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夜狂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想到的,只是寂静深林中,只有他与魂鸢二人。今晚的夜色如此暗沉,深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倒是挺适合做些什么。
魂鸢抬目,再次对上他的眼:“深山野林怎么了?”难不成她堂堂狐王还怕几只尚未修成人性的野兽不成?
男子愕然,半晌才道:“深山野林中,你要去?”
夜狂不明所以,刚要低头询问,便听见那女子较为轻灵的嗓音道:“我也一起去吧!”反正也是她想吃些野味,总不好让夜狂一人前去。
男子的话落,魂鸢再次停住了步子,一双美目里难得闪过灵动的光。
“身体没康复就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了!进屋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出去猎些野味回来。”
毕竟,千面是人;而夜狂,是妖王。
“是吗?”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人。就像是同胞兄弟一般,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长臂小心圈着她的肩膀,另一手理了理她的银发,温柔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世间长得相像的人可多了!”就好像那个白梦琛,即使她蒙着面纱,可是夜狂还是发现了。那双眼,那双裸露在外的美目,与魂鸢的双眸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那人的面容如何,也许仅仅只是眉目很像罢了!
夜狂有些哭笑不得,营造的很好的气氛,就这么被她破坏了。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暗藏沙哑,极尽魅惑,听得魂鸢一阵面红。她的心狂跳,平复不下来,只是半扬着脑袋与那人的目光相对。半晌才讪讪地道:“你不吃惊吗?你和千面竟然长着同样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为何变得如此温柔,宛如一个平凡的女子,在男子面前羞涩起来。
“你这是,在暗示我?”他垂下头,双目紧紧的锁着眼前的玉颜。
魂鸢看得微愣,不禁抬手拂过他的眼角,似是想捉住那眼中的流光。她的动作令夜狂一惊,瞳孔微微缩紧,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喉结滑动一下,眸光敛起。
“怎么了?”那人轻声一问,眸光里雀跃的烛火格外美丽。
那男子垂眸看向她,面容一半被长廊上的烛火照的温柔,另一半却落下一片阴霾,看不清楚。
魂鸢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两人的步子顿住。
那男子步子不停,揽着她继续往屋里走,唇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从容回道:“嗯,那日送你回去与他见过了!”他的嗓音十分温润,语气十分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她侧目看去,目光触到那人的下颌,便停住了,“夜狂,你认识千面吗?”
就仿佛此刻,夜狂的手环过她的肩膀,却让她想起了千面握着她的手时那种感觉。一样的感觉,心突突的跳,血液澎湃,面色微微泛红。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魂鸢十分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至于,千面。他的性子向来是柔和的,时而腼腆,时而大胆,捉摸不定,却又很好掌控。
墨发的夜狂,眸中神色冷厉,潜藏着一股戏谑的味道。看似面上与她为善,其实心里不知多么厌恶她。或者说,那个夜狂,在理智与感性间徘徊,见不得魂鸢好,却又见不得她不好。
银发的夜狂,温柔中捎着浅浅的忧伤。即使他一直极力掩饰,但是魂鸢却发现了。他的眼,总在温柔端详她的时候,划过忧伤。
那一袭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迈步出来,步下台阶,向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走去。他面上捎着浅浅的笑意,真诚而温润。本就俊美的容颜,此刻更是秀色可餐,看得魂鸢一阵心神荡漾。他的温柔与千面不同,即使是同样的脸,同样的笑容,可是给人感觉却是不同的。若说真要指出哪儿不同,那就是眼神了!
“身体还未康复,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去吧!”浅淡的男音裹着温柔传来。
这世上有半妖,却从未见过如阮乐这般的妖。
魂鸢来回踱步,脑袋里乱糟糟的,正在清理思路。她想不明白,一个凡人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灵力,而那个自称天山道士的男子,修为高深的妖不难看出,他是妖,并非人。既是如此,那他为何又懂天山的御剑术,甚至浑身上下连一丝妖气都没有。
傍晚时分,雪停了。夜幕落了下来,小村庄里黑漆漆的,只隐约看见远远近近,灯火零星。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冬季的夜十分静谧。魂鸢步到院子里,一身单薄,却丝毫不觉冷。夜狂站在回廊之上,一袭黑衣将他完美的隐匿在夜色之中,温柔的目光看着那院子里的女子,心里一阵暖软。
而且,那个男人,温柔的模样十分真实。待她的好也是十分真诚,全然不像是做戏。虽不知为何,但是魂鸢却莫名的享受着温柔。好像一个孤独已久的孩子,终于尝到了受人呵护的感觉。
如此一想,魂鸢便决定留下来,虽不知夜狂为何如此悠闲的陪着她,但是有他在身边,心里到底踏实一些。
这里还是人界,虽不知夜狂如何找到这样的小村庄,更不知他是如何欺瞒这一户农家主人,总之他们暂时在这里住下了。魂鸢身上的伤尚且没有痊愈,她需要静心休养。而这里,环境清幽,这里的人也十分质朴,民风淳朴,很适合休养。至少,比她回去妖界,让千面担心来得好。
用完早膳,魂鸢倚在窗前外看。目光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夜狂,此刻正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好,送回了厨房。待他离开了房间,魂鸢的目光才缓缓移向对面墙上挂着的凤尾琴。那是方才夜狂抚弄的琴,此刻虽是挂在那方墙上,之前那靡靡之音,却仍旧回荡在心间。魂鸢想,若是她问夜狂这是什么曲子,那人八成也不会告诉她。
看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夜狂沉默了。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寂静,只听见门外风吹雪花的声音。
“不答便算了!”魂鸢捧着碗,吹了吹,慢慢啄着,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理对面的男人了。她就知道,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人就是“自己”,而偏偏夜狂就仿佛这世上另一个她“自己”一般,问个问题,半晌也没个答案。
夜狂无奈的笑笑,垂眸为她夹菜,“这重要吗?只要我还是夜狂不就好了!”
“为什么会变白?你的头发。”这一次她直戳重点,免得又给那人忽悠去了。
魂鸢拧眉,其实都挺好看的。反正都是和千面一样的脸,怎么着都好看的。不过,她想要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那男子微愣,也为自己盛了一碗:“不好看么?还是说你不喜欢?”
魂鸢紧紧盯着他,半晌才搅了搅自己碗里的粥,问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这是她最为不解的。
实在是很不正常,夜狂绝对不会用这般商量的语气与她说话,而且夜狂的发是墨色,眼前这个人——
夜狂递上一碗白米饭,看了她一眼,似是瞧出她眼中的不解。俊美的容颜柔和,唇角扬起,淡淡道:“你怎么了?咱们既然来到了人界,就像个平凡人一样,好好吃一顿饭不好么?”
魂鸢瞧他,动作熟练,仿佛吃饭,盛饭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似的。可明明,他们都是妖,且不说魂鸢。她是半妖之身,用饭纯属正常。那么夜狂呢?他明明是妖,还是妖中之王,却为何还要陪着她吃饭。
美目轻轻扫视桌上的菜,夜狂却已经着手为她盛饭。
魂鸢还是不说话,却难得听了一回话,乖乖落了座。夜狂就坐在她对面,一张小木桌,一个小小的房间,两个人,一桌小菜,却让人莫名觉得温馨。
夜狂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便忍这一顿吧!晚些时候我去捉些野味回来,给你解馋!”
看着那桌上简单的早饭,魂鸢的眉头不禁蹙了蹙。自从借用了这半妖的身体,她就偏爱吃鸡,可如今这桌上全是素菜,连块肉都没有,她实在没什么食欲。
那被唤作江婶的妇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用早饭,尔后便又出去忙碌去了。
魂鸢未吭声,倒是她身后的男子,浅笑回话,“有劳江婶了!”
一见他们两人一起回来,一双老眼里顿时闪过欣喜,目光在那银发的一男一女身上来回打量,不由赞道:“你们小两口,可真是般配啊!”虽说是得了少白头的怪病,但是两人的容颜看起来都那般精致,银发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弄得她与老伴都想要快点变老,墨发变白了。
她尚未回过神来,那人大手揽着她的肩膀,便推着她往方才的房间去了。回到房里,方才那位妇人已经上了几个小菜。
魂鸢又惊,那半带商量的语气,真是妖王夜狂吗?
“可我确实是!”夜狂低低的道,抬手抚了抚她落在肩上的银发,“等你吃饱了,咱们再仔细的谈论这个问题,如何?”
“你不可能是夜狂!”魂鸢侧目,虽有些心虚,但是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夜狂。那个张狂,腹黑,似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温柔的待她。
男子扬唇,眸中满是宠溺,“那你以为我是谁?”
“你是夜狂?”这是她随口一问,却是将她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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