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苍孤环着她一个翻身,掰开她的双腿,不做前戏的进去,“不过先满足孤。”
“谢谢陛下,嗯啊……”燕娘身子一紧,垂下睫毛的眼眸中,早先遮住的那丝郁愤重现,身体却配合起动作来。
陷于□中的男人总是比平时薄弱,哪怕只有一点点。呵,男人啊。
……
翌日,燕娘撑着酸软的身子起身,看着身旁早已空了的位置,盯着华美寝宫里的一片清冷,眼中一丝慌神。
值得吗,贪恋?亦或麻木?
“娘娘。”殿外端着玉盆的仙婢走进来。
“嗯。”淡淡一声,燕娘回神,裸着身下床,在那仙婢的伺候下穿衣、净面。
“对了,”拂去沾在手背上的玫瑰花瓣,燕娘从玉盆中收回手转向那仙婢,“替我准备一瓶兰香玉露,一盒莲桃酥,半个时辰后送来。”
“是。”
半个时辰后,提着仙婢送来的食盒,燕娘一改往日的艳丽穿着,一身清淡的浅蓝,出了天帘殿。
目送人走远,那仙婢才转了身,一脸轻嘲的笑,与同来的婢女嚼起舌根:“平时不是一个劲儿妖媚吗,今儿想起从前主子了,倒是一身简单,那眉眼间的媚态啊还是一点没少,哼,和她那旧主子一个样儿,真是丢陛下的脸。”
“小心着点,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正得宠的娘娘。”那同伴轻轻一笑,眼中也是轻视,“好了,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说的是,”那仙婢收了脸色,拉上同伴走向主殿。天帝苍孤正在那里,等着她们。
而不远处,守在殿外的天兵听了也是瞟了眼燕娘离去的方向,轻视一笑,继而继续一脸威严的尽着自己的职责。
显然,这样的私下议论已是常事。
碧穹宫。
穹楠殿一如往常的鸡飞狗跳,嗯,对,各位没听错,是鸡飞狗跳。这是照常在辰时准时出现在这里的清疏的唯一、惯常所见。
今日是月末,没像这月其他时日空手而来的清疏被不小的外力撞得四脚朝天,两旁是散了满地的厚厚薄薄的册子。
“骑马马,骑马马,师兄,骑马马。”奶声奶气的女声窜进清疏耳朵,接着骑着一把通体青绿的玉冰长剑的小娃娃出现在他头顶。
肉痛的清疏看一眼头顶上小娃娃粉嫩的圆脸,就着躺地的姿势滚到一边,默默起身,再默默捡起一本本册子。
每天都骑马马,小师妹不累,他看着都累了,而且啊,师尊的碧霄剑啊,竟变成小孩子的玩具了!
因为还是少年,清疏个子并不高,抱着几乎占了他半人高的重重册子,脚步有些不稳的进了殿。放了册子到檀木案几上后,才照例放宽视线望了外殿一圈。如愿没看到师尊人,清疏转了身,出殿。
施仙术变出把扫帚,清疏开始打扫满地或长或短的柳条,无视在空中玩得正欢的师妹。
算着时间打扫外,收了扫帚的清疏刚一抬头,他一身白色宫袍的师尊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师尊。”
碧穹宫的宫主,穹融仙尊一脸清冷,俊眉微皱,额上红艳莲印的花瓣也似是跟着动了动,而后不看上空便抬手收回碧霄。
见玉冰长剑猛的抽回,清疏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了支撑,女娃娃“啊”的一声落地,紧接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尊!”
虽然自己不喜小师妹如此皮,也不理解师尊怎就捡个娃娃回来养了,但这么小的孩子摔疼了可不得了啊。师尊怎么会舍得啊?
“淮儿,别装了。”
在兮穹清冷的声音中,女娃娃嗖的一声收了眼泪,粉红的嘴角要多弯有多弯。嗯,果真是收放自如。
见状,担心又紧张的清疏恢复常样,一脸老成状的夹了你女娃娃的腋下带她起来。
就说嘛,才三百岁就这么精,怎可能老老实实受这疼。而且师尊果然是舍不得嘛。
兮穹走过来,接过被少年抱起的女娃娃,方才自己本就施了法让她不会疼,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她并无灰尘的青色小裙子,而后揉了揉女娃的包包头,放下。
“美人,美人,美人…”被放下的女娃踩着兮穹在艳阳下颀长的影子一蹦一跳,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虽年龄小咬字却那叫一个清楚。
“茗淮。”兮穹移了几步,让影子出女娃蹦跳的范围,警告的唤了女娃的全名。见人老实后才第一次朝清疏开了口:“替本尊准备一瓶兰香玉露,一盒莲桃酥,案几上需要亲自过目的册子我回来再看。”
“啊?”从来摸不清师尊想法的清疏习惯性的一呆,接着才恭敬的领了命,“是。”
而一旁,才老实兮穹一句话时间的女娃娃茗淮又重新踩在了兮穹的影子上,自顾自的不知在高兴什么。看着这样的小师妹,本已主动忽略了她那“美人美人”称呼的清疏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师妹哪里学来的,这称呼真配师尊。”
可惜,话音刚落,清疏就为自己不禁大脑而后悔了。
“清疏。”随着清冷略寒的声音窜进他耳朵,长长短短的柳条又落了满地,且带出了许多小池塘内的水。
“重新打扫一遍,不得用仙法。”
“……是。”
清疏师兄声音恹恹,茗淮师妹却乐得围着兮穹转了好几个圈:“师兄活该,叫你不和我玩骑马马。”接着欢快的声音又一转,可怜兮兮起来:“美人美人,剑剑不好玩了,以后师兄陪淮儿骑马马,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兮穹又默默移了几步,挥手让又傻又怒的清疏离开,正面向眨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茗淮,再次轻皱了眉:“淮儿,你是不是太皮了点。”
本以为那番出生的孩子不会聪慧,却没想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小脸精致白皙就不说了,还如此皮而精。是孽还是幸?
“……”茗淮眨着眼睛不开腔。
见人不答,本就不期望得到回应的兮穹牵了茗淮的小手脚尖轻点,下一瞬二人便落到了穹锦阁中。
穹锦阁内小桥流水,水菖蒲蓝了一片,自是静雅幽静。把茗淮放到溪边的石凳上,宽大手掌在玉石桌上一抚,接着白玉指尖一点,一本半字半图画的书和一小盘莲子糕摆在她面前。
“为师有些事,中午便回来。饿了就吃糕点,不过别只顾着吃,为师回来考你,认真记上面的仙诀。”
“哦哦,美人再见。”茗淮嘴里应付着,手已经伸向了盘里的莲子糕。
“好好叫师父。”兮穹嘴上招呼一声,心里道,果然不该让她这么小就靠近师叔,尽教些奇怪的称呼。
“哦哦,那美人师父再见。”茗淮咬了口莲子糕,听话的加了“师父”两个字含糊道。
替女娃抹去嘴角的糕点碎渣,勾着一丝无奈笑容的兮穹转身出阁,施下结界后离开。
重凡门前,一身浅蓝的燕娘踩在软软的云层上,提着食盒自顾的望着脚下一寸外的深渊发呆,直到天外天竟飘起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有细细密密的雨滴打湿了她的发,她人才回了神,却仍有些恍恍惚惚。
形态姣好的女子慢悠悠打开食盒,从木盒里取出装玉露的瓷瓶,拔了木塞,往直通三恶道轮回的渊中倾倒。接着再取出小盒,将莲桃酥一块块捏碎,也尽数倒入了渊中。
不远处,隐了全部气息的兮穹轻甩白袍,没握红色纸伞的手启了食盒,念诀,盒里的东西,与燕娘方才倾倒洒下的几乎相同的兰香玉露和莲桃酥连瓶带盒的被投入了深渊,眼神哀戚的燕娘毫无所查。
而对面,虽小心隐了气息却被兮穹尽看眼中的、同样靠门柱而站的卫德眯了眯眼,贼眉一挑,鼠眼深意的一眯,不再管呆愣的女子,用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燕娘,像是有感应般,眼中的哀戚淡去,提着食盒的手握上另一只,指甲死陷入手心。
兮穹看着女子的一举一动,转了视线,清冷的眼看向细雨中,手指一点,似是而非的纵容自己凝出那么依附幻象——
一身红衣,青丝第一次绾成华美的髻,盈盈如玉、华美如歌的身姿轻盈的在莲池上飘舞,周围歌姬轻扬的美好繁盛着整个天帘殿。
香气迷离、娇花初绽。
兮穹对魂散之人最深也是唯一的记忆停留在她成年的生辰上,那是他入碧穹那么多年来,第二次回那离他似乎已很远了的皇族。
幻象离去的那刻,燕娘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身子无意识的往那幻想消失的地方一扑。
“公主,公主,是您回来了吗……”
听着女子的呢喃,兮穹隐去食盒,收了伞,在细密的雨丝中转了身,黑眸中一抹深思,而后背于后的手勾起,指挥女子面前成帘的雨丝。
初夏烟雨朦胧,天界飘起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重凡门前,一寸之外是恶道,一寸之内是善天。
寸寸之间,烟雨之中,一身浅蓝的女子隐于哀戚与惊诧中,眼帘中是不知谁不知如何留下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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