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释不想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速启用防御模式!织罗稍显急切的声音又度响起。
何谓防御模式?她问。
静心潜思,口决自会浮上。
这个时候还玩神秘?
她受伤了,没有精力说得过多。
法卡?你居然可以加入我和织罗的联络通道……不,你先告诉本大爷有你在,织罗为什么还会受伤?
时间紧急,观云莫分心。织罗气息紧促的声音再度加入。
抱歉。她反省,在那爿呼啸而来的海浪逼近的刹那,再度荡往右侧方向,半空中,闭上眼睛,放任思绪自在。
“花草树木的精灵,吾乃汝等之主,在此谨命汝等放弃倦懒,在沉睡中苏醒,发动汝等力量,携手结臂,契合无间,形成精密之盾,抵挡来犯劲敌……”
随着她的吟诵,本是各自成长的苍翠诸生,枝叶勾缠,枝冠合拢,每一寸缝隙皆有充塞,每一毫空余皆有填补,转眼间结成紧实一体。
其下,海水涌动咆哮,徘徊撞击,陷入对峙。
她落在树顶,宛若脚踏平地,不由大喜:织罗,成功了!
太好了,以你的悟性,定然比我更晓得接下来该如何反击。织罗道。
你的伤没事吧?
无碍的。
法卡,若织罗有闪失,我必遣你回去并废除召唤口决,使你永远见不到她。
我明白。
“你在臆想什么?”擎释不无好奇。
她大眸儿一眯:“为什么告诉你?”
“因为此刻我们生死与共。”
“谁和你‘我们’?谁和你生死与共?”她忙不迭撇清,“阁下须明白一件事,如若到了你我中必须出现伤亡的关头,本大爷无法保证不拿你当盾牌,尽管是最高级的神肉盾牌,本大爷也会用得得心应手。”
擎释淡哂:“你不已经用过一次?”
她挑眉:“敢情阁下那时有所觉察吗?这么一来更省事了不少。”
他点头:“所以,我不需要欠你人情。”
“……你是想我现在就把你丢进海里是不是?”
“向前赶路吧。”
切。她俯眸望着那爿重浪,心中突然忡忡难安:“这波海水已经追到了这里,老狐狸去了哪里?”
擎释目光一闪:“担心他?”
“当然。”
“他身手不错,足以自保。”
“什么不错?”她被踩了尾巴般跳起,“他很了不起好吗?在我们那个世界,有哪只妖怪敢做得如他那般嚣张?”
擎释淡嗤:“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本大爷偏要担心!”她粉拳高举,“阁下准备与本大爷辩论到几时?够时间把你扔进你岳父大人的怀抱中吗?”
“结束。”
“……哼。”这么识时务的天帝老爷真不好玩。她败兴地抿了抿唇角,秀颚扬起,“不见老狐狸,本大爷不走。”
“随你。”
“不反对?”
“你们是为救我而来,这一点道义还是有的。”
她盯着他,瞬也不瞬。
“怎么了?”
她摸颌沉吟:“姑且不谈优昙罗,从你近日的表现来看,你不像个一味过河拆桥的主儿,修洛淮为什么指你错待他的女儿?”
他叹息。
“怎么怎么,有内幕?”她瞳光闪闪。
“修安曾失去过一个孩子。”他沉声道。
“喔。”她忖了忖,“因为你?”
“因为我的忽略。”他眉宇间浮起些许阴霾,“我不知她身怀有孕,命她筹办百年庆典,中间曾有过一点差错,获我严辞责备。因为劳累,也因为伤心,她失去了那个孩子,从此对我有了心结。为了避开我,她长年在民间抚养孤儿,也为保护他们而死。由此,修洛淮认为是我害死修安,当时便到神殿大闹过一场,也因之生起反叛之心。我不是没有得到风声,只是……”他摇头,“因为对修安的愧意,不愿先发制人。”
“好吧。”她唇角撇撇,“结果,还是纵虎为患。”
他苦笑:“惟一的欣慰,修安还有重生机会。果如修安生前曾说,这世上最爱她的男人惟有她的爹爹,我竟从未为她如此想过。”
“你爱过修安。”她道。肯定句。
他略怔,微微点头:“爱过吧。”
“难怪优昙罗的去意如此坚决。”她隐有所悟,明白了长久以来自己灵魂内对情爱的那份不安与躲避的由来,“在她沉潜湖底寂寞如死之际,正是你与修安新婚燕尔两情缱绻之时。她定然是看到了,故而令自己彻底消失。”
擎释垂眸,没有言语。
她笑靥乍现:“于是乎,就让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终结于……”
“天帝阁下,观云姑娘,快离开此处!”随着迫切的呼喝,戎戈踏浪奔徙飞至,“修淮洛正在调动冰海之水!”
擎释面色骤寒:“他疯了。”
秋观云向他身后眺望:“你可看见了我家老狐狸?”
“这……”戎戈眸光游移。
“这什么?”她瞳生锐芒,“战神大人请直言相告。”
“就在几分钟前,他被冰海之水吞没,不知所踪。”
七二、闻语静思得匪浅
戎戈话音方落,臂弯中多了某物,眼前不见了秋观云。
这“某物”,当然是天帝阁下。
他不敢在原处耽搁,迅即起纵,向边界方向奔徙,直到确定脚底植物确实结成一片足够支撑他们的重量时,方站下调歇。
“她对百鹞用情不浅呢。”擎释道。
“……”对于讨论他人情感之事,战神大人并不擅长。
擎释也没准备得到这位沙场干将情场憨将的附和,问:“百鹞当真被冰海之水吞没了吗?”
“卑职亲眼所见。”
天帝阁下沉吟良久:“你是战神,对于对方的战斗能力自有不同寻常的直觉。你判断凭百鹞的力量可躲得过这场灾难?”
戎戈颇为认真的思索衡量过后,摇头:“对百鹞,卑职始终未能得到准确的结论。先前,卑职一度以为有所了解,可很快被他展现出的实力打破。想他连连时空之门对其力量的消耗也可修复,卑职一时很难推测到他的底限。”
“的确像是耿直的战神说出的话。”擎释一笑,“那么,预测一下这一次他能否平安归来吧。”
“这……”天帝阁下的言外意,难道是希望对方就此而逝?
擎释冷哼:“刚刚夸完你耿直,不要立刻便狭隘起来。百鹞是为救我而来,无论我想不想他消失,也绝对不是在此时。”
“……是。”戎戈汗颜,“卑职惭愧。”
“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卑职认为,冰海之水非同小可,这个世界除天帝与修淮洛,没有其他神者能在其中全身而退,就算海域诸神也对之避之不及,百鹞……只怕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擎释蹙眉,“她此去势必也碰上冰海之水,岂不危险?”
这个“她”是秋观云吧?戎戈微微意外:“您在担心吗?”
擎释睐其一眼。
戎戈也有觉自己失言,讪讪一笑:“这世上能够融化寒冰的,莫过于春天,秋观云或许不能击退冰海之水,却能阻止它以冰态封固万物。而若是水态,几位主神皆有抵御办法,这也是卑职方才没有阻拦她的原因。”
擎释若有所思道:“若是如此,修淮洛更将对她恨之入骨。”
“对她?”戎戈不解其意,“秋观云初来乍到,和修淮洛互无瓜葛,为什么……”呃,从天帝阁下的眼神中,显然自己又问了一个蠢问题,思及秋观云曾为织罗大闹海域驻营,豁然明白,“修淮洛是将她看作优昙罗了?但就算如此,先前优昙罗与修淮洛也从未交恶……”好吧,这个问题更蠢了。他怎么忘记了修淮洛将修安天后的死归罪于天帝对优昙罗旧情难忘这档子事?
擎释眸透嘲讽:“修淮洛苦心经营,穷凶极恶,为得无非是把我困在这个阵法内,不管是死是活。如今阵法一再遭受挫折,老羞成怒下,下一步必然是设法挑唆魔界、妖界加入这场战争,使这个世界再度陷入混乱。你不妨先他一步,使他成为魔界、妖界共同的敌人。”
戎戈容色一正:“请天帝阁下赐教。”
“百鹞在彼世界算得上妖界之首,秋观云已重新将魔王之子法卡召唤过来,有了这两个因素,你还想不到办法吗?”
“……卑职明白。”戎戈对人情世故或许慢了半拍,一旦关乎战事,却是异常敏锐,纵使不擅长阴谋诡计,也绝对不乏出奇制胜的精思妙想。
“另外……”擎释默了少许,“有关秋观云,保护好她的安全。”
……您确定?您确定那是个需要卑职保护的主儿?尽管戎戈很想如此反问,却也深知问出嘴后的风险,惟有肃颜颔首:“卑职遵命。”
不过呐天帝阁下,这一世的优昙罗明明两个,您如此偏颇其中之一,这个中的意味您自己是否明白?
无论答案是或否,如果选定得是秋观云,情路注定多舛多难了呢。试看就算两情相悦的百鹞,不也不得不从异世界追来前后奔波?何况在秋观云心中形象极为不佳的天帝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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