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的时候,因着习俗规矩,有新娘哭棺的说法,不过曾道士想到容菲肯定不会,就事先准备了收音机,放了一段新娘哭棺将这段给糊弄过去了。
起棺折返的时候,子时剩下不到一刻钟,为了掐着子时尾巴点赶回南苑东厢的灵堂,大伙儿累的气喘吁吁却丝毫不敢耽搁,抬起棺椁敲锣打鼓的就往回走。
光线太暗,容菲一直想看曾道士的脸色,却始终没看到,这会儿人走在前面开道,她就更没机会瞅了。不过她心里还装着骨头打钢针的事儿,转头想询问的时候,却见万强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自己不要说话,只得将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在某些方面,尽管容菲一直看不惯那曾道士,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至少关键时刻掐点掐的神准。
赶在子时最后一个点上,容菲和万强前后脚的就迈进了灵堂。
迁葬都是要开灵的,端看家庭条件选择大灵还是小灵,不过沈谦这种情况,也就开个小灵意思意思。
现在容菲是亡者沈谦的妻子,所以小灵得有她代表亲人披麻戴孝。
本以为是要换下一身厚重的凤冠霞帔,结果却只是在腰上系上麻线,手肘缠上孝布,就这么解决了。还得抱着牌位跟着道士跪跪拜拜,简直不要太折腾。
道场结束的时候,容菲几乎是被人搀扶进灵堂后的‘新房’的,往简易床上一趴,累的差点成死狗。
可饶是如此,听到房门落锁的声音,容菲还是被惊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先前还有点光亮,现在门一关,屋里瞬间黑咕隆咚,一个人置身其中,犹如浸泡在黑水深渊,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发冷颤抖。门外的人也很快销声匿迹,黑暗的空间里,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僵硬的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容菲才壮起胆子摸出衣兜里事先准备的打火机。屋子再次亮开的时候,容菲稍稍松了口气,可再看到屋子中央的棺椁和灵台祭品时,还没来得及完全趴下的寒毛就再度嗖的立了起来。
整间屋子贴满了白色的喜字,灵台上放着新的线香白烛,这个是要新娘亲手点的。
深吸了口气,容菲起身朝灵台走了过去,点燃香烛,对着沈谦的牌位拜了三拜,这才转身坐回了床边。双手抓着床沿,整个人肌肉紧绷,腰背挺直,容菲是二十年来都没坐姿这么标准高大上过。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臆想错觉,容菲老觉得这屋比在露天的空气都低,冷沁沁的泛着潮湿。床上有被子,可她冷的哆嗦就是不敢躺上去,越是看着那棺椁瘆人,眼睛还就犯贱的越是忍不住往那瞟,连她自己都不禁吐槽,真TM的抖M体质!
突然,门外一阵沙沙作响,容菲还没来得及凝神细听,蜡烛的火苗就噗呲一声灭了。
容菲当即蹭的站起身来,瞬间吓木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幽幽的喧哗,你一言我一语,有男有女,阴黪黪的一听就是缺少人气儿的玩意儿。
意识到门外的是什么,容菲身形一绷,紧攥着双拳,毛根子唰唰起立,有一种头皮炸开的麻痹感。不说头皮,她整个脸皮都以秒数猛爆鸡皮栗子,浑身肌肉电击似的高频率抽搐抖抖。
避无可避,容菲只能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然后,骇人惊怖的一幕出现了。
分明厚实的墙壁,却在容菲抬眼间成了透视屏,将外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只一眼,容菲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被那众鬼欢聚的场面震骇的膝盖发软,不由自主的往床下出溜。
那些鬼大多穿着民国那会儿盛行的长衫,碎花旗袍,还有的甚至穿着戏服,耍花枪,练把式的围着一身新郎喜服的沈谦飘来荡去的尖啸欢腾。
容菲喉咙咯喽咯喽,一口气老半天没能给抽上来。
而就在这时,容菲看到一只穿碎花旗袍,披头散发满脸腐肉蛆虫的女鬼脑袋一拱,就那么脑袋瞬间穿墙而入,空洞喷血的黑沉眼眶四下里一阵搜索,然后定格在她脸上。
心脏怦怦的振动声在空寂的房间里尤为瘆人刺耳,容菲一瞬不瞬的瞪视着女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以为女鬼会冲进来的时候,却见沈谦拽着女鬼的头发往后一甩,直接把女鬼给甩飞了出去。而女鬼脑袋拔出墙壁的一瞬间,容菲清晰听得啵儿的一声,墙面凹凸扭曲转瞬便恢复了平整。
这一幕实在太挑战人的极限了,容菲喉咙又是咯喽一声,直接白眼一翻抽晕了过去。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一股风力砰然吹开,紧接着又砰的一声合上。
沈谦的身影凭空出现,然后噙着宠溺而温柔的笑朝容菲飘了过去。弯腰将容菲给抱到床上,沈谦有些迫不及待的挥手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然后整个覆身压了下去。
肌肤相贴的一瞬间,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沈谦陶醉而惬意的深吸了一口气。
“喝完合卺酒,咱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强忍着一亲芳泽的冲动,沈谦左手一伸,原本立在供桌上的酒瓶就到了他手上,他也不用酒杯,直接咬掉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就直接亲上了容菲的嘴唇,另一只手掐着腮帮,毫不费劲的就把口中的酒水渡到了对方嘴里,尽管鬼吃东西只需要闻气味儿,但这意义非凡的一刻,他想要真切的体会。
迷糊中,容菲隐约觉得一股沁凉辛辣的液体滑进喉咙,本能的吞咽了下,却瞬间被一股比冰棍儿还要冻人的气体缠裹住了舌头。各种抻拽拉扯,没一会儿功夫,她就觉得整个腮帮都僵冻麻痹了,就连大脑中枢,似乎都凝结了一层寒霜,兹兹冒着冷气。
然而那股冰冻的气体却并未就此罢休,不停在嘴里翻搅,以骇人的长度直往咽喉深处延伸。
“唔唔……”容菲痛苦的唔唔叫着,几乎窒息的折磨逼的她眼角滑出泪来。
就在容菲以为自己会被彻底憋死在这恐怖梦魇里的时候,咽喉深处的那股气体却骤然缩了开去,在唇瓣上滑了滑,然后离开了。
沈谦一脸懊恼的瞪视着身下痛苦流泪的容菲,脸色难看到极致。他就想不明白了,之前几次预热容菲对于他的碰触亲吻明明反应很好的,可今儿怎么就变得痛苦了呢?
没有哪个男人被妻子嫌弃技术不耿耿于怀的,哪怕他现在是只鬼!
沈谦盯着紧皱眉头的容菲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脑子灵机一动,嘴角诡谲一挑,转瞬化作了一团白蒙蒙的雾气,将容菲整个笼罩缠缚其中。
而与此同时,门外众鬼正一层层的跌罗汉垒在墙角,双眼发光的听着屋内很快响起来的各种不和谐的声响,兴奋激动得嗷嗷尖啸。
☆、第24章:沈谦哭了
容菲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恢复的平静,除了凤冠摔落在地方,霞帔嫁衣还规整的穿在身上,就像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臆想出来自己吓自己惊恐过度的一场灵异噩梦。
要说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就精神疲乏,腰酸腿软了,还有下身撕裂的疼痛。
因着这座四合院历经长达百年的日晒雨淋,顶上的瓦片很多都腐朽碎裂,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眼儿,看着就跟开天窗似的。所以,尽管这间屋子几乎是封闭式的连窗户都没一个,仍不影响其通风程度,灰白的光线从哪些稀稀落落的窟窿眼里投射进来,虽然不明亮,但也足以说明这会儿已经天亮了。
然而,正是这种半昏暗的光线,投射在棺椁上就像隐约被镀上了一层阴霾的浮光,只消一眼,就直教人从头凉到脚。
容菲低着眉眼,尽量忽视棺椁的存在。可憋了一会儿她就憋不住了,昨晚折腾了半宿,这会儿肚子饿的慌。
按照习俗,她这要等到下午太阳落山才能被放出去,总不能这么捧着肚子饿一天吧?
思及此,容菲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一边的供桌。上面摆放的无非是些祭祀用的水果糕点,不过好歹可以凑合填饱肚子。
给自个儿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容菲这才说服自己鼓足勇气去拿供品吃。可脚才刚一沾地,就膝盖一软差点跪趴在地上,那双腿软的,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除了传递难受没别的用处。
缓了好一会儿,容菲才撑着床沿站起身来,双腿近乎麻痹的疲软也稍微恢复了些,然而,就在她正要朝供桌走去的一瞬,瞥到床单上那一团明显的血渍,整个人浑然一震,瞬间不淡定了。
当即扒开衣领一瞧,触目惊心的青紫印记惊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风中凌乱了。
难怪醒来会各种不适!
我这是……
哎,卧槽!
容菲瞬间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春梦,那种滑腻沁凉的触感,那种撩拨人神经敏感,那冻并快乐着的极端感受,实在难以想象,和那个玩意儿翻云覆雨的场景。之前也不是没被沈谦这样那样过,但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令人欲罢不能的要命雾气,光是那雾气钻进自己的身体这样那样,就禁不住一阵恶寒哆嗦。
可眼下让容菲觉得天塌下来的不是被那不是人的玩意儿给破了身,而是,她担心自己会不会怀孕,要真……那可就彻底悲剧了!
“呵呵……”
容菲越想越悲剧,越想越绝望,就在她要抱头崩溃大喊的当口,床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性感微哑的轻笑,慵懒而魅惑。一扭头,就见沈谦单手撑头斜躺在床上,另一只手如视珍宝的攥着那染在床单上的小块血渍,笑得眼睛都弯眯成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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