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随后过来的潇黎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马车,也是一愣,尔后笑道:“想必主子是有什么事,咱们先在客栈住下,等着吧!”
她的话落,烨华点了点头,随即对另外几人道:“今晚暂时在这里歇脚,你们几个把马车还有马拉到后院去!”他说完,转身便进了客栈。
潇黎与逍银对望了一眼随后跟上,而千面与纳兰稽则是与月下他们几人一并进去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魂鸢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当她失踪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找到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她。
——
夜,不知不觉降临。明月高悬在夜空,一眼望去,找不到一颗星星。
女子身着白衣,曳地的白衣缓缓拖动,银发垂至腰际,那背影行得缓慢,却是忽而走远,似是鬼魅一般。
魂鸢目视着前方,时而抬头望望夜空。夜晚才将将降临,这长街上便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仅仅这一点,便足以见得这未央城很怪异。
月光拉长的身影,映在身后,魂鸢的步子极缓,目光平视着前方,余光却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四周一片死寂,直到她转进一条小巷,路过一户门前。方才听见屋里传来细微的声音,还有,头顶那一掠而过的一道黑影。
她的身影隐在夜色之中,压低的眼帘下浮着狐疑的光。就在刚才,她嗅到一股妖气,极其浅淡。
身影一掠,便跃上了屋顶。夜风拂过素白的衣袂,银发轻轻飘荡,魂鸢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在前方不远的一处青瓦之上,瞥见了一道黑影。
她眯眼,身子似一阵风轻轻拂去。
然而那半趴在青瓦上的黑影却是丝毫没有受扰,仍旧专心致志的窥探着下方屋里欢爱的男女。隐在暗中的眸子滑落一片阴霾,却只是一瞬便染上一片血红。
散着红光的双眼,被那身漆黑的锦衣衬得格外显眼。如墨的长发披肩,滑落的长发遮去那张玉面浮现的狰狞,青瓦上滴落一滴唾沫,正是从那黑衣的女子嘴角滑落的。
屋里的一双男女已然步入高潮,轻吟声此起彼伏,就连站得老远的魂鸢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的面色微微一变,脑海中闪过千面衣襟半敞的模样,呼吸一滞,目光拧紧。
而那趴在青瓦上的女子似是要有所行动了,正缓缓站起身,垂着的手在悄无声息的长出利爪,就连那白皙的肌肤也变得黝黑粗糙,只怕常人见了早已吓得昏过去了。
那黑影正想从那小小的方格钻进屋里,怎知,肩上却搭了一只手上来。
那人的掌心泛着寒意,贴着她的肩膀,寒意更是刺骨。
“这么晚了,何必打扰别人!”清冷的女音,仿若从千丈深的寒潭中传来。
那黑影顿了顿,缓缓回眸。入眼的是一缕飘荡的银发,如在银河中洗涤过,格外璀璨。银发飘落在那人的肩头,她的目光触到那张精致的容颜。美到让人窒息的容颜,泛着丝丝寒意,而那双美目,更是极为冷漠的看着自己。
黑衣的女子大惊,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魂鸢姣好的容颜,忽而反手抓住魂鸢搭在她肩头的手,用力向前摔去,而她自己,则抽身后退,往夜色里逃。
“唰——”一道白光循着她的踪迹而去,似是穿破黑夜的流星。
夜风刮过耳畔,绕着稀稀疏疏的林叶而过。琉璃国气候尚暖,冬季似乎从不曾下雪。
明朗的月色落在林叶之间,被一道黑影冲散。
忽而,那道黑影浮荡在一株劲松之巅,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一双血红的眼半眯着,警惕的打量着前方不远处浮在半空的女子。那女子白衣铅华,发色银华,相当异常。而那张妖艳动人的脸,更是惊为天人。独立与夜空的身姿,大有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那双美目迸出的寒光,却是叫那黑衣女子也为之震撼。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与其说着跟着,不如说是追着。
魂鸢眯眼,微微抬手,撩起一缕散落在肩上的银发,孤高的扬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眼前的女子不是常人,却也不能说不是人。那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就好比魂鸢如今占用的这具身体。半人半妖,是凡人与妖的结晶。
可魂鸢又是不同的,她非人,非妖,也非神,确切的说,应当是半人,半妖,半神。
若要仔细深究,只怕她已经是超出四界的存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黑衣的女子也抬了抬首,似是抱着一丝侥幸。
“噢?你不想告诉我?”女音又阴沉了几分,那人的眼帘又低了低,寒光更甚。
黑衣女子后退半步,垂着的手已然悄悄有了动作。紫黑的唇动了动,咒语尚未脱口,迎面便扑来一阵寒风。身体似是被风掀了起来,在空中翻转一圈,她的眸中满布惊愕。
一声低吟从齿缝间流出,那道白影在空中顿足回身,滞后的长鞭回卷,缠上那只白皙的手。
此间动作,一气呵成,却只是一刹那功夫。
“呃——”一声痛叫随后从那黑衣女子的嘴里溢出,那漆黑的袍子,半腰被挥出了一条口子,暗红的血潺潺涌出,那道黑影也急速向深林中掉去。
眼帘低下,一抹冷光倾泻而出。魂鸢浮在半空之中,淡漠的俯望那掉落的黑影,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她,没打算要她的命。只不过,给她放点血罢了!
——
夜风从窗口吹进,桌上的烛火摇曳着,将桌前的两道身影摇晃。
“今夜已经晚了,纳兰兄早些回去休息吧!”男子的声线略低,说不出的无力。
纳兰稽收起了桌上的地图,目光含着笑意看了千面一眼,“殿下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衣的男子顿了顿,聋啦着头,“有这么明显吗?”他方才的确只是在应付纳兰稽而已。对于他所说的那些作战方案,他实在无法静心去听。
“殿下是在担心魂鸢姑娘吧!”那人说着,拎起茶壶为千面斟了一杯。
千面接过,也不饮,只捧在手里目光落在茶面上。
他的确在担心魂鸢,虽然已魂鸢的身手,根本不用他担心。只是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殿下对魂鸢姑娘太过上心了!”纳兰稽轻叹了一气,老气横秋的语气接着道:“眼下您该着眼的是如何夺回江山与皇位,而并非儿女之情。”
千面不由得定定看他,目光触到那张与纳兰桀一模一样的脸,眉头不由一皱,“我知道!”饮一口茶,一股暖意流进身体。
他当然知道,江山要夺,仇也当报!只是,那个女子总是无缘无故就牵动他所有的心神,让他无法再思考其他事情。
“殿下可曾想过,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魂鸢姑娘?”纳兰稽眯眼,仔细打量着他。这些日子,狐王宫中的流言蜚语他也听得不少。
“殿下难道想一直站在魂鸢姑娘身后,受人指点,让一个女人来保护你吗?”
纳兰稽的话似是一柄剑,将千面的心一层层挑开,血淋淋的摆在眼前。他是要他认清现实,摆正姿态。人与妖终是不一样的,就算魂鸢愿意护他一辈子,难保别人不会指点。
若是被指点的只是他自己,那无妨!若是因为他,让魂鸢受人指点,那他决不允许。
“你说父皇为我留了后路?”那人的眼里总算亮起了光芒,此刻定定的望着对面的纳兰稽,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纳兰稽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低眉一笑:“殿下想通了就好!”他说着,缓缓站起身去,“夜已经深了,今晚殿下便先休息吧!其他的事,咱们明日马车上再谈。”
纳兰稽说着,向他抱拳见了一礼,尔后缓缓向,门外退去了。
“嘎吱——”房门开了又关,桌上的烛火再次摇曳。
冷风拂过千面的脖颈,他只觉微微有些冷。不禁轻叹一气,起身步到窗前。
窗外是漆黑的夜,如泼墨的画一般,黑的深沉。明月当头,晚风拂过远处的枝桠,摇曳的树影婆娑,似是什么鬼怪一般。
“咚——”似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屋顶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临窗的男子身形一顿,脑袋不禁伸出窗外,下意识的向上看去。
漆黑的夜,目光似乎尚未适应,什么也没看见。
一滴液体滴落在千面的眉心,他的眸光颤了颤,微微愣住。许久,才缓缓抬起右手,冰凉的指尖碰了碰眉心的液体。十分粘稠,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
脑中千回百转,右手已经缓缓放了下来。
指尖落在眼前,千面再次愣住了。身体僵直,似是被冻结了一般。
那是什么?暗红色的液体,是血吗?那么,是谁的血?那道方才那声响,是因为有个人砸在了屋顶上?
“轰隆隆——”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声,十分细碎且急切。
千面狐疑的蹙着眉再次往上看去,下一瞬却猛地收回了脑袋,只见一道黑影迅捷的从窗前闪过,直直向地面坠去。
“咚——”重物落地的闷响过后,千面方才再次探出头去。
目光融进夜色之中,垂直看去,依稀看见下面院子的地上似是躺着一个人,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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