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点点头,看着喝完孟婆汤被鬼差带走去投胎的舞成公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手中的碗放下,呆了一会,转身走到了三生石旁,站在那儿看着三生石上发呆,奈何桥上,还有一排鬼魂在等着。鬼差也不着急,就等在那儿。
半晌,孟婆转身回来,继续给鬼魂递上孟婆汤。当这些鬼魂全部喝过孟婆汤转世投胎,孟婆这才给拿起之前给韩文峰喝孟婆汤的碗,那碗里,有她的一滴泪。她用自己的眼泪做引,熬制了一碗属于自己的孟婆汤,然后轻轻的喝下,喃喃自语:“有谁能知道,身为孟婆,喝孟婆汤根本就没有效果。若不是每次你轮回时候让我流下的泪,就着你喝过汤的碗。这无边的时日,我又怎么熬的住。夫君。妾身答应过你的事,怎么也会帮你完成。”嘴里的汤,带着淡淡的苦涩。
奈何桥下,凄厉的阴风吹动着河里的腥气扑面而来。河里虫蛇铁狗满布,啃咬着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还有太多这样不愿意喝下孟婆汤的人也被打落到里河里面,他们眷恋着前世,心里有了放不下的人,便不肯忘记。所有落入忘川河的鬼魂,都要经受千年之苦,才能有再次投胎的机会。千年的折磨过后,大多数的鬼魂会无望的喝下孟婆汤,无奈的叹息之后投胎转世。剩下的鬼魂,继续在忘川河经历又一个千年的折磨。
孟婆站在奈何桥上,河里凄厉的阴风夹着腥气扑面而来,吹落了孟婆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美丽脱俗的容颜,她轻轻的闭上眼睛,想着明旭峰两次经过奈何桥,一次比一次眼中的忧伤加重。也想着自己抛下回到天庭的机会,抛下轮回的机会,只是守在奈何桥边,守候在明旭峰轮回必经的路上。就是为了在人世时,对自己许诺过要成全了明旭峰的心意,帮他找到苏苏。
轮回里,原本的故事不是这样演绎,都是因为她执意留在了地府而改变了轮回。也许,自己可以央求阎君,在未来的某一天,让自己卸下孟婆的位置,喝下一碗孟婆汤,再一次投胎转世去走一遭。但是那时一定是明旭峰得到了幸福,自己也再无牵挂。尘世走一遭之后,便无可留恋,可以回去天庭了。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俯首看红尘男女的爱恨情仇而置身事外。一切,都是先要那个人幸福。
第一章 木兰秋荻
清康熙三十七年,农历戊寅年。木兰围场旗帜招展,风吹动着大清的旗帜霍霍作响。康熙皇帝坐在御马上,在他怀中,坐着的是只有三岁的皇十六子胤禄。他还小,所以坐在康熙的怀里。康熙身后是一众皇子,再往后是各王公大臣。
康熙皇帝显的意气风发。一手抱着允禄,扭回头看着身后他的儿子和臣子,挥了挥手:“今天又到了木兰秋荻的日子,朕别的话也就不多说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说完一挥手,自己则带着马闪到一边。
一声呼啸,马蹄纷飞。众皇子冲在前面,后面跟着王公大臣们。足足有千骑之多。马蹄声震耳欲聋,冲向崇山峻岭。胤禄在康熙怀中看的欢喜雀跃:“父皇,儿子也要射猎。”
“哦?”康熙低下头看看三岁的幼子:“胤禄也想去打猎了吗?真不愧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祖宗马上得来的天下,咱们后世子孙终究不能忘本。允禄这么小就喜欢打猎。这很好。不过允禄还小。弓箭拉不开,马也不能自己骑。所以还是等着长大了再打猎吧。父皇今天就带着胤禄进去看看你们兄长们打猎。怎么样?”
“好。”胤禄欢喜的拍着小手。
康熙催动胯下的马。往里面跑去。身边跟着几个骑马保护他安全的勇士。有的手里拿着弓箭。必要时康熙若是需要,好给递上去。
外围一列骑兵和一列步兵已经围成了一个环形包围圈。康熙带着胤禄骑马冲进包围圈之后,就听到到处是马嘶兽鸣的声音。不时可以看到从旁边窜出来兔子或者是鹿,它们惊慌失措逃跑的样子。
胤禄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时,一只野山鸡受了惊吓,扑棱棱飞上了灌木丛。康熙见猎心喜,一伸手,旁边的勇士会意,连忙递上弓箭。康熙弯弓搭箭对准山鸡。一松手“嗖”的一声。箭正射中在山鸡身上,那鸡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旁边的勇士赶紧下马过去捡。
胤禄高兴的拍着小手:“皇阿玛射中了。皇阿玛射中了。”康熙也高兴,笑着摸了摸胤禄的脸。旁边一条小路上,骑马闪出一个人,正是四阿哥胤禛。他一看到康熙皇帝。愣了一下,赶紧下马:“儿子参见皇阿玛。”
“嗯。”康熙答应了一声,有些不高兴的说:“今天是木兰秋荻的日子,你见了朕也不用这么多礼。尽管去打你的猎就是了。”
“是,皇阿玛。”胤禛低着头,恭敬的说:“儿子刚才追踪一只野山鸡,想不到这山鸡动作敏捷,儿子射了好几箭尽没有射中。追了过来才看到被皇阿玛一箭射中。儿子比起皇阿玛实在是蠢笨。所以儿子想临阵再向皇阿玛学习一下。”
康熙笑了笑,说:“你这个老四,平日不是精于骑射的吗。今日怎么倒是跑到朕的眼前谦虚来了。这次的木兰秋荻朕不参加,就是想看看你们每个人的实力,免得你们顾忌到朕不肯拿出真正的本领来。朕说过,这次谁狩猎得到的最多,朕便重重的有赏。你还不快去!”
“是。儿子一定努力。”胤禛赶紧骑上马。
“慢着。”康熙叫了一声。然后对旁边捡了野山鸡过来的勇士说:“把山鸡给四阿哥拿过去,既然他下马过来向朕讨教,朕总要给点什么吧。”
勇士赶紧将山鸡送过去交给胤禛。胤禛拿在手里,在马背上恭敬的喊了一声:“多谢皇阿玛。”拨转马头,飞奔着去了。远处跟着四阿哥的几个勇士赶紧跟上。
胤禄好奇的用小手摸着康熙手中拿着的弓。脸上满是渴望的表情。康熙低头正看到胤禄爱不释手的摸着自己手中的弓。笑着说:“胤禄是不是很喜欢?喜欢的话,皇阿玛回宫之后就让人给你做一副你能用的小弓箭,你看好不好?”
“真的?”胤禄抬头高兴的看着康熙:“若是皇阿玛赏了儿子弓箭。儿子一定好好练习,到下次木兰秋荻的时候,儿子也要打猎。”
“哈哈哈哈。”康熙大笑,一边笑着一边说:“好。”骑着马往前继续走。不远处正看到八贝勒胤禩呆呆的坐在马上。旁边的几个勇士也站着不动。康熙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问:“胤禩,你不打猎在发什么呆?”
胤禩一看是康熙。赶紧下马:“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为什么不打猎?”康熙端坐在马背上,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是,回禀皇阿玛:儿子刚才看到一只母鹿,在身上被箭射中之后还是护着小鹿,回过头来看着儿子的眼中甚至流下了眼泪。儿子想。万物生灵,我们骑射本可以用箭靶,没有必要非要射杀动物的性命。它们虽然是动物,可是也有子女父母,都是生灵,所以实在是不忍射杀。求皇阿玛责罚。”胤禩说着跪在了地上。
康熙大怒:“你这是在指责朕,指责列祖列宗?我们本就是骑射得来的天下,朕耗费巨资建这木兰围场,也就是让后世子孙都不要忘本。你倒是在这儿怜惜起猎物来了。真是妇人之仁。朕现在就命令你,马上去打猎。若是狩猎结束你却没有打到猎物,朕决不饶你。”说完不再管胤禩,骑着马带着胤禄继续往里走。
胤禩跪在后面,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倒是从旁边,闪出九阿哥胤禟:“八哥,吓死我了。我刚才过来,看到你跟皇阿玛在说话,就没敢出来。想不到你居然这样跟皇阿玛说话。咱们满洲人本来就是骑射为第一要务。你说这样的话,皇阿玛不生气才怪。八哥。兄弟一直看好你,你现在可是贝勒。这次木兰秋荻,兄弟们都好指望你能再次脱颖而出得到皇阿玛的赏识,不然何以跟太子他们斗下去?”
“别说了。我去就是了。”胤禩抬起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太子,想到储位。暗忖自己确实是太过妇人之仁。若是这次木兰秋荻自己不好好表现,势必惹的皇阿玛勃然大怒。想到这里,起身上马,打了个呼哨去了。
第二章 胤禛的猎物
行宫前,有专人清点猎物,并报上统计后的结果给康熙。第一名,是四阿哥胤禛。第二名是太子胤礽,他不需要自己努力去打很多猎物,自然会有人送给他这个储君现成的猎物。他本以为这次的第一,肯定是他稳拿,所以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但是他没有想到,胤禛的猎物,比他还多出来一只。康熙特意的先查看了一下八贝勒胤禩的猎物,竟然是排在老大胤褆的后面位列第四位,这让康熙放下心来,暗忖当时的胤禩应该是看到母鹿护着小鹿一时心软,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虽然善良,但是也是妇人之仁,成不得大事。
胤禄坐在康熙的膝盖上,也看到了这个结果,笑着说:“啊,是四哥第一,他射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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