我呢,”阿吉很是开心,她现在沒有时间让自己不开心,古桑能來就是她死前额外的恩赐,“你快跟我说说这盘棋局要怎么下,古幽说如果我想不出來,就不让我见那个人,啊,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这次來是为了……”
“我知道,”古桑打断她,“我都知道阿吉,你不用解释,阿吉,他根本沒想过把那个人交给你,他是幽皇不是古幽,你真的打算跟他耗在这里吗。”
就是想耗下去也沒了机会啊,阿吉淡淡笑着。
“但当初就是他把我捡回來的不是吗,总要赌一把的,我也沒有打算耗下去。”
古桑把阿吉抱在怀里,她的身上已经沒有任何体温。
“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舒服。”
神族之人大多体温低下,但仍会有一丝温度,可阿吉身上完全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