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觉得自己很丢人。丢人丢到天边去了。心里委屈万千。抬起头來看着他面情淡漠的脸庞。声音哽咽着道:“欺骗了你。是我不对。可是。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说出这句话后。我眼睛有些发酸了。眼泪也直往下淌。眼前视线一片模糊。继续对他道:“你知不知道。一千多年以前。你在碧瑶池畔将我救下了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一千多年以來。为了能早一点幻化成人形來人间找你。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的修行。我动手撕掉了自己胸口上的金鳞。就是为了隐藏住自己身上的魔族气息。将自己变化成普通人样子。然后接近你。拜师在你的门下。我一心一意的想着。希望自己某一人能够成为你的娘子。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嫌弃我。不喜欢我。”
我心里很难过很伤心。哭着将心底里面隐藏的这些话说出后。怕对上他失望愤怒的眼神。又埋下头泣声道:“我知道仙界的仙女都很漂亮。我在你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我觉得我长的也不是很难看啊。为什么你总是要说我长的难看。”
雨水愈大。眼睛被冷雨冲刷的都快要泡肿了。很酸很涨也很疼。我眼不开眼睛。看不清眼前人脸上的表情。不过看不清也好。看不清我心里面就不会感觉到难过了。
我扭过头看向了身后神色有些呆愣的男子。吸了吸鼻子道:“我突然觉得你和我挺像的。都像是个傻子一样的喜欢着一个人。可是。别人的眼里却根本沒有我们的存在。到头來还让自己成了个笑话。一个能笑死别人的大笑话。”
“住口。”
身后人估计是被我说中了心事。面上恼羞成怒着。将手上长剑又往我脖子上面狠狠逼近了一分。我心里面还真是有一些担心。担心自己这颗脑袋在被他用这把长剑生生割下來了之后。会在掉落到地面上的那一瞬间又变回了鲤鱼脑袋。
如果真是。那太丢本小鱼的脸了。
我想。我即便是去死。那也要死的漂亮。死的好看。绝对不能变成一个让紫莲看到就能想到一盘菜的鱼脑袋。
天上雨水越下越大。下了好久了。好似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低声笑着。嘲笑着自己的无知和痴傻。抬起手臂來用湿尽了的衣袖将已被雨水泡的发酸发胀的双眼使劲揉了揉。故作坚强着对眼前人道:“我从來沒有想过。自己在你眼里竟这么不好。不过。现在也沒有什么关系了。既然你心里面一点儿也不在乎我。那我继续呆在你身边也沒有什么意义了。难道。还要继续等着你说出那一些伤我心的话出來。再一次自取其辱么。”
这句话说完后。我紧咬牙齿。抱着一颗寻死的决心。伸手一把紧紧抓住了高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任锋利的剑刃将手掌割破。将脖子上的长剑推离开了自己的眼前。转身往一旁云边上走去。从上往下看。云朵底下的深渊漆黑一片。很深很深。像是沒有底一样。看着就让人头脑晕眩。
我很想试一试。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我也想试一试。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之后。这一个被我心心念着喜欢着爱慕了一千多年的男子。他会是何反应。
想及此。我扯唇笑了笑。双眼一闭。纵身往云端下面跳了去。在跳下去云端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沒有忍住想要回头去看一看他的脸。看一看他面上的表情。只可惜。视线已经被泪水和雨水模糊了。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看得到他一袭白色身影如疾风逐日般向我这边赶來。还有那一声声听着都会让我直掉眼泪的悲伤呼唤声。
“小鱼。小鱼。”
耳畔他的呼唤一声又一声响起。撕心裂肺。我想。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大约是冬季快要來临了的缘故。往日这让我眷恋的雨水。此刻竟这般的冷人刺骨。风声愈强。雷声愈大。我好像不怕了。我双手自然而然的摊开。向身后垂去。感觉着有雨水在不停的冲刷着我眼角的眼泪。真好。看着那一抹离我越來越远的白色身影。我扯唇笑了笑。面上露出一抹自以为很不错的笑容。心里想着。可惜还沒有机会好好的打扮打扮一下自己。让他瞧一瞧我女儿家时的模样。此刻。自己就要以这么一副狼狈样子死在他的面前了。
心里正想着。可惜着。突然腰身上面一紧。一只手臂将我腰身紧揽着往身后带去。我欣喜着诧异着他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來了。睁开眼却是对上了一双幽暗如深潭般冰凉如水的眸子。
“你。你放开我。”
见到抱住自己的人是这个白羽面具男。我心里害怕了。害怕他再一次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紫莲。也害怕再一次听到紫莲说出那些伤我心的话來。我撇过头去一口狠狠咬上了他的胳膊。浓浓血腥味充斥口中。那环在腰身上的手臂却是沒有丝毫放松。
我抬起眼帘怒瞪着他。“放开我。”
“不放。”
他不只沒有放开我。反而将我抱的更紧了。
“不放。”我继续一口咬上去。狠狠咬在了他那只被紫莲长戟找伤的胳膊。嘴角血液流下。一阵浓浓血腥味。熏的我头脑直发晕。
嘴咬在他的手臂上。心里想着该如何再过份一些。让他怕疼了舍得放开自己之时。眼前又是一道身影向我飞來。莲香萦绕。一只手从身后探來。将我的腰身紧紧揽住了往自己怀中带去。耳畔兵器声响起。几声乍响过后。我被紧紧的抱紧在了一个充满了淡淡莲香的怀抱中。耳旁风声响过。他抱着我往天上飞去。
“师父。”
我哭着叫他道。眼泪直往下面掉个不停。刚才好不容易伪装出來的一点儿坚强。在回到这个熟悉的怀抱之后。一下子又被碾成了粉末。击成了齑粉。我埋首在他的胸前。大声哭诉着道:“小鱼。小鱼还以为你真的不想要小鱼了。”说罢。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儿的全往他衣裳上面抹去。
他沒有出声应我。右手将我紧抱在怀里。急速地转过身子将我紧紧掩于他的怀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着想要转过身去。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往前倾來一些。看着像是快要倒下來了一般。我急了。仰起头來泪眼汪汪看着他。
他紧抿着唇角笑着对我摇了摇头。转身又将左手中紧握着的昊天戟向身后紧追上來的一袭红色身影击去。刀戟相碰撞。黑暗天色之下。炸出來了一道刺眼的火花。
剑戟寒光闪过。凄风冷雨依旧。鼻子前面隐隐飘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还记得说过什么
“以身挡剑。紫莲仙君今日像是对这件事情上瘾了一般。”白羽面具男嘲讽声响起。轻蔑笑道:“一界上仙。被门下徒弟思慕。非但沒有本着师徒**仙魔有别的原则。将门下弟子处置。反而。还当者他人之面。与之搂搂抱抱。这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你胡说。”听得身后人笑声越來越大。我滚烫着脸蛋稳了稳心神。撇过头去目光狠狠瞪向了他。气呼呼着朝他大声叫道:“本小鱼今天还不如你的意了。”
说完。我伸手向前去推身前人胸口。准备离开他的怀抱。哪知手指刚接触到他的身体。指下便传來一片湿湿黏黏的感觉。血。是血。他身上有血。感觉上紧箍在腰身上面的手臂猛地一紧。我抬起头泪眼看向了他。泣身道:“师父。你……”
“沒事。”
他薄唇紧抿。微阖着的眼帘缓缓睁开了一些。笑着对我摇了摇头。低声道。
“可是。师父……”
我急切着翻开他的衣袖。想要去看一看他身上的伤痕。却被他一手拦住了。
“抱紧我。”
也许。是由于当下情况太过于紧迫了的缘故。此刻。他都紧迫的忘记了要在我面前自称‘为师’了。足下一踩。身体往上空跃去。反身将手中长戟向紧随而來的白具面具男挥去。
一阵电火石花之后。耳边又是一阵轰隆声炸响。我心中焦急着撇过头看向身后。看到紫莲手上的长戟飞出刺过了白羽面具男身后的一只羽翅。随后昊天戟戟锋之上沾满了淋淋鲜血。在空中兜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紫莲的手上。而那被长戟刺过羽翅的白羽面具男却是一声痛呼。哀嚎数声之后。身子随之坠下了深渊。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兴着大声叫喊道:“师父。你好厉害啊。这么厉害的一个大妖怪。你既然用昊天戟刺中了他的翅膀。让他就这样掉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猛地反应过來。这句话听着好像有些不怎么对劲。
紫莲面色微沉。眸光无奈看着我。“刚才。你挺勇敢的嘛。敢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面跳。为师以往是不是小瞧了你。”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我脑袋后面拍了拍。
“当然。”想起他刚才不顾我生死。一心只顾着要除掉那妖怪的凶样。我气鼓鼓着回道。
“还当然了。”
他眉头紧拧。伸手在我脑袋顶上重重一拍气恼着道:“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笨。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样做会是什么后果。要不是为师追上來的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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