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并不是怕她,也不是嫌弃她,只是因为爱她,太爱她,所以特别的珍视她。
“清微,你该更信我,也要更信你自己。”
低沉醇厚的声音,仿佛是沉淀之后的美酒,从头顶传来。是和煦的风,也是极致的温柔。
“好!”
沈清微那双幽红的妖眸,此时盛满了笑意。
在这之前,她虽然鼓起勇气陪在他的身边,但是她从来没有一刻不害怕,没有一刻不彷徨。毕竟现在的她,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她不知道所谓的爱,会有多久?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厌倦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只是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了。他说的对,她要对他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仰头,轻吻着他的下巴,一下又一下,似挑逗,似邀请。
“别闹!”
纳兰容止的声音又变得沙哑,自己对她的抵抗力有多低,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关系!我是不死之身,那点毒转移到我身上更好,我不会有事的。”
沈清微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纳兰容止的脖子上,小丁香舌轻舔着他的锁骨,那是他最敏感的地带。
“我怕!”
纳兰容止只觉全身似有几万只蚂蚁在爬,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的叫嚣,想要她,想不顾一切的要她。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他赌不起!
沈清微一怔,停下动作,偏头看着纳兰容止。
“纳兰,你到底是有多爱我?”
这一瞬方知,爱到深处,是赌不起,不敢赌一丝一毫的万一。
“小妖精!”
纳兰容止捉住她又欲作乱的小手,笑骂道。
沈清微咯咯的笑,“我是祸国妖姬呢,我就只祸害你一人,可好?”
纳兰容止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带着惩罚性的用力的吻着她。
“你还想去祸害谁?”
“纳兰容止,下下下下辈子,每一世的纳兰容止。”
沈清微突然踩着纳兰容止的膝盖站了起来,大声的道。仿佛想要向全世界宣告,想告诉所有人。
“好!这是你说的,不可以反悔。”
沈清微坐了下来,半躺在纳兰容止的怀里,脸上隐有担忧之色。
“其实我也怕。刚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我现在的体质这么特殊,我怕我们圆房之后,会对你有伤害。”
纳兰容止抱着沈清微往前一送,整个人扑倒在她的身上,凤眸里闪着光。
“不然我们现在就试试吧?也许圆房之后,我也能成为不死之身呢?”
“滚蛋!”
沈清微猛得推开纳兰容止,这样的事不能拿来开玩笑,也不能冒险。
纳兰容止也不恼,笑道:“清微,你有法子的是不是?将我变成和你一样,好不好?我想永远陪着你。”
“不好!”沈清微想也不想的拒绝,目光有些幽深,仿佛正在看向遥远的远方。“纳兰,你不用担心我。担心我以后一个人会孤单,会寂寞。我想过了,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我会去寻找每一世的你,将你养大,让你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可以不用过得这么辛苦,然后我们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每一世都会陪着你,这样也很好,是不是?”
“我舍不得你这么辛苦。”
……
屋外,一群逗比的侍卫正在打赌。
“你们说这白日渲淫,到底谁上谁下?”
开赌局的是欲被发配到杏花村去养猪的花疏影。
“主子威武!我压一百两银子,赌主子在上。”
凌寒觉得自家主子虽然偶尔有些不靠谱,但是在床第之事上面,定然是勇猛的。毕竟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必须得捍卫。
“主母跺一跺脚,咱这容王府,乃至北诏都要震一震。我压两百两,赌主母在上。”
慕容晴柔其实不懂这所谓的上下问题。她以为的是,这容王府一切都是主母说了算,所以主母的地位自然是至高无上的。
接着下注的人越来越多,声音此起彼伏。
“主子在上。”
“主母在上”
……
于是逗比们派出武功最高的慕容晴柔去听墙角。
只可惜,慕容晴柔武功再高,也逃不过沈清微的火眼金睛。于是天下第一高手,扫兴的回来了。
众人一拥而上,拉着她不停的问。
“怎么样?怎么样?看到了吗?”
“到底谁上谁下?”
……
晴柔是个老实的姑娘,自然据实以告。
闻言,只见花疏影兜住桌上的银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既然不知道谁上谁下,那就说明你们都输了!银子是我的。”
众人自然不服,开始七嘴八舌的讨伐花疏影这样无耻的行径。
“耍赖!”
“坑钱!”
“退我们银子!”
……
花疏影自然是不依,兜着银子满院子的跑,逗比们满院子的追。
“你们谁敢去问主子,我分一半银子给他!”
于是众人禁声。
开什么玩笑?
他们又不是不想活了!
而花疏影却是趁着这一刻,“唰”的一下就不见了。只余声音随着风声传来:“主子令我到杏花村去养猪,谁若还想要我还银子,就去那里找我吧!我们杏花村,欢迎你们哦!”
……
御书房。
纳兰无极正在练字。
因为陈公公突然消失不见了,而纳兰无极也没有派人去找,只令太监总管许公公过来伺候他。
此时许公公远远的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凭他在宫中这么多年,皇上的一些习性,他还是略知一二的。皇上只有在情绪低落时,才会练字。据皇上说是,写字可以平复人的心神。
纳兰无极下笔时,笔锋有些凌乱和不稳,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今日,影卫来报,锐王妃被禁足。一查原因,竟是前几日,锐王似是同锐王妃在书房大吵了一架,似乎是因为锐王接待的一个贵客而引起的。而那一日,也正是皇后出宫回公孙家的日子,据影卫来报,皇后回到公孙家时,晚上曾有几个时辰,突然间便失去了皇后的消息。只不过,后来皇后又回来了,只说一个人在外面随意的走了走。
当时,他并未在意,现在将这些零末的线索联系起来。再加上曾经他对锐王与皇后的一些猜测,一瞬间,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原本只是一颗刚萌芽的种子,此时仿佛只是瞬间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长久以来的疑虑盘旋在他的心中,一直以来,他都不想,也不愿去相信。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是他从小便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最信任的亲兄弟;那是与他并肩作战,一路辅佐他登上皇位的大功臣。
他不相信他会背叛他,不想去怀疑他的忠心。可现在,却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一个倒勾,收笔,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道:“传锐王爷见驾!”
“是!”
纳兰辰逸进来时,纳兰无极正悠闲得喝茶,此时所有的情绪敛尽。
“臣弟参见皇兄。”
纳兰无极连忙起身,扶起纳兰辰逸。
“辰逸不必多礼!”
两人各自落座,纳兰无极又道:“前几日,锐王府突遭毒虫攻击,府内现在可有安排妥当?”
“是臣弟疏忽!死了些下人,府内现已经重新修葺,其他没有大碍。”
纳兰无极点头,道:“此事与纳兰容止和沈清微脱不了干系,你要小心!”
“臣弟明白!”
纳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据影卫来报,当时那些毒虫原本是冲着容王府去的,后来才转向锐王府。你可有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兰辰逸抬眸,目光快速的扫过纳兰无极,确定他的神色并没有异样,方道:“臣弟派人去查过,却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臣弟以为这只是容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为神化容王府,为他日后名正言顺谋反作铺垫。”
原本这件事他不必遮遮掩掩,原是他想要纳兰容止死,所以让精通盅术的云浅碧,操控了那些毒虫。云浅碧一直以来就是他的人,是他埋着极深的一颗棋。可他若向纳兰无极坦白,纳兰无极一定会对那个精通盅术的人好奇。这样一来,势必要牵出云浅碧。如此,纳兰无极一定会因为云浅碧的某些举动,而怀疑他。而且云浅碧,他还有用,此时不能弃。
纳兰无极微一怔,脸上不动声色,心思却已是千回百转。
纳兰辰逸在撒谎!
虽然听上去,纳兰辰逸的话似乎天衣无缝,实则不然。若这一局,自始至终都是纳兰容止自导自演的。那么最开始毒虫不会冲着容王府去,而该冲着皇城来。有什么比拯救皇城更轰动的呢?所以很明显,最开始操纵那些毒虫的另有其人,现在看来无疑是纳兰辰逸不假。
那么他有这样的能耐为什么要瞒着他?他想除掉纳兰容止为什么又不敢让他知道?
“辰逸所言有理!”他叹了一口气,“这纳兰容止如此是越发难对付了。加上太子对他又……朕实在是忧心,这纳兰家的江山……若太子当真不堪重任,朕还能立谁为新君?”
纳兰辰逸一怔,只垂眸沉思。
看来皇兄并非没有废太子之心,只是如今并没有比太子出色的皇子。也就是说,只要好好谋划,纳兰惊睿还是有可能明正言顺的继承太子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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