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两人便以姐妹相称。由吾九沧可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叶慕对纳兰惊天的心思呢?在由吾九沧的思维中,男人嘛!只有三个阶段,追,抢,扑!喜欢就去追,追不到就抢,抢不来就直接扑倒,生米煮成熟饭。依纳兰惊天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建议叶慕直接跳过前面两个步骤,直接扑倒。于是两只一拍即合,开始咬耳朵,有经验的由吾九沧开始传授叶慕御夫和床第之术。
对此,纳兰惊天充耳不闻,只当没听到。而在座的其他人,也是存心当聋子。纳兰青城在给慕容晴柔布菜,嘱咐她注意这,注意那的。而纳兰惊珩在给公孙璃月夹菜,公孙璃月温婉如初,脸上荡着幸福的笑意。
沈清微脸带微笑,感受着这一桌的其乐融融,和各自那种经过岁月洗涤过后,相濡以沫的幸福。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从最开始的孤身一人,到现在她收获和拥有了许多。有了真心相交的朋友,有了忠心的手下,有了她爱的人,也有了爱她的人,有了一个家,还有了孩子。
她的所有,都在这里。
而在座的这些人,不管是从最初的利用,猜忌,顾虑重重,还是敌对,也许开始的并不美好,也不纯粹。可是千帆过尽之后,他们终于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放下了彼此的芥蒂。
她很幸福,她爱的人,她所在意的所有人都很幸福。于她而言,这便是圆满。
她侧目,看向纳兰容止,而纳兰容止亦正好朝她看过来,两人相视默契的一笑,幸福在各自心间荡开。
突然怀中的纳兰悠挥舞着小手,轻轻扯了扯沈清微的衣袖。沈清微低头,看到纳兰悠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向纳兰容止。沈清微目光转向纳兰容止,纳兰容止亦在看她,两人都有些不知所云,不知纳兰悠又在捣鼓什么。
沈清微又去看纳兰悠,这小家伙猴精似的,每逢他的脸上出现现在这样的表情时,就表明他又要使坏了。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而纳兰悠却微掀眼皮,看向站在纳兰容止身后的宫女。
沈清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一怔,目光微冷,那个女人不是秦凝月吗?
纳兰容止回过头,秦凝月竟然不避不躲,目光妩媚,直勾勾朝着他看了过去。一瞬间,纳兰容止只觉一阵躁热袭来。他扶着桌沿的手一动,反手便扫落了他桌前的酒杯。
沈清微知道定是酒有问题,将纳兰悠交给慕容晴柔抱着,快步走到纳兰容止的身旁。
纳兰容止一手握紧沈清微的手,沈清微只觉滚烫的热感袭来,她抬眸看向秦凝月,往昔潋滟的凤眸,此时很深很勾人,带着一种蛊惑众生的妖娆。
呵呵!好大的手笔!媚药加媚术,来诱惑纳兰。
纳兰容止微垂眸,一瞬间又抬起,冷冷的看向秦凝月,如霜似雪,道:“滚!”
沈清微那一桌的人都站了起来,由吾九沧和叶慕更是搓掌磨拳,满脸的皆是看好戏的兴奋。
惹谁不好!偏偏去沈清微。纳兰容止弄不死你!
秦凝月见纳兰容止脸色并没有任何异样,微一怔,眼中有惊讶,隐有惧意,欲后退。
可背后突然被什么一推,她猛得向纳兰容止扑来。
一阵异香扑鼻而来,纳兰容止微一顿,而沈清微已经出手,伸手一扶扑过来的秦凝月,然后一脚踹过去,力道极大,秦凝月被踢得往墙壁撞去。
沈清微神色冷漠,冰冷的目光扫过四周,道:“纳兰容止,是我的!我沈清微就是一名妒妇,绝不与人共侍一夫。再有窥视者……”她微一顿,手朝着身旁的桌子一扫,一道红光掠出,桌上酒杯瞬间掉落,只余粉尘飞扬。“有如此杯!”
“今日是太子的半岁宴,朕不想染血。来人!将秦凝月带下去,剃了头发,长伴青灯。”纳兰容止却是嘴角微勾,只目光掠过众人却是仿佛淬了冰渣一般。“朕再重申一遍,此生唯沈清微一人,绝不纳妾。朕可以委曲,也可以退让。但是谁敢让沈清微委曲,朕便让全天下都委曲。朕只爱沈清微一人,与你们何干?朕的枕边人,你们凭什么管?到底是谁给你们的权利?不想让朕如意,是不是?费尽手段,煞尽心机也要给朕塞女人,是不是?甚好!不如各位的枕边人,朕也来管一管?日后再有今日之事发生,朕便下一道圣旨,扶桑所有男人都实行一夫一妻制,抗旨者,斩!各位,以为如何?”
声落,纳兰容止懒得再看众人难看至极的脸色,打横抱起沈清微,拂袖而去。
这一回,纳兰容止是真的生气了!这些人凭什么如此羞辱清微?
秦家已经被连根拔起,而秦凝月在纳兰辰逸造反之前,便失去了踪迹。今日宫中戒备森严,单凭一个秦凝月,根本连混进宫都难。所以根本就是有心之人利用了秦凝月,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埋了秦凝月这步棋,幕后之人欲借秦凝月平步青云。具体是谁,他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的绝对是朝中的某位大臣。
他可以容忍他们的野心,可以容忍他们玩阴谋诡异谋权,但是却不能容忍沈清微委曲。今日若非发现的及时,若非他意志力坚强,他们是不是希望看到他与秦凝月来一场活春宫?若他真的当众与秦凝月发生了什么,清微要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又置清微于何地?她又该有多伤心?以她刚烈的性子,若他当真与秦凝月发生了什么,她会如何?
后果他不敢想!
前半生,他尝过这世间所有的苦,受尽了这世间所有的委曲。前半生,他一直在隐忍,从未有一天自在过。他曾发誓,他所遭受的,却不让沈清微再受一分一豪。而如今,他已经打下这片天下,站在权力的顶端。他手中这天下,这滔天的权势,若还是让清微受尽委曲,他要它何用?
“对不起!”
纳兰容止抱着走得极慢,明明心中是奔涌而至的**,可他的脚步却如灌了铅一般,宛如千斤重。
“不怪你!纳兰,这不是你的错!我没事,我们的幸福,我们有家,我们一起捍卫。”
虽然沈清微也很生气,却也很冷静。
“谢谢你!”
这一瞬,纳兰容止在心底作了一个决定。原本一直在犹豫,此时却是再确定不过。
回应纳兰容止的是,沈清微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纳兰,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你的意志力如此坚定;我很高兴,听到你说的那一番话;我很高兴,你对我从来如此坚定。
纳兰容止本就身中药效极强的媚药,此时哪里受得住沈清微的挑拨。一手抱着她,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上她的唇。
沈清微欲哭无泪,这还是在宫道上啊!还没进寝殿。他们如此急色,如此狂野,真的好吗?以后,她要怎么见人?
“唔……纳兰……有人……”
沈清微被纳兰容止压着唇,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说完。
纳兰容止脚步一顿,用尽了仅剩的所有理智才让自己离开沈清微的唇,低头喘着粗气,平息心中的**。
“对不起!忍不住了!”
声落,纳兰容止已经抱着沈清微飞了起来,几起几落便进了未央宫。
随即便有关门,撕衣,昵喃喘息声传来。
那一天是狂野的一天,亦是狂野的一夜。从椅子上到桌子上,从桌子上到床上,极尽缠绵,春意绵绵,蚀骨**。从白天到夜晚,是一首不可复制的美妙夜曲。
……
一年后,枫城红叶山,公孙慕青的墓前。
这一日是公孙慕青的忌日,纳兰惊天与叶慕特意从宫中赶来祭拜。
当年纳兰辰逸抢走了公孙慕青的尸体,便将她葬在枫城的四季如春的红叶山。纳兰辰逸死了之后,纳兰容止便找到了公孙慕青的墓地。只是他与纳兰惊天一致以为,公孙慕青其实并不想入皇陵,所以比起沉重的皇陵,她也许更喜欢山清水秀,没人打扰的红叶山。所以他们便没再移动公孙慕青的墓穴。
纳兰惊天和叶慕到达这里时,公孙慕青的墓前已
经插了好几注香,显然有人比他们早来拜祭。
“阿止!”
纳兰惊天直觉是纳兰容止,大声的喊道。
只是除了回声,无人回应。
“阿止!”
纳兰惊天不死心,又大叫了一声。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回声。
叶慕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惊天,等他们想回来时,自然就会回来。”
“阿止,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一定能听到我说的话。你给我听好:这天下是你的,我只是暂时帮你打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便什么时候还给你。若你一直不回来,我已立下遗旨,传位给纳兰悠。”
同样也没有回应,纳兰惊天叹了一口气,开始给公孙慕青上香。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半年前,纳兰容止留下退位诏书,将这天下托负给纳兰惊天。便带着怀有一个多月身孕的沈清微和纳兰悠失去了踪影。这半年以来,纳兰惊天一直在找纳兰容止,只是却一直没有消息,连同暗夜楼也一起消声隐迹了。纳兰惊天在寻找了三个月无果之后,不得不登基为帝。
那时,叶慕问他,到底打不打算娶她?她说,她想过过当皇后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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