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清浅绿长裙,外罩深绿色的棉袄,挽着发髻的青丝间斜插着一支碧玉钗,款款走来,倒给这这百花凋零,草木枯萎的严冬季节增添了一丝生机。
“清儿,是娘眼花吗?这不是宰相府失踪了好几个月的野丫头?”柳芙蓉走过来,看到陆无双出现在宰相府里面,片刻的震惊过后,眨眨眼,就开始冷嘲热讽。
“娘,你没有眼花,她就是那个留下一封书信,带着丫鬟跟人私奔的陆无双。”陆婉清说出的话更加的刻薄,她那双杏眸看到陆无双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火狐大氅,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嫉妒。
急着想去见陆修元,陆无双不想与这对令人恶心的母女做口舌之争,如避瘟神一般绕过柳芙蓉和陆婉清,欲往书房方向踏雪行去。可是,有人却偏偏不想放过她。
“站住,老爷将我扶了正,我现在可是宰相府名正言顺的大夫人,你一个晚辈,见到我为什么不行礼?”柳芙蓉长臂一伸,拦住陆无双的去路。
陆无双下巴微扬,眼带冷傲望着柳芙蓉,唇边逸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原来你以前一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行礼,真是个有娘生没娘教,毫无教养的野丫头。”一旁的陆婉清,自从柳芙蓉被扶正之后,她的身份由庶出变成了嫡出,腰杆子直了,在宰相府更加的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数次在陆无双的手里吃了大亏,此刻全忘记掉后脑勺去了。
“啪”的一声,陆无双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多出一条长鞭,狠狠地抽在陆婉清的嘴上,顿时鲜血直流。
“你是有娘生有娘教,却教出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今日我就当着你娘的面,好好教训教训你,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惹得起,有资格开口污辱的?”陆无双目光冷厉,嗓音冷得宛如空中刮过的刺骨寒风。
“陆无双,清儿现在的身份与你一样,都是宰相府嫡出的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凭什么打她?”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漂亮的脸蛋血淋淋的,柳芙蓉心疼不已,杏眼布着滔天的恨意看着嚣张狂妄的陆无双,怒吼道。
“凭什么?”陆无双冷哼一声,“就凭她对我亡故的母亲不敬。你也是一样,以后看到我,最好给我绕道而行,否则的话……”
语气一顿,陆无双手里的长鞭一抖,抖起漫天飞雪,嗓音冰冷而无温,继续道:“我手里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
这根长鞭,柳芙蓉认得,正是前几月陆无双冲进玉清阁握在手里的长鞭。她也吃过那根长鞭的亏,看着那根长鞭,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畏惧感,遂不敢再多言,拉着嘴巴鲜血直流的陆婉清找大夫去了。
墨香弥漫的书房,炭火烧得很旺,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气,温暖如春。
踏着白雪,跨过门槛,走进书房,陆修元手握狼毫,埋头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还是在画着什么?
“爹爹。”一进门,陆无双嗓音平淡地喊道。
“双丫头,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抬起头,看到失踪几月的女儿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激动不已的陆修元老泪纵横,放下手里的狼毫,快步走到陆无双的面前,打量着她,看看她瘦了没有。
“爹爹,我离开的时候,三姨娘的身体不是挺好的,为什么我一回来,就听到她不幸去世的消息?”
..
☆、126另有所爱
陆无双嗓音平淡,无波无澜,并没有久别重逢,亲人相见的喜悦。
“是哪个多嘴的奴才跟你说的?”陆修元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听看门的下人说的,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无双继续追问。
“那个贱人,死有余辜,竟然敢背着我偷汉。”被戴了绿帽子的陆修元说到柳含元,咬牙切齿。
“不会吧,三姨娘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听到这个答案,陆无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震惊无比。
“人不可貌相。那个贱人,我不过在芙蓉的屋里呆了一阵子,她就耐不住寂寞给我戴绿帽子,死了也活该。”陆修元气愤地说。
“爹,你还爱娘吗?”瞧着陆修元愤怒不已的样子,陆无双话锋一转,转移的话题。柳含元的事情她决定私下去调查一番。
沉吟了半响,陆修元才点点头,柳含元的背叛牵扯出他隐藏心底多年的痛。望着那张酷似贞儿的面容,陆修元眼底浮现出一抹伤痛,道出一个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我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你娘,可惜你娘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她心中另有所爱。就算我纳妾,她也不曾出言反对过。当年,你娘哪怕是摇个头,或者说个不字,我都会顺着她的意决不纳妾的。可是你娘不但不反对,反而还帮着张罗,这令我很伤心。”
陆修元眼底的痛楚越来越浓烈,“只是没有想到,你娘红颜薄命,才活到二十几岁就早早去了。我一直接受不了你娘离开的事情,每次看到你就会想起你娘,才会在这么年里对你不闻不问,让你从小就受了很多的苦。无双,对不起,”
又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陆无双从来不知道,原来陆修元的心里是这么的苦。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爱的是别人,可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变过,还一如既往的付出,这样的男人生活得有多悲惨。
精神的背叛与身体的背叛相比较,更伤人,更让人痛苦。
“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也别自责了。”
本来转移话题想质问陆修元,为什么要将柳芙蓉扶正,现在知道了她娘原来从头到尾就没有爱过悲惨的陆修元,陆无双也不好意思出口质问了,反而出口安慰着面色痛楚的陆修元。
“爹,那你知道我娘她……”
其实想问她娘爱的人到底是谁?可是话到嘴边,陆无双又觉得不妥,遂立刻改口道:“爹,女儿刚回来,有些累,就先退下了。”
“去吧。”陆修元挥挥手,并没的多作挽留,他需要时间去平复心底的伤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忘不掉贞儿。
踏着厚厚的白雪,一路悠闲地赏着红梅慢慢走回落栖院,身后留下一长窜的脚印。
大概是得了陆修元吩咐的管家陆忠正带着几名下人在院子里忙乎着。
“三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老爷嘴上不说,心里其实特别的担心你,吃不好睡不香,暗地里派人打听你的下落,人都瘦了一圈。”看到陆无双悠然走进落栖院的身影,管家陆忠迎上前,替陆修元说着好话。
“我知道。”淡淡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无双双目紧盯着陆忠,正色道:“忠叔,你跟在我爹身边有多少年了?”
“有几十年了吧,那个时候,老爷还没有做宰相的时候,老奴就跟在他的身边了。”陆忠回忆了一下下,缓缓开口道。他的眼底有些着一丝纳闷,不明白好端端地,三小姐怎么突然间问起了这个?
“那我娘与我爹的事情,你应该也很清楚吧?”陆无双目光紧锁着陆忠的脸庞,不放过任何一个神情,试探地问。
对上陆无双探究的目光,陆忠眸光微闪,似乎猜测到什么,“三小姐想知道什么?”
“爹说,我娘心中另有所爱,我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一问出,陆忠脸色变了变,思索了好久好久。陆无双站在一旁,仿佛等到一个世纪那么久一般,才听到陆忠的声音响起,“这个问题三小姐还是亲自去问老爷吧。”
“忠叔,你就告诉我吧。你也知道,我爹对我娘的感情很深,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去问他。”陆无双缠着陆忠,继续追问道。
“三小姐,你这不是为难老奴。”陆忠叹息一声,犹豫了一下,他拉着陆无双走到院子一角,小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人似乎权力很大,连老爷都有些畏惧那人。听老爷有一次醉酒提起,那人已经过世。”
听到这个答案,陆无双眉头皱了皱,在北眺国,权力大过一国宰相的人屈指可数,不就是九五之尊。
难道?
可怕的想法刚刚冒出,陆无双脸色大变,立刻摇头否定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而陆忠,在说完这番话后,就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催促着下人们快点将屋子打扫出来,好让陆无双进屋休息。
雪花如蝶飞舞,飘然而落,将整个落栖院装点得银装素裹。
陆无双就这样怔愣在原地,任由那鹅毛般轻盈的飞雪落在她的青丝与肩头上。站了很久,鼻尖都冻红了,只到走过来的陆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三小姐,屋子已经打扫好了,炭火也烧着,可以进屋休息去了。”
神思拉回了陆无双点点头,步伐有些沉重的往屋子里走去。
熊熊燃烧的炭火令屋子里温暖如春,陆无双脱下身上的大氅,坐在火堆边,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刚才陆忠所说的话,她甚至可怕地想着,万一她娘要是红杏出墙,与那个权力很大的人有过那啥的话,又十分的凑巧中奖生下她,那她与北棠烨岂不是?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陆无双不断地摇头,为自己脑海中冒出的这个疯狂的想法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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