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是什么……小肚肚凸起来了……好,我认真学……哇,有一股热热的气流……”
“嗯,曼珠听世影哥哥的,曼珠这就到酸枣城去找一家叫金福源的钱庄……可是,世影哥哥,曼珠不想离开你……”
“好……呜呜……曼珠听话,曼珠听话……”
“哇,好快啊……哇,好高啊……我会飞咯,会飞咯……请问,金福源钱庄怎么走……呜呜,他们为什么叫我丑八怪,他们为什么拿石头砸我……好疼,好疼啊……呜呜……好心的老奶奶,谢谢你给我指路……”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呜呜……他们为什么要叫我疯婆子……我不是疯婆子,我是曼珠……啊,不要拿扫帚打啊……啊,也不要拿木棍打我,好疼啊!好疼啊……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我要见你们的掌柜……啊!”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是世影哥哥让我拿着这块令牌来找你……他在天渊居里面……天渊居就在天渊居嘛……一直朝那边飞……”
“我才不会跟着那几个人去什么小院躲起来呢,我要回去救世影哥哥……掌柜的带人去救世影哥哥了,我偷偷的跟在掌柜的后面……哈哈,他们都没有发现我,真是太好了……咦,他们怎么都倒在地上了……大叔,你怎么了?中毒?我?我没事啊……我的名字?我叫曼珠……咦,大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姓乔的……大叔,我不跟你聊天了,我得赶回去救世影哥哥了……大叔,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啊,等我救了世影哥哥,再回来找你们哦!”
“世影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好不好嘛?”
“世影哥哥,曼珠……曼珠不要离开你,曼珠最喜欢世影哥哥了!”
“世影哥哥,你怎么流眼泪了?”
“世影哥哥?世影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曼珠,世影哥哥?不,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世影哥哥……”
“世影哥哥这是怎么了?他变得好奇怪……啊!哥哥他……他在我身上点了一下,好困,我好困……我要睡觉!”
“睡得好香啊,哇,外面天都亮了……咦?外面怎么这么多人啊?他们手上怎么都拿着兵器啊……大叔,你们是谁啊……我今年三岁啦……三哥?你是我的三哥?跑?我为什么要跟这个不认识的大叔一起跑?”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底是谁啊?我跟本就不认识你……曼珠?我的名字叫曼珠……三哥?你真的是我的三哥……你怎么了?啊,你身上流了好多的血……你……是不是很疼啊……”
“啊,这个一身红衣服的人是谁?坏人?他是坏人吗……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三哥,你怎么样了……呜呜……呜呜呜……三哥,你叫什么名字……那我以后可以叫你世影哥哥吗……世影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
“世影哥哥,你不要吓曼珠……你不要丢下曼珠一个人,曼珠害怕……曼珠害怕……”
“不,我的世影哥哥没有死,他没有死……你这个红衣服的怪人,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要,不要……不要死!三哥!三哥!三哥!”曼珠喊着叫着,突然猛的坐起身来。
“曼珠,你终于醒了!”聚宝紧张的道,“曼珠,你觉得怎么样了?”
曼珠一身的冷汗,她寻着声音望去,眸子渐渐清明了起来,“是你,聚宝!”
“你……记忆都恢复了?”
“是的,我都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天明他……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世遗的儿子,我们……我们……没有……没有过……”
此刻聚宝心中五味杂全,是他给曼珠施的摄魂咒,是他害曼珠失了记忆,他原本一心只想着报仇,却不想爱上了她这枚“棋子”。为了她,他甘愿放弃了复仇大计,甚至还为了替她解咒耗尽了毕生的功力,到了如今,他还说出了那句封锁了她记忆的密码,这个密码,似乎已经成了他和她最后的一丝羁绊了。
“曼珠……我……”
聚宝刚想说什么,曼珠突然惊叫了起来,“天明,我的天明还在灶里!聚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到这里多久了?”
“现在是辰时,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曼珠神色慌忙,连忙下床,“天啊,三天了,天明已经饿了三天了,天明……你千万不要出事,天明,天明……我……”曼珠看了看自己身上陌生的、干净的衣裳,又是一惊,在她熟睡的时候,有人给她沐浴更衣了,“啊!我的衣服……”
聚宝急忙解释道,“是我让丫环给你换的。”
曼珠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站了起身,却不想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到了地上,还好聚宝及时的扶住了她,“小心些!”曼珠的虚弱让聚宝心疼不已。
曼珠尴尬的推开了聚宝,她看聚宝的眼神也很复杂,如今她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聚宝利用她报仇的事让她很生气,可聚宝为了替她解咒,功力尽失,现在她也说不清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聚宝,我要回天渊居,我的儿子还在那里。还有……三哥,三哥的遗体还在那里……”曼珠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三哥他是为了救我,才……才……”
702.曼珠,回去接天明
聚宝虽然不舍曼珠离开,但事已至此,他知道,再挽留也是徒劳,“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
“曼珠……”聚宝叹了一口气,“请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曼珠心中一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那好吧。”
身如蒲絮,心似归箭。
聚宝想用轿子送曼珠回天渊居,但曼珠很是急迫,她直接用轻功,因为这样来得更快些。现在她的记忆全部恢复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在她中摄魂咒之前,世遗就已经教会了她轻功了,后来中了摄魂咒,她把这些事都给忘了,也不记得自己会轻功了。到了天渊居后,三哥也教会了她轻功,世遗教的轻功和三哥教的轻功虽然略有差异,但气路却是相通的。如今她一身集两人所长,轻功用起来更显得心应手了。
内力全失的聚宝已经不能再使轻功了,他现在出行得坐在椅子上,靠两个内力深厚的大汉抬着飞行。此刻两个大汉抬着聚宝,他们已经将内力提升至了十成,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还是跟不上曼珠的速度。聚宝心中暗惊:虽然早就知道曼珠体内有刘世遗的一半的内力,也一直知道曼珠内力深厚,但却不想这刘世遗仅一半的内力竟然就已经如此惊人了,这抬轿的两个大汉虽然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内力却是十分的深厚,可如今看来,这两人的内力加起来也及不到曼珠的三分之一。也幸得曼珠对武功没兴趣,如果她有兴趣,不出三年,他在江湖上的排名恐怕就要向后退一名了。
一会儿后,曼珠便已到达鬼林了,鬼林中的紫色毒雾都已经散去了,四下里空无一人,曼珠径直来到天渊居,她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这哪里还是她所熟悉的天渊居,这分明就已成了一片废墟,房屋已经全部倒塌了,房梁被折了两断,从碎瓦断墙中间高高的翘出一截,后院中雅致的小花园此刻也失了原来的面貌,园中的花花草草一个个都像是打了败仗的战士似的,全都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这些景色都是曼珠后来才注意到的。当她到达天渊时,看到这里已被毁,心里像是被人插入一了把刀一样的疼,她惊叫了一声“天明”,便冲进了厨房。
此刻所谓的厨房,房顶早已被掀到了地上,四面墙壁有三面已经倒了,最后一面也从中间歪七竖八的裂了一条两指宽的缝。断了条腿的桌子,打碎了的凳子、烂成了渣的陶碗、四散的筷子、腐烂了的蔬菜、倾倒的米缸、枯黄的落叶、杂乱的柴火,曼珠踏过这些,扑向了还算完整的灶台,她搬开灶上落满了灰尘的大锅——
但见灶内,除了两只大眼睛外、全身抹满了锅灰的天明。
天明一见到曼珠,顿时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他边哭边道,“天明有乖乖,天明听娘亲的话,没有发出声。天明有乖乖,天明听娘亲的话,没有发出声。天明有乖乖……”
天明不断的重复的这几句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曼珠将天明紧紧的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娘亲知道!娘亲知道天明有乖乖!天明,是娘亲不好,是娘亲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天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聚宝一到天渊居便看到了这母子二人抱头疼哭的场景,他心疼曼珠,便从大椅子上取下了水囊,递给曼珠,“天明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这里有些水,先给孩子喝些吧。”
“谢谢你。”曼珠一边抹着泪一边接过水,将它喂到天明嘴边,天明小手将水囊往曼珠面前一推,“娘亲渴渴,娘亲先喝。”
曼珠鼻子又是一酸,又哭了起来,“娘亲不渴,天明乖,天明喝水。”
天明这才捧着水囊,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没喝几口,天明就呛到了,曼珠连忙拍着天明的胸膛,“慢些喝,天明慢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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