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华的脑袋再次垂下:“清辉与花瑰去王宫别处看看,柯岳与逍银追着一道黑影去了!”
魂鸢蹙眉,步子轻抬,步出内殿,从他们几人身边经过。
行至殿门前,却又忽的停下,回身看了一眼内殿的千面,“月下留在这里,其他人与本王一同去东殿!”
虽说那黑衣的女子已经跑了,难保她还会再回来。魂鸢自然不放心将千面一人放在这里,月下留下她便也安心些。
那道红影率着烨华几人已经步出大殿,千面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半晌才看向留下来的月下。
只见那男子也正看着他,眸光闪着怪异的光,似是好奇,又似是惊诧,看得千面慎得慌。
“怎么了?”他动了动唇,索性问出口。
月下微微一滞,笑了笑:“方才你和主子是打算……”后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暧昧的笑着,还不忘冲着千面竖起大拇指,“实在佩服!连主子那般的女子,你都能搞定!”
他的话令千面微微不爽,他是真心实意的对待魂鸢,为何月下的话却像是他在戏耍她一般。
再说了,他敢玩弄狐王的感情吗?他若是敢,也不至于这般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轻叹一口气,千面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方才去了哪里?”
说到这件事,月下正了脸色,脸上的笑意敛去,目光沉了沉,半晌才道:“这王宫里有妖怪,打我们来到未央城的那天起,主子便这么觉得了。”
千面恍然,怪不得那天在客栈前,马车里的魂鸢忽然消失了。原来她是察觉到有妖怪,所以特意去看看。那么那晚在客栈的院子里,他遇见的那个黑衣女子,难道就是妖怪?
当时那女子还受了伤,难道是被魂鸢所伤?
“逍银说王宫东面有人布下了结界,只怕那妖怪就藏在东殿里。”月下说着,蹙起了眉头,似在担心。
既然是藏身在这王宫中的妖怪,又是那女国主的王夫,可见那女国主定然是知道实情的,所以才会在王宫一角设下结界。只是,这结界是谁设的?看那女国主,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结界绝对不是她设的。
“这么说起来,那位公主殿下也有些奇怪!”千面负手踱步,脑中闪过方才那一身喜服的女子背影。
“怎么奇怪?”
“方才那公主倒是救了在下一命!”只是,身为公主,如何知道那黑衣女子是妖的?
“素问这位公主,一直深居宫中,不曾外出,就连朝中大臣也从未见过起面目。”只听说她有倾国倾城的姿容,至于这一传言是否属实,千面也不知道。毕竟,他至今为止,尚未见过那位公主殿下。饶是拜了堂!
于千面而言,那也算不得拜堂成亲,不过是走走过场,他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做是局外人。
——
明月当头,将那路过长廊的四道身影拉长。忽而,为首的红影一闪,随后的三道身影也随之一闪,全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王宫东殿
朗月悬挂在夜空,那天际的乌云飘荡来去,却总是在那片天际徘徊,似是被什么挡住了去路一般!
那就是结界!
一阵清风拂过,红衣的女子轻灵的落在飞檐之上。一双美目迸出冷光,淡漠的打量着不远处的东殿。
那是一座恢宏的殿宇,楼台婉转,阁楼参差。飞檐上龙凤双舞,琉璃瓦映月,落下几分凄凉。凤目轻敛,眸光扫过整座东殿,魂鸢身后已然多了三道身影。
“看得见吗?”她清冷问道,目光始终看着前方。
烨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见无边的夜色与天际悬挂的明月,并未看到结界。甚至,连一丝妖气都感受不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这里布下结界的人,修为法术一定比他们高深。
魂鸢的眉头蹙着,她的视野里看见的与烨华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隐约能瞧见遍布在东殿之外的一层光晕,散着白光,如一层薄雾。那日在宫门前,她便注意到了。只是在此处布下结界的,究竟是谁?
“现在怎么办?”烨华沉声,第一次,他拿不定主意了。
这东殿的结界,他们根本开不见,更别说破开了。
魂鸢抬手,撩起一缕银发,绕在指尖,缓缓滑落。她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结界,一阵思量,手中的银丝轻轻抛开。
冷道:“你们留在这里,本王进去看看!”她的眸光略沉,话音刚落,身影便化作一缕夜风,向东殿上空吹去。
烨华忧虑的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心里不禁烦闷。忽然有些痛恨自己能力不足,否则现在就能随着魂鸢一同前去。她一个人,叫人如何放心。
风盘旋在东殿的上空,渐渐幻化出人形。魂鸢悬浮着,垂眸俯望,顿觉下方一切都显得十分渺小。这结界十分严密,找不到一丝缝隙。美目流转,她的身体缓缓下沉,脚尖踩在结界顶上,漫步起来。
这结界倒是难不住她,进去不难,只是在这里破开结界,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并不知道这东殿里到底关着一个怎样的妖怪。
魂鸢抬起右手,正打算抽鞭。目光却触到一道人影,她的眉头拧了拧,身形再次涣散化风,沿着结界面往下。
——
温月在东殿门前停了下来,一手捂着伤口,一手蘸着自己的血在殿门之上画了一道血符,尔后缓步上前,将殿门推开。
殿门关上那一刹,一缕清风拂面,她没有在意,重重关上殿门。刹那间,那门上画的血符便消匿了。
温月转身,苍白的面容望向天际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提步往偏殿去了。这东殿空了许多年,也只有那偏殿中尚且住着人。不,他不是一个人。
眸光里闪过一丝痛苦,她的步子极为拖沓且沉重。越是接近那方偏殿,她就觉得越压抑。那个地方,她总是不想踏入,可是,却又不得不踏入。无论那人变成什么模样,终究是她的亲人。
咬牙忍着伤口传来的痛意,温月已经步上了台阶,到了偏殿的殿门前。
一缕阴风拂过耳侧,她的墨发扬了扬,身上的喜服也飘了飘。她抬手,正要去推殿门,岂知,那殿门却自己开了。
“嘎吱——”檀木制的殿门有些沉重,似是许久没有打开过一般,拖着常常的尾音。
而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味道曾经让温月着迷,也曾让她丧心病狂。
“爹——”沉沉的女音,无力的唤了一声。
声音传进殿内,还能听见轻轻的回音。足矣见得,这偏殿之中,多么空旷。目光透过黑暗,望见大殿正中央的一张大床。那是一张古老的床,四根床柱上雕刻着朱雀、玄武、青龙还有白虎。而那素白的帐顶,也是依据五行八卦所编制,如一张天网。
锁链碰撞的声音从空旷的殿内传来,听得温月一阵心怯。她凝眸,看见那方大床上缓缓坐起一道身影,漆黑的一团,只隐约能瞧出一形状,莫样怪异。
忽而,黑暗中亮起两点红光,如血染一般的红光,定定的看着门口站着的温月。
“你来了!”沧桑的男音传来,十分浑浊,十分粗犷。
那两点红光是一双眼睛,那坐在床上,或者说被锁在床上的那东西的眼睛。
那东西,就是温月的父亲,亲生父亲。
那身着喜服的女子没有再往里,只站在殿门前,淡淡看着殿内。
“你受伤了?”又是那道沧桑的男音,这一次却透着几分微怒。
温月垂眸,面上划过一丝清冷,却听那声音接着道:“受了伤,来求我了?”
是,她就是来求他的,求他耗费修为为她疗伤,然后相应的,她每晚都得去为他觅食。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沿袭他的血脉,却是受个伤连血都止不住。他不明白这个女儿到底是像谁,不及她母亲狠毒,也不及他残忍。
“你嘛!也只配生出这样的女儿了!”一道不轻不重,不快不慢的女音从殿外传了进来。清冷的语调,漠然的口吻,十分沉着。
温月大惊,猛然回过身去。
只见那月色之下,庭院之中,一株丹桂树下,步出一道艳红的倩影。那女子身姿窈窕,步态蹁跹,举手投足间雍容尽显。直到她步上台阶,越发靠近,温月也没看清那张惊世的容颜,只隐约感受到那双冷目里唯吾独尊的王者霸气!
银发似在银河中浣过的纱,如梦似幻,看得温月微惊。
不知不觉,那女子已然步到她眼前,侧目看她一眼,径直步进了殿内。
“不要——”温月回神,慌忙抬手,却只是抓住了那女子的一片衣袂,转瞬从指间滑落。话尚未来得及说完,那女子的身影一闪,快似一阵风,已然飘到了那架黒木床前。
冷目锁住那双泛着血红色的眸子,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一张人脸,让魂鸢感到惊讶的是那个男人的脸,与千面有七分相像。只不过看上去将近半百,约莫与千面的父辈一般年纪。
父辈!
魂鸢的思绪顿住,又细细瞧了瞧眼前的男人,薄唇轻启:“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也正打量着她,血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他与殿门前的温月一样的惊讶。从来没有人自己步进这大殿,这姑娘,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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