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土仙途 (定风波0328)

“好，这些你先拿去，我们继续努力。”
仙界之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以两人之力来应付这许多人，就算韩默和柳定定是三头六臂，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韩默逐渐体悟到，这也是上苍所涉的限制。仙界若不存在消亡，那麽仙界的土地再大，也终有满载的一天。仙人看似无尽的寿命，其实也受到极大的限制。
所以韩默和柳定定自然而然地放下心里深处那想要拯救所有仙界人的想法。毕竟那是逆天而行的行为，若强制去做，自身受不了不说，还可能蒙受上天的惩罚。
人的善念和恶念，不也是人类主宰这个时间的武器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修神与修仙不同，仙在追求自我，神却是对这个世界的清醒认识。韩默又有一彻悟，只是他清醒过来时，又是一身冷汗，看向柳定定，却见柳定定如他一般，陷入沉思，只是久久未曾醒来。韩默停下手边的工作，静静地等待着柳定定。
他知道，虽然柳定定一直说，要依靠器修的方式，与他一起飞升神界。但是她同时也清楚的任知到，若是她本身的境界无法突破神级，那麽她和壤灵子将永远无法与割离。到最後，她与壤灵子将成为一体。
柳定定并不想要如此。一来，她尊重壤灵子自我生成的人格，另外一方面，她也想要保持灵魂的纯粹。这样才能全心全意地爱着韩默。
所以，在替壤灵子努力的同时，她也一直在寻求自我的突破。
赵紫萱的问话，的确触动了她，也给了她继续走下去的方向。她看似遵循原本的计划，一直没有偏离的再做。但事实上，她早就把自己的修炼与计划合而为一。
良久之後，柳定定睁开了眼睛，见到韩默一直盯着她看，她露出微笑回应韩默，启开樱唇说道：“怎麽，我脸上长花了，这麽看着我？”
说完，柳定定仔细看韩默，随即嘟起嘴来，道：“默默不乖，你有进步了！”
“额，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别管这个了，我们继续炼丹吧！”韩默埋头清除刚才两人发呆时炼废的丹药。
“我们该出发去玩了！”柳定定手臂抵在大腿，撑住脖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啊？不炼丹了？”韩默愣住。
“我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柳定定睨着不诚实的韩默说道。
“是想明白了。可是不敢继续想下去。”韩默搔搔头。
“那麽该跟他们说，清点一下成果了。”

　　☆、第四五二章 乱谷

虽然不是飞升，这次送别仍然相当隆重。因为柳定定和韩默此去，可能直接在某个荒郊野地飞升。飞升对修真者来说，就跟上古卫生、医药技术不良时代生孩子一样，都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而且，飞升的风险比起生孩子，或者排成一列面对子弹的风险还大。所以修炼到可以活万万年的仙人境界时，很多人其实已经不想飞升。
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很想要的东西总是竭尽全力而不可得。可是你不在乎、不想要的东西，却老是不小心当头砸下来。砸得你的脑袋都开洞了。
“定定你要保重，要是韩大哥偷跑了，你就回来，我们负责照顾你，帮你再找个好男人照顾你！”赵紫萱紧紧抱着柳定定说道。
这话说的旁边苦笑的韩默哭笑不得，有点想扇赵紫萱一巴掌，有碍於旁边王阳风。王阳风哪里不知道韩默现在在想什麽。当胸用力捣了一圈，力道之大，让韩默不得不以法力卸掉冲劲。同时也狠狠地锤了回去。口中也说道：
“是男人就好好照顾她！”
“当然，她可是我的宝贝。你也要好好照顾她！我们两个人总是受女人照顾，快抬不起头来了。”
相对於女人罗哩罗唆的样子，男人们说起话，显得欢快许多。
“好啦，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再见了。定定走吧！”
从决定要离开洞府，浪迹仙界那一刻开始，其实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时间，这些时间不但是用来准备，也是用来道别。把以往的关系，好好的梳理一遍。毕竟，没有一个地方留的时间有仙界那麽久。也没有一个地方与那麽多人发生平等的关系。
从前认识的人，还有许多人未见到踪影。大多时候，人们总觉得一次的道别没有什麽，其实仔细想来，似乎每一次的道别。总有一些人注定成为陌生人。人的时间有限。不断在新的关系与旧的关系中转换。忘记许多，又得到许多。
只是得到的若没有忘记的多，就难免得到无边的寂寞。
这时候。身边是否有一双永恒的手牵着你，聆听你的唠叨，接受你的关系，认同你的价值。变得相当重要。
自由是孤独。自由是自在。端看你处在什麽样的当下。
“我们第一个目标地是哪里？”飞了好久，韩默觉得柳定定带领的方向有些不对。不由得问道。
“呵呵，不是我们原本设定的地方，有一些地方被我删去了。”柳定定吐舌说道。由於两人一直很忙，所以柳定定敲定新地点後。还没有跟韩默谈过。
她也觉得，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原本设定的地点要花费的时间也太多了。
韩默没有质疑柳定定的决定。他也感受到神界的召唤。相对於以往的飞升，此次显得要清楚多了。却又令人茫然。
上任仙帝飞升时，他和柳定定还在乱流里打转呢。而且问那些有幸观看到的人。竟然人人都说不出所以然来。甚至没有人能确定前前任仙帝是否飞升成功。或许前任仙帝姬无瑕知道一点。但可惜的是，这一段时间，姬无瑕一直没有音讯。
在仙界要搞失踪，相当容易。你只要躲在一个地方，不跟别人联系，大概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你。
不管如何，韩默知道，时间不多了。这让他心中有点七上八下。
看到韩默的表情，柳定定知道韩默心里的担心。她笑盈盈地对韩默说道：
“这一个月，我和紫萱都在清点我们的收获，你可知道壤灵子的到这些东西以後，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目标。”
韩默眼睛一亮，可是很快新的担心又浮上他的心头。他颇为忐忑地说道：
“可是剩下的百分之一肯定很不好找吧？仙界那麽大，想要找到一个存有这百分之一产物的地方，恐怕更为困难。”
“你可知道，紫萱和文杰他们出头销售和拍卖的同时，还做了什麽事吗？”柳定定故作神秘的问道，山风吹来，猎猎的风声，竟然盖不住柳定定细柔的嗓音。
“难道……他们连东西的出处也一并调查了？”韩默是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想要短时间跑遍仙界几乎难以做到。但是仙界那麽多人，那麽多修真者，在那麽长的岁月里，四处游历，走过的地方几乎涵盖了仙界每一寸土地。
柳定定点点头，承认韩默话中的正确性。
“难怪你舍得花那麽多时间在交易。原来你快把仙人们的收藏清理一遍了。想来要不是你怕我炼基础丹药都能突破，再加上越来越多的求购者，已经超过我们的负荷力，你怕闹出乱子，不得不收摊，你可能还想继续下去吧？”
“这不是最快速的方法吗？”柳定定语气里对韩默的点评有点不满。她想那麽多，还不是为了能跟他在一起。
说起来，两人现在算是一穷二白了。
“唉，我不是说你啊！你可别不开心！那我们现在该往何处去，现在还有多少地方是空白地带？”
“说起来，我真的要佩服仙人们的冒险精神。自从传出我们以定真丹来收购奇材的消息之後，不少仙人专门往那些过去没什麽人去的地方过去。再花大价钱，使用传送阵到我们的搜购点，还有拍卖场。所以，我们之前规划前往的地点，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没有人去过。”说道最後，柳定定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严肃也不行，没人去的地方，不是不毛之地，没有去的价值，就是过度危险，阻止人们前往的脚步。这个最後剩下的地方，是仙界仙人从来没有人涉足过的地方。
“只剩一个地方，难道是那个地方？”韩默的脸色变得铁青。如果可能，他也不想去。
“嗯。我想那里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柳定定的脸色说不上害怕与纠结。她仿佛一个认命的小媳妇。只是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那我们真的得祈祷老天爷赐予我们运气了。那个地方实在不好说啊！虽然不是必死之地，但在里头行走，也算跟死神插肩而过。”韩默谈气道。却没有停下身形。与柳定定快若流星地前往那最後一处地方：乱谷。
乱谷，起名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地方，乱七八糟。所谓的乱七八糟，并不是说那个地方有多麽脏。而是在哪里，天地规则乱七八糟。以往你所遵循的道理，都不是道理。没有任何规则，在这里没有被打破。
这样的地方，谁有没有办法对未来每一个动作做出合理的预期。因为上一刻还通用的规则，下一刻就可能发生改变。
可是这样的地方，同样也有一个堂皇的名字。神谷。
据说，来到这里，直面的就是成神的考验。
这里的外观初看之下绿油油一片，与其他地方看起来没有什麽两样。可是柳定定还是在踏入之前刹住脚。在这里，柳定定不自觉地又使用起她的招牌能力，波纹能力。透过波纹能力，柳定定能够发现一线之隔的地方，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