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大惊,“雨墨,你真想叫他死吗?”
“同样的问题何必问好几遍。”雨墨冷笑着把那颗内丹揣进自己怀里。
春心急了,从背后抽出剑向他挥了过去,这把剑是师父精心打造的,不仅锋利,还下了术法,有降妖除魔的功效。
雨墨不敢跟她的剑硬碰,不停地躲闪着,他身子轻盈,好像穿云燕子一般,根本摸不着他的衣边。春心着急,可是越是着急,手中的剑挥的越没准头。
这时天雷已经劈下来了,那些雷也是不长眼睛的,一阵乱劈。逮着谁劈谁,有两个险些落到他们身上。
春心怕韩骄子出事,也不想再跟他打下去,转回身往韩骄子身边跑。
此时的韩骄子宛如一只在热锅中跳着的蚂蚁。他身上只有穿山甲的壳,根本不足以护身,他只能不停地躲着,心中暗想,也许该找乌龟的壳或别的什么。
看他慌乱的样子,春心稍稍松口气,只要他没事,没事就有救。
她把身上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抱出香炉。这个香炉有护身的功用,就算没有护身符或许也能保他一命。
她口中念着咒语。那香炉果然萦绕起一道白光,把他紧紧护在中间。有一道雷劈过,竟被弹开了。
春心心中一喜,嘱咐韩骄子待在光圈里不要动。
韩骄子轻叹口气,自己何时沦落到要她保护的地步了。
“把内丹还回来。”她大叫着。一转身又挥着剑向雨墨跑去。
雨墨与她拆了三招,被她的剑气逼得退了七八步,不由怒道:“你个臭丫头,真玩命啊,那个韩骄子到底有什么好。”
春心不说话,手中剑挥的愈发卖力。
雨墨不欲与她打下去,不是他打不过。而是这该死的雷也不知是哪个瞎眼婆婆放出来的,打在他附近的比韩骄子身边都多。
那些如放二踢脚一般,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就是好大一个坑。其中有一些是不长眼劈过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围着韩骄子的白光中弹过来的。这样下去。还没等韩骄子死,他先被劈死了。
春心见他要走,哪肯放松,纵身扑过去,把雨墨扑了个跟头。
雨墨摔在地上。左脚被她紧紧抱住,他蹬了几下,“你放手。”
“不放,你把内丹拿来。”
“不给。”雨墨咬紧牙,死不肯。
他不肯,春心自然也不肯,她铁了心要抢回内丹,只要能救韩骄子,叫她做什么都行。
雨墨使尽力气往前面爬,春心宁死抱着不松手,两人就这么拖着一点点向前。因为下雨,地上全是泥水,两人身子都泡在水中,冻得直打哆嗦。
其实雨墨不是甩不开她,只是那样必然会让她受伤,他好歹心中还有点舍不得,在杀与不杀她之间不断地纠结着。
也就在这时,一道天雷劈过来,方向正是两人的头顶,或者说确切点就是一人的屁股,一人的头顶。
雨墨察觉到雷下来,也不知是怜惜,还是下意识的反应,一脚对着春心胸口踹去。
韩骄子看到这一幕,惊吓过度,他怕春心出事下意识从白光中走来了。
这一霎那,天突然大黑起来,连仅有的一丝光亮都被遮住了,天上雷声大响,如竹筒里倒豆子一样接连响了十几下,然后一切趋于平静。风停了,雨停了,天上的雷声也停了。
渐渐地天亮起来,东边第一抹曙光惊现,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春心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手脚都好好的,没有一丝损伤。因为刚才雨墨那一脚,变相救了她一命,她被从雷密集的地方踹出来,才能好好的活着。可是韩骄子呢?
她站起来往四周看去,没有人的影子,只有一只狐狸趴在地上,不,确切的来说是两只,一只在左,一只右。
这里面应该有一个是韩骄子的,另一个则是雨墨,显然他们在哪买密集的雷中都没能幸免。只是这两只狐狸看起来一模一样,弄得她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她走过去,摸摸了两只狐狸的鼻息,应该是还活着,至少四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着,看他们对自己依恋的眼神,应该是认识她的。
她在右边那只狐狸跟前找到一个内丹,这应该是雨墨,那么另一个就是韩骄子了。值得庆幸的是,最起码他们还活着,即便不是人形,即便是个小兽,至少还活着。
韩骄子因为内丹不在身上才会被劈中现出原形,这个雨墨又是因为什么?
春心一时也弄不清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也没时间在想什么了,她必须用赶快赶到清心道观,她要去见师父,或者天下能有办法救他们的只有师父了。
本想把雨墨扔在这儿的,这家伙恁是可恶,要不是因为他抢了韩骄子的内丹,也不至于害他如此。可看在在最危急的时刻救了她一命的份上,便连他一起救吧。
她捡起自己湿淋淋的包袱,把香炉和宝剑背在背上,然后把两只在水中泡的湿淋淋的小狐狸抱在怀里。
这儿离她从小生活的村子不算太远,应该也离荒磨山不远吧。她抬头看天,一道艳丽的彩虹,悄悄地显现出来了,从河的那边弯到了这边的山后,辉映着湛蓝的晴空。
这彩虹美的叫人心动,也叫人很想骂人。丫了个呸的老天爷,把好好的妖弄成这样,再亮出道彩虹来庆贺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清心道观好热闹
春心带着两只狐狸回清心道观,一路晓行夜宿,走了两三天终于到了荒磨山下。
跟师父分别的时候是两个人,现在回来的是一个人和两只狐狸,怎叫人一个无奈了得?
最闹心的是韩骄子和雨墨变成了狐狸也不安生,把他们放一块就对着挥爪子,挠的她衣服都破了,这个嫌那个多占了地儿,那个嫌这个靠她太近占了便宜,总归是一时半刻也消停不了。把春心烦的,到了最后恨不能掐死一个省事。
后来她也是没办法,把两只狐狸分开带,一个绑在前胸,另一个放在后背,这才勉强着回来了。
沿着山路上山,一路上总觉怪怪的,她也说不上哪儿怪,但总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仔细瞧瞧,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些树,连树上的鸟儿都是喜鹊多过山鹰,到底哪儿不一样?
远远地看见清心道观,看见那热闹的观门,她顿时明白不一样在哪儿了。因为人气,以前的清心道观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今日却有许多善男信女。从山下到山上,人潮不断,每个人都手中捧着一炷香,一副虔诚不已的样子。观门口还站着两个小老道,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一身的青色道装,长得白白净净,标标致致的,一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看着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这个小老道在门口为这些进香的人做指引,也兼卖些香烛,生意甚是红火。
春心的出现似与这热闹的道观显得格格不入,不是她面容太清冷,也不是她长相,而是她身上带的东西太诡异。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背后背着两把剑,一只狐狸。前面抱着一个香炉,一只狐狸,让人根本无从想象这个干什么的。
有许多人都在看她,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女人。一个小道士迎上来。打了个稽首,“这位女施主,小观不能耍猴,还请施主去别处表演吧。”
合着他把她带的两只狐狸看成两个白猴了,春心哭笑不得,韩骄子和雨墨立即对着小老道呲了呲牙。
春心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安抚一下,问道:“清心道长可在观里?”
“正是,道长和主持都在大殿呢。”
春心轻“咦”一声,这道观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主持啊?她让小道士引她进去,那小道士嘴撇的跟柿子似地。好大不乐意,似乎很有些瞧不起她的意思。
春心心里有气,猜想这多半是天同搞不来的事,养两个小道士都跟他一个德行,势利眼的厉害。
她迈步自己往里走。刚走到门口被另一个小道士拦住,“施主,您进去是没什么的,只是这两个畜生不方便进。”
春心怒了,妈的妈,你的姥姥,回自己家还这么多规矩。这是折磨着人玩的吗?
她抬腿就狠狠踹了一下大门,吼道:“天同,你个王八崽子,给姑奶奶滚出来。”随后一把推开小道士就往里闯。
两个小道士一起拦她,都被她推一边去。
她一边骂一边往里走,过了片刻。“噔噔”一阵脚步响,天同从大殿急匆匆跑出来。他还是打扮成天一道长的模样,一身豪华道装,手里拿个拂尘也是紫金的,看来是这一年骗了不少钱。
两个小道士在后面追上来。瞧见天同,都恭恭敬敬施礼,口称“师父”。
天同却对着春心而且,扯着脸绽出一抹灿笑,“哟,姑奶奶,您回来,这就往里面去吧,上屋里歇会儿。”
两个小道士听师父叫“姑奶奶”,都有些傻眼,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在爆粗口,原来真是姑奶奶。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