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无上 (风雨如晴)

哪怕……赔上整个儿飘渺仙池？

进入白热化的战场牵扯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应宗岚变得有些诡异的气势，十七长老倒是注意到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肯定是大喝一声，惊醒应宗岚，但若真是这么做了，掌门的身份未免就太打击士气了……

就在十七长老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伏在应宗岚胸口的慕小楼忽然抬了抬头，“师父？”含糊的，带着浅浅的鼻音的呢喃。

应宗岚的身躯微微一震，额头不由渗出涔涔的冷汗……他居然魔怔了！

“吵醒你了？”

慕小楼摇了摇头，看起来更像是撒娇乱蹭，她挣扎着抵住睡意，抬眼肯了看天空中的战局，即便有护山大阵的掩护，飘渺仙池依旧处于劣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没有突然冒出新的仙境修士——欢宜宗派出来的仙境修士有限，自从知道飘渺仙池有能力瞬杀归墟期大圆满之后，就没人愿意出来送死了。

“师父，早作打算吧。”慕小楼微微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会死很多人的。”

慕小楼能看出来的事情，应宗岚自然也能看出来，但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是将弟子全部撤入山门，将护山大阵完全开启的话，那么就会变成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如果逍遥派不依不饶的话，破门也只是时间问题。

“楼儿的意思是……”应宗岚还记得慕小楼说过天心木的事情。

“放他们入山吧，我记得护山大阵也有困阵的能力，到时候……”慕小楼附在应宗岚耳边传音道，“我种天心木的时候并没有怎么研习过阵法，当时只是布置了一个自己能布置出来的最高等级的阵法，本身并没有区分敌我的能力，到时候我需要大家……”

慕小楼细致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当初布下的阵法叫做诛天仙魔阵，兼有幻阵与杀阵的效果，本身并不能困住阵法中的人，只要入阵的修士能够抵挡住杀阵的攻击，一路奔出阵法的范围就能够破阵。

为了让阵法发生作用，慕小楼需要一些懂得阵法的弟子听从她的指挥，进入阵中，与阵法相互策应，弥补阵法不辨敌我的弱点——以前她是没有这样的能力，但自从尘泥沼泽之后，她大致的推演了一下，觉得以人代替结点来掌控大阵的办法还是可行。

“……不过，必须要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做才行，否则会受到整个大阵的反噬，而且……”慕小楼微微抿了抿唇，“而且，这个方法我只是做了推演，没有实践过，所以这些辅助阵法的人，很可能因为我的推断失误而死去，这一点，我希望师父在最初就告诉大家。”

她不强求别人成为她布阵的棋子，但她绝不接受事后的指责，谁生、谁死，她可以问心无愧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接受，“还有，在变阵的时候，我会做一些尝试，被选中试验品的人，死亡的概率是极高的。”

“我明白。”应宗岚点了点头，“你只管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有师父在前面顶着。”

“那么，通知下去吧。”

“三个时辰后开始，在此之前，你先给我养足了精神。”

站在他身后，将所有对话从头听到尾的十七长老很想说，“掌门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宠徒弟！”但看到慕小楼那张精致稚嫩的小脸，又把这话憋在了心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宗门的生死存亡竟然要靠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不要了吧，早点完事儿，我好去睡觉！”慕小楼困倦的抱怨着，“先把人撤回来，护山大阵该开的还是要开，免得他们察觉到什么不上钩。”她说着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个有着一头晶莹红发的雄雌莫辨的少年正立在战场的边缘，遥遥的望向她的方向。

注意到慕小楼的视线，那少年并指成掌，放在脖子边，做了一个横拉的动作！

第111章：发动，这叫关门打狗（二）

有着一头晶莹红发的雄雌莫辨的少年正立在战场的边缘，遥遥的望向慕小楼的方向，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并指成掌，放在脖子边，做了一个横拉的动作！

死！

这是他要表达的意思……

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么？慕小楼有些困惑，团战中杀人是常事，但是这样被盯上还是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十万大山中那些年，她知道妖兽是极为记仇的，几十年、几百年它们都能记得仇人的气味，但慕小楼是真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这样的妖兽。

“或许，那家伙仇视的对象并不是我？”慕小楼有些疑惑的呢喃道，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的罪过什么妖兽，但是换做慕游或者慕金、慕银的话就很难说了，尤其是慕银，这孩子在十万大山中可没少折腾其他的妖兽。

他是蛇鹫！楼儿，杀了他！慕银的神念直直的闯入慕小楼的脑海，带着几分狂躁与凶残，慕小楼抬手握住手腕，细细的摩挲，以安抚慕银明显激动的情绪——蛇鹫因捕食蛇而出名，算得上是慕银的天敌。

“我知道了，小银，我知道了……”

难怪一开始没有感觉到敌意，应该是一开始对方并没有察觉到慕银的气息吧？靠近之后变成疑惑，也许到现在，对方也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但在她弄死了欢宜宗的仙境修士之后，他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既然闻到了蛇妖的味道，不管是不是她本人，只要扯上关系的，就尽管去死好了！

慕小楼没有那么多的纠结，她喜欢长得漂亮的少年或者青年，乐得在养眼的同时略加照应，但着并不代表她会为了一张脸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会对身为敌人的美少年手下留情，却不代表在对方不依不饶的情况下，她还会坚持给对方放条生路。

既然自己要作死。那她就干干脆脆的送他去死好了！她虽然在十万大山中长大，却也不是没杀过妖兽的！

下方的护山大阵开始改变。从最初的对宗门弟子的法术增幅，体能增益等等转化为禁空、困敌，外面的弟子也开始往山门中撤退，低空飞掠，接着对地形的熟悉，依靠每一座山头的险要之处，展开游击战。

慕小楼跟着应宗岚推到问仙殿之外。此刻门派中大部分的低阶弟子都已经撤到了后山的，除了被慕小楼要求留下的小团体成员，余下的便是大约三千对阵法比较精通的高阶弟子，而剩余的人。此刻正分布在各个山头拒敌。

“……我想你们都知道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我需要你们的信任，需要你们在必要的时候去死，可以说，叫你们来。在很大程度上，是叫你们去死的，此刻若是你们觉得心存疑虑，或者不满，现在就可以选择退出！”明明是很有气势的话。可偏偏慕小楼的个子太过娇小，看着总有种小孩子在装大人的嫌疑。

“我不想解答任何的疑问，我只有一个要求，修下来的人，必须完全的信任我，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哪怕我让你们去死，因为一旦你们有所犹豫，在你们负责范围内的所有同门都会死！甚至很可能会牵连到其他人！”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人不认识我，所以我留下了所有我认识的人，他们的任务是接受你们的引导，这是——把他们的命交到了你们手里！”说道这里，慕小楼看了一眼楚开恒他们那一群人，之前她可没有和他们通过气，可惜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他们说不。

其他人也在看，慕小楼注意到方画天和苏欢似乎是有些争执，洛云华看上去有些紧张，至于楚开恒，完全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和宁晨、宁景继续说笑，倒是夏星罗入门之后和她疏远了一些，听了她这话，也只是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

“有多少把握？”方画天和苏欢争执不下，倒是夏星罗率先开了口。

“配合好的话，我倒是可以保证你们不死，不过眼下这情形，我还真不敢打包票。”慕小楼耸了耸肩，“那两个人到底在挣什么。”风里传来的只言片语，怎么尽是“早死早投胎”之类的“关键字”？

“讨论到底是谁没脸没皮的巴结着你，赶着送死……”

“我怎么觉得他们说的是你？”入门之后，慕小楼和夏星罗就没多少联系了，就算夏星罗不来，也不会有人指责他什么，同样，也不会有人觉得慕小楼放跑了自己人。

“大概吧，本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夏星罗耸了耸肩，“你好像没告诉他们，就算协调阵法的人操作失误，也是可以凭自己的本事闯出来的。”

慕小楼怔了一下，没想到夏星罗居然对阵法有研究，但随即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恒儿他们几个停在各自的境界上已经有些日子了。”

夏星罗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的低咒道，“敢情整个逍遥派都被你哪来给他们做积累了？”

“送上门的，干嘛不收！”慕小楼理所当然的说道，说完又沉默了，“我挺庆幸之前有交代他们十年之内不要提升境界，好好的巩固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