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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药师 (相思如风)



第二天,在二月的最后一天,第一温柔公子,莲皇太孙返院;

若说第一公子是一道闪电,撕裂开了众生阴暗的心空,那么,莲皇太孙侧似一抹暖阳,令众生的心空豁然放晴。

那些阴郁,那些沉闷,被一扫而空,男男女女们的热情又一次被点燃,心底深处所藏着的最原始的激情再次被激发,人人精神奋发,努力向上。

于是乎,死气沉沉二十余天的学院又生机满地,朝气如潮,处处阳光,处处明媚。

而当令万人欢欣的第一公子踏进院门时,正时值辰末,那时节正是令学院学生心情阴暗的罪首炼药炼到忘我之境之期。

炼药之地是任老的住处。

任老的住地是中心区中的一角,也是院套院的格局,外面是个大院,大院与其他主院各长老们的住院相通,院中再建院。

院中院之内才是楼舍,它是栋小四合院,有东西厢、上房,四层墙,分明是木、石、隔音石材、木,墙厚达一丈有余,也因隔音材为墙,在房间说话也不怕外人窃听。

任老将东厢挨近上房的那一间开辟做了药房,其内大约可容六十人同时炼药,两侧依墙的地方,分别隔一段距离便置一石柜和玉石柜,里面陈列些瓶瓶罐罐,坛碗钵盒;中间排着相对排着两列药炉,炉子从小到大俱全,大的高丈近二丈,小的仅只三尺高;

距炉子不远,在对着柜子的那一边一排儿是石桌,高约四尺,桌宽约六尺,后放椅,底下放着一钵钵炭;对着门的另一边,摆了两排大大小小的药炉;挨着门的一边,摆着容人观幕的桌椅,屋子三成开窗,甚是明亮。

而这当儿,中间的药炉被移开了几只,相对摆着六只小药炉,只只炉火炽烈,鼎中白烟腾腾;药师炼药很多时候一心数用属最正常不过的小事,大药师一次性最多可控制百只药鼎,所以一次同炼六炉并不为奇。

炉子后的石桌上则排满了碗盒坛罐,左侧的碗坛之后,一只黑白分明的小冰熊坐于桌面,怀抱着一只雪白的人参,正有一搭儿没一搭的啃食。

另一侧,一身黑衣少年的鼓捣东西。

挨门的这边,一身白袍的老人,桌前摊开了笔墨纸砚,笔,有大小不一的朱笔,亦有药师专用的炭笔,纸,亦有二种,一种是截成长方形的,一种是没有截、卷成卷轴式的卷筒,每需要用时摊开一部分,以镇纸石压着书写。

桌子的一角还摆着一套茶具,壶嘴还逸着丝丝热气。

年及花甲、两目烔烔的老者,一手执炭笔,一手执朱笔,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

一顿“嘭砰”轻响后,少年终于抬起头,他满眼倦意,眸子微微泛红,神容间已呈疲惫之态,他利落的将玉碗内的粉末倒向小药炉。

老眼鼓鼓的任老,立即以朱笔速速在纸上书写,那模样犹如衙门里负责记录的主簿,正在记录口供和问话。

倒尽粉末,墨泪抹了把汗,以余光瞟瞟一侧,瞧到老头那一本正经的架式,嘴角又一阵狂抽,对此,她只一个词:无语。

老头实在是太小看她了,他以为临场坐镇,记下她炼药的所有过程就可以偷师到她的药方或者能琢磨出她配的是什么药剂么?

对于老头又有些无奈,老头就是一个药迷,对药剂有着非一般的痴迷,那天将她拧回他独家小院,目的只有一个:谈交易!

交易的目标,第一个即是她失手,没成功只制成了半废品的“七色海裳”,也就是九州人闻名色变的“七色彩虹”药方。

第二,为学院研制药剂。

院方的抛出的代价即是,学院提供药方、药材,以及随时可打下手的帮手,不管制的是学院提供之药方,还是私人之制药,皆可随意取用药材,最后的分成则是,学院提供药方所制成品,五五分帐,炼私人药方所得,分一粒给学院当药材等用品费。

那是对应第二条之交易,对于第一条的交易条件,则是学院奉出收藏的一张古药秘方,双方两两相互交换,做为她研制药方的辛苦,再补偿一千万亿千亿蓝贝。

这场交易,表面上论她不亏,实际上则是坑爹的很,表明就是要拐入给学院当牛做马,尤其是第一项,要求说是传奇之药,却没表时某一时段,若真应了,等于是将药剂的所有权全部都卖给学院了。

很果断的,她拒绝,第一次交谈失败。

但,老头打定主意死缠到底,以至谈判一直谈了整整五天,两人对峙了五天,最终各退一步,达成协议:她提供二月初三之前的传奇之药药方,不过是先将药方写出封存在老头输以精神意识锁定的盒子内,由她先保着,待等看到古药方后才正式交换;第二,对于学院提供的药方,全随她心意,看得顺意就帮着炼,没兴趣的一律无视;

至于她私人琢磨出的药剂,舍出一颗当报酬,她完全没意见。

哼哼,甭说舍一颗,哪怕舍一半,她也是赚的,甭说给成品,哪怕连药方送上,她敢赌,他们拿着也是鸡肋一样的存在,谁让她太天才呢。

呃不对,是原主太天才,以原主所留下的满脑子对药剂的奇思妙想以及独辟一径的炼制方式,估计别人拿着那些药就只有望而兴叹的份,根本就不知是用于何途,甚至的,哪怕当着炼制传奇药,别人也不知那其实就是传奇之药的部分配方药剂。

嗷嗷,继承到了一个聪明的头脑就是好啊!

满心得瑟的墨泪,独自得意的偷笑,可惜,也仅只得瑟了一小会,又两脚不点尘的跑去忙活了。

任老神清气爽,见没事自己给自己泡上一壶茶,乘空就喝上几口,自得其乐,他烧茶的小炉就在他身侧不远。

在他虎目盯视中,少年有条不紊的添药加药,添炭,给这只炉添加好,又给另一只加,基本上手脚不停,而且频率越来越快。

时辰的脚步行走不停,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成为过去,从上午至中年,到下午至晚上又到第二天的早上,一直一直的在持续。

少年也越来越憔悴,眼珠红丝越聚越多。

转眼,又过三个日升日落。

倦倦少年,白面暗淡无神,眼红如火。

炉火熊熊,仍没有减弱。

药,还没成。

天黑又天明,天明又天黑。

又是两天过去,已是三月初五晚间。

六只炉内盛着半炉液体,三黄二橙一绿。

时间又无情的往前,当至第二天的下午,时至申时中刻,少年忽然旋转了起来,身似风,旋入两排药炉之间,一边跑一边抬腿飞脚,每一脚飞起,药炉的炉门便被踢得上合,扣笼。

啪噼啪噼-

石块合拢,撞出声声闷响。

呼-黑色从一边到另一边,又倒旋身返回。

返至左侧第一只炉边,飞快的将药炉盖子提起,合盖,每只药炉的盖子上方有一个顶,钻有孔,以链子挂在药炉耳朵上,不用时挂在药炉肚子上。

盖上第一次药炉,便是第二只,依次类推,左侧三只盖好便是右边三只,合盖之后,少年站至药炉中间位置,又合目。

任老一阵笔走龙蛇,搁笔,又慢条斯理的饮茶,合盖,即意味着炼药已至最后一步,余下的时间,是炼药者以精神控制成药的时段。

他的视线一直留意着少年。

一柱香,二柱香,一刻,二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当又一个时辰过去,少年额间脸上汗如雨滴。

任老一正身,又执起朱笔。

一息,二息……九息,十息。

合目的少年猛的打了个踉跄,差点撞一边的一只药炉上。

咻-

任老执笔的手紧了紧,飞快的落纸。

坑爹的,真不是人干的活!

打一个趔趙后,墨泪摇摇晃晃的站定,一手按住额心,痛,头痛,里面像是有针在一阵阵的扎。

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鼓跳,汗,又渗满满额满脸。

那汗流到唇边,咸咸的。

这一心多用就是找死的行为!

狠狠的甩甩头,墨泪走向第一只药炉,现在该出炉了。

一心多用很耗心力,她一直都知道,但是,谁让她有感兴趣的东西呢?所以,哪怕明知会将自己累得半死,也会义所反顾的去试。

好在不负所望,成功。

想到成果,她甚至觉得力气又回复了一点,几乎是用跑的跑向药炉。

“噔踏-”靴子落地,踏出声响。

诶?!

唰唰落笔成行,任老抬眸,看着奔跑,身形摇摇晃晃,眸珠红赤却唇边泛着浅浅笑意的人,眼中浮出浓浓的惊讶。

脚步声,那竟是脚步声!

那个小浑蛋儿脉气已尽,现分明是后继无力,全身虚脱!

他没动,仍一眨不眨的看着。

一边坐着陪了数天的熙熙,竖了竖大眼,站起来,一跳跳到一边儿,竖立站着,乌黑的大眼睛里瞳芒一闪一闪的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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