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初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摇头叹息,将手掌摊开来,“之前路滑天黑,我看不清路,所以他牵着我走罢了。”
“果然啊,果然。”预料之中似的,陶木晴倒是不惊讶,脸上笑容满面,“我早看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初然兀自诧异:“我们两个怎么了?哪里不一般了?”
“上回在青口镇客栈中,我瞧你待他这般,而他又待你那般……”陶木晴闭着眼睛瞎想连篇,初然却听得一头雾水,茫然地拽着她衣袖,追根究底的问道:“我待他怎样,他待我怎样?”
陶木晴睁开眼,笑嘻嘻地在她鼻尖上刮了刮:“你那么关心他,怎么不是对他上了心呢?”
原本她说这话是想捉弄初然,怎料她却一点也不害羞,反而脸不红心不跳地又问:“那他呢?”
“他?”陶木晴想了想,“他对你,好像也有点意思。”
后者眼神一瞬就黯淡下去:“就只有点?”
陶木晴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她还层层追问,但思及上次穆信也亲自来探望过她,故而缓缓点头:“也许比有点多一点吧。”
“我说是一分也没有。”初然烦恼地别开脸,忽然闷闷地轻叹一声,“他自己都说了,眼下不欲谈及儿女私情之事,若是他也有对我……怎么可能会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呢?”
“他一个大男人,怎会有女儿家心思缜密,哪里会想这么多。”
初然并不赞同,反问道:“那你会对姐夫说这样的话?”
“当然不会。”陶木晴第一次听她如此认真的说这些话,心中一怔,讷讷道:“你不会真的对他……”
初然自己也是愣了一瞬,眉头紧紧拧着,没有答复。
“穆信倒也算个不错的人。”大约也觉得她十分消沉,陶木晴凑到她跟前笑着宽慰道:“我家师妹就是有眼光。你若是当真喜欢他,又有何妨?难不成还怕配不上他?”
“哎……师姐你别问了,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初然不愿再提,只觉得倦倦的,“忙了一天,我先回去休息了。”
“诶。”陶木晴还想说什么,但看她一言不发地往住处走,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花园内,夜深人静,叶叶萧萧,冷冷清清。
*
立冬过后没几日,封城的指令就下达下来了。
汴梁城内仅仅一日,大街小巷空空荡荡,但凡染上疾病者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皆被隔离至城郊五里之外一座废弃的军营之中。
相传这是宋太祖建都时修建的,宋初崔彦进崔刺史便曾在此地训练过。时过境迁,自先皇重文轻武后,这兵营便闲置下来,直到澶渊盟约签订,朝堂上下更无人谈及军营一事。
如今那里还有住舍,安置城内染病的几百人尚不在话下。
宿家老夫人因那天吃了初然所带药方配的药后,病情有所好转,开封府的人前来查访时,宿兮又塞了不少银两,推说只是普通的风寒故而幸然未曾被送去。
这日,初然独自在房内练功,消磨了整整一上午,待得小厮唤她吃饭她方才出门。
多亏这回陶木晴一行人在汴京停留,她才有去处,倘使他们不来此地亦或是到时回了江陵,那她一个人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即便正午做的是她一向爱吃的糖醋鱼,初然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饭,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想小睡片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横竖不爽她便披了外衫想出去走走。
马行街上寥落无人,果真是下了禁令,四下里百姓皆是人心惶惶,对这个疫病恐惧不已,连门也不敢出,更莫说开门做生意了。
初然平日里最喜欢去的那家面摊和卖圆子的店铺皆关着门,一条街放眼望去也就几个大一些的酒楼茶馆尚开张,不过食客也是寥寥无几。
醉仙楼门口立着个招牌,以行楷写着“糯米糍粑”四个字,难得瞅见个吃食的小摊,初然想也没想就走过去。
“老板,我要两个糍粑。”
“好,马上就来。”
冬日里吃两个热腾腾的软糍粑实在是非常的惬意的事情,初然干脆就在那醉仙楼门口坐下了,有滋有味地啃着,时不时发出“啧啧”的称赞之声,引得站在离门较近的伙计频频向她看来。
“凤姑娘。”
刚吃完最后一个,身后就有人唤她,初然吮着手指转身,入目即是一张倒熟悉不熟悉的脸。
“你是?”
那人施了个礼:“是这样的,我家主子让您上醉仙楼二楼的雅座去。”
初然不由怪道:“你家主子是?”
那人也不回答,伸出手,指了指斜上方向,初然顺着看去,只见那二楼的窗户旁似乎坐着个人,衣衫华贵,面容俊朗,一柄玉骨扇风流倜傥,却不是温子楚还是哪个?
世子亲自派人来请总归不能不去,初然慢吞吞地拍拍身上的灰,只好跟着他往楼上走。
端得是城中如此境况,醉仙楼里却还有吃茶听书听曲儿的,不过比起之前的热闹情境来,的确是萧条许多,连二楼这种奢侈之处光线也昏暗了些。
初然顺着楼梯上去,窗边老地方抬眼就看见温子楚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扇子,旁边除了小厮外竟然还站着一人,缎带束发,青丝如墨,星眸蕴光,似乎正朝她这边看过来。
初然只知温子楚在这儿,没料到穆信也在,大约是他站在死角处,所以方才才没有在楼下看见。因为毫无心理准备,这会子突然看见他,她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一时立在原地,连脚也忘了抬。
“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瞧了她半日也没反应,温子楚有些不耐烦。
初然自顾琢磨了一会儿,方才慢悠悠地小步小步挪过去。
“世子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温子楚将扇子一手,搁在桌上:“好好儿的吃个东西,作甚么在人家门口蹲着?不知道还当你是个要饭的。”
“反正街上都没人。”初然耸耸肩,没所谓道,“也没人会看见。”
“合着你就是做给人看的?”温子楚倒了杯茶,递给她,“你也不顾及自个儿的形象。”
初然也自自然然地捧过茶来喝,不以为意:“我的形象又不坏……对了,你怎么有空出来?你倒是真喜欢这个地方,回回都瞧见你来这里。”
“我怎么就没空了?我每日都闲得发慌。”温子楚说这话却是咬牙切齿地,前些天被那些说媒之人搅得心烦意燥,好容易因封城令下来,他们才消停。
“是么?”初然抿了口茶,笑道:“我听人说,你最近在相亲,还说你娘相中了那个绣瑞兽图的大小姐,真是可喜可贺。”
显然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旁边的小厮不由替她捏了把汗。
“哼,她相中了?她相中了那她自己娶去!”温子楚果真是恼火不已,连放杯子都像是在用砸的,那声音砰砰而响,惊得四周的食客都纷纷转目。
初然见他是当真生气,也忙笑着打圆场:“你别恼啊,我就随便说说……你不喜欢,那意思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是谁啊?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是……”温子楚险些还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幸而小厮那瞪大震惊的双目让他反应过来,“是谁跟你有关系么。”
“不说就罢了。”初然努努嘴,心中暗想,你爱说不说,还真跟我没关系。
她不说话,温子楚也懒得说话,气氛陡然僵硬下来。
一杯茶喝完,初然咂咂嘴,伸手想要去拿茶壶,怎料袖子却不经意将茶杯碰到,眼看杯子就将落地,忽有人一手将其稳稳当当接住,随即放在她面前。
初然拿了茶杯在手,脸上不自觉地笑起来,她转过头,对后面的人道:
“你怎么在这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怜的子楚哥哥,你还是做一个化石般的男配角吧,谁都无法撼动你的位置的。
步入感情戏似乎慢热了点诶。
你们别抛弃我呀,看我这么勤劳,这么老黄牛这么小蜜蜂,我叫给你们看哦,哞——嗡嗡嗡——(* ̄︶ ̄)y
☆、【一病不起】
穆信还没开口,温子楚就先不耐道:“我看他每天那么闲,索性让他也跟着出来散散心。”
“这街上冷清清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好散心的。”初然摇着头,话却是对着穆信说的,“上回曾澍远给你的药方,你给王爷瞧过了么?”
温子楚正喝茶,听她此话不禁问道:“什么药方。”
“是一张能治疗时疫的方子。”穆信回复他,随即又看向初然,“药方我给王爷看过,但至今他也未曾答复我。”
照这么看来估计也是不了了之,初然很是惋惜:“我瞧宿家老夫人吃了那药状况好了许多呢,倘使能让得病之人对症下药,这瘟疫也就过去了。”
温子楚听着一笑,搁下茶杯:“医官馆都没辙的病,你操什么心?自个儿防着些就行了。”
知道温子楚从来都是这么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初然也懒得同他多说,刚捡了块糕点吃,怎料在一旁上茶的小二忽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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