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人影稍斜,一只铁爪随即探来抓人,这位书生样的人原来是有功夫的。
孟赢溪没想对方会如此蛮不讲理,还满口的古旧语,就算自己犯了错也不是存心的,大不了离开便是,但眼下此人明显是得理不饶人,还要收拾自己,她不免生出怨气来闪避这只无礼的手。
这人没想到自己迅猛的出手居然扑了个空,气得大喊:“放肆!”。紧接着他一个腾身跃下马来。
见到此人的下马动作,孟赢溪这才醒悟到对方是有功夫的人,这部电影是武打片,这个演员显然是个不小的角色,有些本事。
“光你会功夫呀?不跟你玩了!”
孟赢溪运起藐视天下的上乘轻功[逆血悬],她玉足凌波,转眼就飞出数十米外立着,并使了使鬼眼奚落他。
“好厉害之丫头!”
这人不肯服输,继续提气运起轻功奋力追来。
遇见世上还有在功夫上小可与自己一较高下之人,孟赢溪甚是喜悦,玩兴大起,她闪避之后就在原地候着这人,看他用极快的身法扑来,心道:“他的功夫不弱呀,有意思!我也表演一次。”
书生模样的人飞身而来,眼见就要逮到这个容貌可人的闯入者了,他眼中现出了邪笑,风声呼啸,又是一爪拿去,“哪里逃?”
“咻……”
风声续响,这个异域姑娘的人影全无,只留下尽抱满怀的芬芳。
“少庄主……”
他正骇然中,身后传来武下人的呼喊,这两个护庄武士发现少主人没有跟来就急忙回头去寻找,但看见了路边的马,才寻到了不远处的他。
“少庄主,发生何事?”
“哼……先时撞得一私闯本庄园之异域女子,其轻功甚为了得。”
两个护庄武士四处一瞄,没有见人,就着问主子:“少庄主,其人呢?”
“已溜失,好生厉害之丫头,吾所不及。”
“啊……这……”
武下人不由得惊出了舌头,这位少主人的轻功已是冠绝一方,那位所谓的异域女子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轻易地逃走,这等功夫着实可怕,如果她是索离国北濊貊(huìmò)的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少庄主看了看周围暗绿而又静谧的树林,无奈地命令道:“走吧,暂且回去。想必这位异域女子乃是误入,否则以其之本领不能叫吾随便就探容。”
“喏!”
三人翻身上马,鞭策而去。
孟赢溪玩笑般地出逃后却闷闷不乐,她在刚才发现了好几个问题:一是施展逆血功时觉得力不从心,这功力只能使出一半,根本不能尽兴。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难道那奇怪的液体还是叫自己受了内伤?;二是这武打演员难道真有这么高的功夫?按常识,现代人是没这么高深功夫的,毋用说凑合着能演打戏的演员,就是全国武术冠军也稀泥。那人的身法明显出自轻功,他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是足以骇人了;三是这人说话怎么好奇怪,很象是古文,听起来有些费劲。
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不过孟赢溪却眼前一亮,她发现在密林中隐藏着一大片极具规模的砖木结构古代建筑。
“嗬……这么完整的古建筑群,只怕是影视基地。果然是拍电影的地方,呵呵……不会每个演员都不待见我吧,看看去。”
新鲜事物引得孟赢溪满面桃花,她急速一程后,大大咧咧地往着自以为是影视基地的古建筑群漫步而去。这片建筑群是口字形包围结构,只有一扇结实的红漆大木门连通外界,院落中间有一个石板铺设的大场子,场子里不用说,有许多的人。
红漆大木门是开着的,门头的石壁上篆刻着苍劲有力的泺踅山庄四个大青字,孟赢溪直接挂笑进去。
这个庄园是木构和夯土结合的台榭建筑,分体建筑间以阁道相连,里面一眼望去,宅院、坞壁、重楼、厅堂、仓厩、圈、望楼等一应俱全。再下细一看,门、窗、柱、槛、斗栱、瓦饰、阶基和铺首、栏板、棂格等无不是匠心之作。
她赞叹道:“好别致的古建筑,到处都是艺术的精华,如果只用来拍戏可惜了。”
在尽情地欣赏间,孟赢溪也注意到了里面这些男女老少的古装演员们惊诧的目光,但这些人并没有上前来责骂和驱逐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相反他们还面露胆怯之相,纷纷躲避不及。
“伊下何人?竟敢私闯泺踅(luòxué)山庄!”
又是古旧话,孟赢溪听声回首扬头,是身后门楼上一位儒雅的古装中年男子在质问自己。
“您是导演吗?我是个过路的游客,看到你们这个影视基地的建筑很漂亮就进来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不影响你们拍戏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逆血西汉——泺踅山庄1
这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她在瞎说些什么,脸色顿时很难看。
“大胆妖女,不好生回话,且在本庄内胡搅蛮缠。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吾泺济泉绝不轻饶汝!”
孟赢溪奇怪这人如此霸道,自己明明客气地说了来由,结果他还是不高兴,竟要自己报上名来。不就是个名字嘛,报就报呗,有什么难的,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骟。
“我叫孟赢溪……行了吧!铪”
口音和语言的差别使得听者会错了意,泺济泉听罢脸色大变,他向后哆嗦退了两步,心道:“什么?魔……赢溪!难道此人便是那个侍奉过秦皇,百年不老、芳馨满体、娇嫩丰盈、光艳逼人,武功盖世,迷惑无数男子而又杀人无数的妖魔女子——赢溪?”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自己名字后一下子变成了错愕的姿态,这叫孟赢溪很是纳闷,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那人再启声,已是身躯卑微的乞求之言:“赢溪女侠,在下泺某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多有得罪了,还望女侠毋要责怪。”
“什么……他叫我什么?赢溪!”
这次轮到了孟赢溪发蹙了,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的师父赢溪,还把我误当成了她?看这个自称泺济泉的人害怕的样子,可见他不光知道师父的名字,好象还特别忌讳她的本事。莫非……
不祥的预感迅起,孟赢溪的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坠入了千年寒冰的黑窟窿。
她心道:“莫非我不是来到了什么拍电影的影视基地,而是来到了先古的秦朝或是汉朝……我跨越时间来到师父所在的时代?天呐!我要疯了,怪不得刚才那位骑马的人功夫不俗,因为这是搏杀冷兵器的时代,习武之人遍布天下!”
泺济泉观察到孟赢溪的惊措,他急急念想:“魔赢溪为何这般失态,莫非为假?可我未与赢溪相谋一面,这该如何去分辨?倘若其为真,这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双方都鸦雀无声的时候,庄园大门口响起了落地有力的马蹄声,三匹快马接连冲了进来。
孟赢溪不看就知道,他们就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三人,她顾不得什么时间的逾越以及如何回去的问题了,只能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来应付当下的状况。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见到妙绝的身影后眼睛乍亮,他驾驭着枣红大马傲气地踏到人前,扬鞭一指,劈话道:“好生厉害之丫头,孰料伊下竟遁到了庄子里,胆子不小!”
泺济泉见儿子这般辱骂还不辩敌友的女客人,慌得抖声制止:“煜儿,不得无礼!此乃名震江湖之赢溪女侠。愣犬子,余速向女侠赔罪!”
泺煜(luò欲)就算不因为父亲的大为光火,也吓得不轻,因为赢溪的大名如雷贯耳,他还在撒尿和烂泥的年纪就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此魔女了,再说他也真切地见识过对方妖魔般的本事,确实是远胜于自己。
只见这位先前还很狂妄的泺少庄主双手作时揖道:“赢溪女侠,泺煜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女侠抬手见谅!”
孟赢溪的心情万般复杂,又是着急又是彷徨:既然这些人都怕师父,那么她应该没死,自己或许有机会碰上她,这真是千古奇缘。可是仅仅因为自己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成了师父的替身,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实诚得有些夸张,他们都不稍稍怀疑一下吗?
“免礼,免礼。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泺煜你起身吧。”
但得到眼前这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绝色佳人抬手开口原谅,泺煜才敢复了身。
泺济泉揪起的心暂且落下,他哈哈大笑,对着远处一人飞话喊道:“邹管家,速速备出上好酒菜,吾欲与赢溪女侠畅饮一番。”
孟赢溪微有一怔,这个泺济泉武功也是不错,他刚才的那一喊与自己的逆血吼非常相似,有着不凡的劲道。不愧是武行天下的时代,随便都能遇到超凡脱俗的练家子。
泺济泉一个闪身就来到楼下,作时揖笑言道:“赢溪女侠,随在下这边请。”
尔后他起身扭头又道:“煜儿,余也一道来奉陪女侠。”泺煜点头应下。
孟赢溪点头笑回,然后跟着人穿过阁道来到饮食的房舍。这间膳房明着是喝酒的地方,但其工整的墙壁上却挂了许多以薄木板为底材的墨色字画,房间一角摆了一张褐漆大木床,床上铺席,床边还搁有一架25弦的瑶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