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就被一名黑衣男人追。那男人没怎么着呢,她就给吓得拼命的跑,可不管她怎么跑,往哪里跑,那男人就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在容菲感觉走投无路之际,猛地就被人给一把拽进了一间昏暗的小屋。
“有外婆呢,小菲别怕,你乖乖呆在这里,别出声。”
容菲闻声转头,果然看到自己的外婆站在身侧,穿着黑衣戴着黑帽,手里还端着木鱼,一身道姑装束,可那身黑衣给人的感觉,又很像死人入殓时穿的寿衣。
外婆也不知从哪里拉来张长条凳,就把容菲摁凳子上坐着了。
尽管房门关着,容菲也没趴门缝子看,但她就是清楚的感觉到黑衣男人正在外边来来回回的蹩摸着转悠,心下紧张的很,不由得连呼吸都跟着放缓了节奏。
外婆干皮包骨的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小菲别怕,外婆在呢。”
容菲僵硬的点点头,其实潜意识里,她很清楚,外婆是死了的,可面对着亲人,心里却只感到踏实,并没有害怕,倒是门外转悠的黑衣男人,让她清楚的感觉到危险。
明明是在外婆的小屋呆着,不知怎的,画面一转容菲就站在了一座宫殿门外,除了宫殿看得清楚,四周都是黑糊糊的。
门匾上书着三个烫金大字,繁体字不是繁体字,甲骨文不像甲骨文,反正容菲眯着眼瞅了半天,愣是一个不认识。仔细瞅瞅,倒是和曾道士画符的那些文字挺神似的。
镶嵌着亮闪铆钉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依次排队着两女一男,女的年过中年的样子,男的也就十几岁,怎么看怎么眼熟。令容菲奇怪的是,人家都排着队呢,她居然是站在旁边的,就像是瞅稀奇的东瞅瞅西看看也没人管。
门口的稀奇看得差不多了,容菲自然而然的就进了门去。
入眼的却是一个阴森诡异的大堂,四周摆满了各种刑具,中间还有个硕大的火炉,炉子上是一口咕噜冒泡的油锅。而堂上是一张铺着字符黄稠的长方形案桌,案桌后一坐一站着两古装男人,坐着那个一身符文黑袍,头上戴着冕冠,右手搭在一块玄铁似的惊堂木上,站着的那人亦是一身符文黑袍,只是衣着装束相对轻便普通,手上拿着一本鎏金册子,续着胡子看不出年龄,就是凶眉戾眸的挺吓人。
还不等容菲回过味儿来,就见坐着那人砰的一拍惊堂木,身边有人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扭头看去,正是刚在门口排队的男孩儿。
“堂下可是牛佛镇顺河街孟小海?”那人胡子一抖,就是气吞山河的一喝,惊得人狠狠抖三抖。
孟小海?
容菲蹙眉蹩摸着,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可就是一时回想不起来。
“是。”身边响起木讷低回的男声。
“对于生前劣行,你可认罪?”气吞山河的喝声再次响起,那气魄,足足绕梁三圈。
“我……”孟小海木讷了很久,却回答不上来。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油锅伺候!”
容菲被喝得狠狠一抖。
油锅?生前?这特么是什么地方啊?
听着油锅咕噜噜的声响,容菲吓得腿软,顾不得摸清状况,扑通就跪在了孟小海身侧,对着堂上人咚咚就是几个响头。
堂上两人似乎被她这一出搞得有些懵,怔怔的看着她半天没反应。
容菲也不等人发问,自己就报上家门姓名开始老实交代,“大人,我原籍瓦市镇老豆村人,姓名容菲,家里有父母和妹妹,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初中的时候和同学架秧子欺负过一残疾女同学,我老实交代,您可千万别让我下油锅啊!”
她这一通鬼哭狼嚎,堂上的人总算回过神来,喝问道,“谁让你来这里的?”
“……”容菲哭嚎嘎嘣一下戛然而止,睁大着泪汪汪的惊惧大眼茫然的看着堂上的人。
“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堂上那人也不等她回话,砰的一拍惊堂木大喝道。
容菲给吓得浑身一颤,啥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的起身就往门外跑。
就听身后道,“你去送她一程。”
容菲冲出门,一眼就看到脚下悬浮在黑暗虚空木板不像木板铁板不像铁板的串链板桥,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人身牛头的家伙跟了出来,都没反应过来该害怕,就给推搡到了桥中央,没等站稳呢,就见那人猛的一跺脚。
容菲也不知是下坠还是上升,就蓦地整个腾空飞了起来。
“啊——!”
容菲惊叫一声坐起身,直眼傻瞪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床上。
容玥早就输完液体了,容妈正挤在她床上小睡呢,被容菲这声惊叫吓得差点滚床下。
“怎么了菲菲,做噩梦了?”堪堪稳住身子,容妈撑起身关切的问道。
容菲眼珠子慢半拍的转了转,“嗯。”
静默了老半天,直到被沈谦搂进怀里安抚的拍着背,容菲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她好像,梦去阎王殿了……
而且,还梦到孟小海了?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被噩梦惊得没了睡意,容菲干脆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被冻得一个激灵,昏沉沉的脑子总算舒坦了些。
“嘿嘿嘿……”
容菲正用冷水拍着脸呢,身后突然就响起一声阴阳怪气的桀桀嘿笑,说是笑,其实听着更像是嘿嘿哈气。那仿似被砂纸磨过的嗓子震得人头皮发麻。
掬着水的手一抖,下意识的抬眼看镜子,就见一浑身邋遢蓬头垢面的干瘪老婆子站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龇着黑豁牙黪黪诡笑。
那浑浊的眼神怨毒阴黪,只是一眼,容菲就猛抽一口凉气,盯着镜子里的人,四肢发冷浑身僵硬。
我擦,大清早的……
容菲一动不动,真吓得不轻,以为是鬼呢,直到有人来上厕所,经过老婆子身边嫌弃的捂着口鼻嘟哝,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人,特么白吓她一身毛汗。
这么看来,是个神经不大正常的疯老太。不过就算这样,被这么个疯子咧咧瞪着,还是瘆的慌。
就着袖子三两下忽撸掉脸上的水渍,容菲片刻不在逗留,转身就走出卫生间。疯老太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可就是走出老远呢,回头去看,都还豁牙咧嘴的瞪着容菲背影骂,叽里咕噜也听不清都在骂些什么。
直到快步回了病房,容菲才松了口气,总觉得被那疯婆子瞪得浑身发毛。也不知道这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跑个疯子进来也没人管。
“你这噩梦还没缓过劲儿呢?”容妈看着容菲惨白的脸有些皱眉。什么噩梦能把人吓这样啊,走一圈儿还眼直脸白的?
“给冷水冻得。”容菲摇了摇头,径自走到容玥的病床前,“小玥还在睡呢?”
“昨晚拉得都快脱水了,从小到大,还没见她这么折腾过,等她睡吧,睡醒了咱们再回去。”容妈也起床了,给容玥掖了掖被子,拉过凳子就坐在了床边。
容菲进门的仓促,房门都没顾上关严。沈谦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瞪着容菲骂骂咧咧的疯婆子,当即就明白容菲惨白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了。
也不知道那疯婆子是不是看到沈谦了,对上他的视线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嘎嘎的。
疯婆子笑得声音很大,母女俩齐齐转头望去,随即都皱了眉头。
这疯子眼底的疯狂和敌意,令容菲有些犯怂。
“这不是新菜市张鱼贩的婆婆么?”容妈皱着眉瞅瞅门外又瞅瞅容菲,“她好像是在骂你呢,你咋招惹她了?”
“我哪招惹她啊。”容菲冤枉极了,“我在卫生间洗脸呢,她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身后吓我一跳,然后就一直在那追着我骂咧,叽里咕噜也听不懂她都在嘚嘣儿些什么。”
“这婆子年轻的时候还是镇上有名的神婆呢,帮人下阴什么都干,就是敲竹杠特厉害。”容妈认得这婆子,也就顺口聊开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只要给钱多,她都接,做那行折损大,中年丧父,晚年丧子,就疯了,儿媳妇领着孩子改嫁,虽然就近照顾着老人的生活,其实也就给个温饱,一间破漏房里窝着,比垃圾场好不了多少,常年就养着一只黑猫作伴,说来也怪凄凉可怜的。”
容妈的话音落下,那疯婆子笑得更大声了。吧唧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笑得浑身抽抽,就差满地打滚了。
容妈看她这样子,满脸同情的摇了摇头。
倒是容菲听到黑猫,神经蓦地就抻紧了。
张鱼贩?黑猫?不会就是那一只吧?
想到这种可能,容菲缩了缩肩膀,那诡谲的嘎笑直掀头皮,惊悚发麻。
沈谦面无表情的睇了疯婆子一眼,随即就飘身站到了容菲身侧,手中一把红色油纸伞将两人完全笼罩其中。
没人再搭理她,那疯婆子折腾一会儿也就消停离开了。
容玥早上八点多才醒,出院回家时,容爸都做成两桩生意了。
尽管昨晚拉得挺惨,容玥整个还是容光焕发的,根本不愿意进屋休息,直接就帮着忙起了生意,搬货上货,劲儿一点没受损。
容妈和容菲本来还挺担心她,见她这样也就放心了。
沈谦虽然不能明着关心小姨子,还是用自己的表达方式,暗中替容玥省掉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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