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繁荣之路 (lesliya)

“这就是最近流传在威斯特地区的西奥多式撞球？”卡德加并没有一上来就切入正题，偌大把年纪的人反而像是小孩子一样对新鲜事物保持着旺盛的好奇，“看起来真有趣。我听说协会里似乎已经向银月商会下了订单，但可惜我正好出门……”卡德加说完咂咂嘴，一副遗憾的样子。

玛莎见此也就顺着卡德加的意思介绍起桌球的玩法，并热情地邀请他与自己玩上一局——她就不信了，打不过自己家的那几个妖孽，还打不过眼前的这个新手吗？

事实证明任何人都是不能小觑的，在赢了最初的两局之后，玛莎就再也没能从眼前的老者身上找到任何优越感。要不是对方顾虑到东道主的自尊心，恐怕局面还要输得更惨。

“您真的是第一次玩西奥多式撞球吗？”玛莎自己都觉着脸上的微笑快龟裂了，而且问话也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这倒不是她心胸狭窄输不起，但唤作任何一个人在对手赢球后还跟自己说抱歉，都会觉得这是挑衅好不好。

“当然当然，这是我第一次玩，我得说您那位想出这个游戏的祖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卡德加看起来还是那样笑眯眯的，似乎一点都没看出来玛莎脸上那勉强的笑容，“我听说除了这个撞球，西奥多领地上还开了一家百货店？”

“是啊，不过因为这次海潮灾难，暂时关门了。”玛莎已经从刚才的郁闷中缓了过来，摆正了心情和对方继续聊天。看得出，眼前的这个老者或许有些促狭，但却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争强好胜。这其实并不难猜测，从文森特那个蠢货没来就可以看出法师协会对西奥多领地的态度，不然也不会派之前相处还算愉快的威尔逊做牵线人了。

“恕我冒昧，女士。我在威斯特地区待过很多年，也见过不少次漩涡海潮的奇特景象，却从没听说过会有任何灾难发生……”卡德加放下了手中的骨瓷茶杯，第一次睁开了因笑容而总是显得弯弯的蓝眼睛，“你知道原因吗，领主阁下？”

“我知道的不多。”玛莎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她也的确想知道答案，“在海潮发生前的一段日子，娜迦们告诉我说海底的元素非常暴躁，而我去感受过的结果也的确如此。元素们非常躁动不安，没有一种元素愿意停下脚步与我进行沟通，甚至包括我的本源元素。”

“事实上它们现在也依然躁动不安，但只是不那么明显。我上岛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些信息，似乎是在海底有什么东西刺激着它们。”卡德加用手指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终于像是一名知识渊博的法师而非见猎心喜的顽童。

“那么……”玛莎前倾身体，欲言又止。她想知道这会不会导致贝壳小镇的重建计划被破坏，但又觉得对方可能想借此来作为筹码与自己交换什么而不会倾囊相告。毕竟卡德加与自己初次相识，交浅言深乃谈话大忌。

卡德加似乎没有玛莎这么多顾虑，见对方询问，就立刻痛快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完全不在意旁边威尔逊那瞬间抽搐出的惋惜表情。

“别担心，女士，元素们现在还不会对你的领地造成危害。”卡德加又恢复成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胡须，轻声开口，“只要在一年内找到刺激它们的源头，那么就不会再发生像这次这样的灾难。说真的，我刚上岛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巨龙来过了呢。”

对于卡德加的好意，玛莎表示了衷心的感谢，看来她有必要再去联系一下娜迦，毕竟在没有潜水设备和潜水艇的年代，没人能比娜迦们更熟悉深海的情况。

谈话的气氛现在是越来越融洽了，不得不承认卡德加是一个非常擅长交流和制造话题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每一个和他对话的人都感到如沐春风——例如现在的玛莎。

谁会不愿意在友好的气氛中完成一笔双赢的交易呢？没有了文森特那种以公谋私的奇葩，卡德加又率先表示出了自己的善意，接下来的交易简直做得无比顺畅。

卡德加代表法师协会先以10万-15万一张的价格，从玛莎手中购买了已经面世的炼金药剂配方。又以每五份材料换取一瓶药剂成品的方式，跟玛莎签订了一份供给合同。当然，每瓶的手工费要根据药剂品质单独计算，具体的档次价格也已经写在了合同上。

当然在合同签订之前，必然要经过卢歇尔的把关，作为神殿供职人员和西奥多领地的内政大臣，他是目前西奥多领地上最熟知合同和市场行情的人。

在卢歇尔看来，这份合同还是挺公平的，完全能看得出法师协会的诚意。因为按照目前的行情来看，只有炼金大师才能享受这种先全额支付材料后获得药剂成品的待遇。

一般的炼金师只能获得一半或者少数的材料，剩余的需要自己先补齐或者垫付等同价格的金币，才能得到合同。而炼金学徒就更惨了，他们必须自己支付全部材料费用，然后四处去卖不知废了多少材料才熬制出来的药剂成品。

显然法师协会从之前拿走的强效补血药剂中认可了玛莎的炼金大师身份，即使她还没有经过炼金师协会的审核。

交易结束并支付了一部分定金后，卡德加和威尔逊并没有多留，他们急于返回法师协会递交合同，这样才能获得提取第一批炼金材料的资格，然后再将它们押送过来完成交易。

见两人态度坚决，玛莎也就没有坚持挽留，她也有她的事要做，这可不是前些日子凭借喝茶吃饭就可以赚钱的悠闲日子了。既然拿到了定金，就得着手准备购买一些必要得物资，眼下的西奥多领地处处需要钱，这也是玛莎为什么决定现在就出售配方的原因。

就像是之前想的那样，配方是可以出售的，但只要玛莎掌握着大劫难之前的提炼公式和手法，就不怕有人抢了她的生意。

你们一定要快点带着钱回来啊，配方我给你们留着呢，目送着离去的法师协会二人组，玛莎志得意满地转身走进了珊瑚庄园，直到看到卢歇尔之后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卡德加，在法师协会里到底是干什么，似乎自己忘记问了……

第33章 玛莎进阶

卡德加他们带来的定金并没有在玛莎手里放多久，很快就被除她之外的几位主事者瓜分一空。洛瑟玛和卢歇尔联系了银月商会和其他商人,准备购进第一批建材和领民生活的必需品；弗丁和库尔则以增强军事力量的理由的带走了军需的部分；南妮抱怨着最近食材消耗得太厉害,必须加以补充，不然所有人都要饿肚子；而伊戈尔则认为下一次开茶会绝不能再拿不配套的桌椅凑数，那样有失自己作为管家的威严……

就在玛莎看着手中仅剩的两个金币有些发愣的时候，南妮又从外面带来了弗朗西斯,以他需要学习如何管理自己财产的名义,拿走了最后两个金币。

于是在短短的一个帕时之内,玛莎的人生如同海盗船一样经历了大起大落,先是从连糖都要省着吃的穷光蛋变为有钱任性的万元富翁，然后又从万元富翁变回了那个买不起辣条的穷光蛋。

真是可喜可贺。

不管怎么说，这笔定金总算是解决了珊瑚庄园的燃眉之急，让一切都可以继续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而不必因为缺钱而被迫停工。作为一个仁慈的领主，玛莎还得考虑那些被毁掉了房屋的领民的未来生活，不能真的给他们分一套房子就万事大吉，至少得给几床被褥，再给点锅碗瓢盆吧。于是这又是一笔开销,感谢这笔定金,即使它现在已经一分不剩了。

既然钱已经没了，玛莎也就不再继续纠结，反正这只是定金，大笔的真正款项还在后面，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以及开始着手提升自己的能力。托海潮漩涡的福，玛莎在那一次与元素的沟通中隐约摸到了进阶的法门，显然那些狂躁不合作的元素对她并不是没有益处，反而为她带来了突破的契机。

其实对于一般的学院派法师而言，从法师学徒进阶到初阶法师并不是难事，他们只需要听从导师的吩咐，按部就班积累着知识和魔力，就可以从容进阶。

虽然只是能顺利进阶初阶法师，未来的路还需要自己去走，再没有什么必然成功的方法。但仅仅是保证能丢掉法师学徒帽子这点，就已经让很多人趋之若鹜——尤其是那些被家族送进安东尼魔法学院镀金，只为要一个初阶法师头衔充门面的贵族子弟们。

当然，根据天赋的不同，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会不同——既有像伊莎贝尔那样在学习魔法的第三年就进阶的天才，也有像玛莎这样十几年还依然在法师学徒阶位上原地踏步的蠢货。

不过，伊莎贝尔那样的天才终究是少数，大部分学院派法师学徒的进阶时间平均为6-10年。但与靠吃青春饭的剑士和佣兵不同，法师本来就是一个用青春来换力量的职业，所以没人会觉得这很漫长不值得自己耐心等待。

毕竟不管是从世俗的角度去看，还是从实力上来分析，法师学徒和初阶法师的地位都是迥然不同的。人们称呼法师学徒为为菜鸟，他们即使是在法系稀少的佣兵小队里也不会太受重视，往往承担着和普通佣兵一样的巡逻、守夜、甚至是生火做饭的杂事。但初阶法师则不同，他们享受着除队长外的优先分配权，而且不必承担那些杂活琐事。他们唯一要做的，只是出现敌人和队友需要帮忙的时候，送上强大的法术攻击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