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如汪洋的纯黑色眸子悠悠睁开,乍一见阳光感觉有些刺眼。用手捂住眼睛,再一点一点的松开,以便让眼睛能适应阳光。
“三少爷,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突然门被打开,水冰羽看着眼前泪水纵横的老妇,轻唤:“张妈。”
这个苍老的妇人是如今水家唯一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在没人愿意做没前途的废柴三少的仆人时,是她义无反顾的选择照顾她,在她没没被克扣月钱而食不果腹时,是她偷偷的偷来食物送给她,在她被别人欺负时,用瘦小的身躯挡在她的前面,在她伤痕累累时,她细心的给她上好药后,独自垂泪……也可以说,没有张妈,这个世界上就根本不会有水冰羽的存活,对于这个妇人,以前的她是心存依赖,现在的她是异常敬重。
张妈用磨损看不出袖口的衣袖抹了抹眼泪,哽咽的说:“三少爷,您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可担心死我这个老婆子喽!”
“张妈,我会变强的,一定!”张妈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斗志的水冰羽时,总感觉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难道这孩子突然长大了?管他呢,不管三少爷变成什么样,自己永远会照顾他。
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张妈欣慰的笑着,“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老婆子我不知道,我现在知道的是,现在某人再不吃饭,肚子可是会抗议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妈的话,水冰羽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响了起来,她挑了挑眉,指指肚子说:它真的抗议了。”
张妈迅速的摆好了饭菜,水冰羽看见桌上“丰盛”的“大餐”:一碗清淡的见不到米粒的粥,一小碟咸菜,然后,没有然后了……
水冰羽吃着姑且称之为饭的饭,听着张妈的念叨,除了表达一些担心和心疼的意思之外,她还整理了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这几天家主大人来探望了她好几次,而且反复叮嘱下人们看到三少爷醒了立刻通知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水武得到消息还挺快的,水冰羽刚撂下筷子,就听门外通报“家主到!恭迎家主。”
水武一进水冰羽的院门,看到没人出来迎接他,煞是不高兴,还好管家水文反应快,对水武解释道:“家主不必动怒,三少爷的院子里只有他和张妈两个人,没仆人通告也是正常的。”听此,水武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碍于面子,便让自己手下人代为通报,于是便出现先前那一幕。
水冰羽听到门外的通报声,蹭的一下蹿回床上,稍稍调整呼吸,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马上要驾鹤仙去的样子,这点小把戏对曾经常年在道上摸爬滚打的萧亦冰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张妈给水武开门后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番场景,不禁红了眼睛。水冰羽心中暗道,难道张妈以为我回光返照?还是,她在帮自己演戏?
“咳咳、咳咳,家主怎么来了,我这里太简陋了,您怎么能待在这里呢,咳咳、咳……”水冰羽边咳边说,“我这条小命不值钱,怎敢劳动您的大驾,罪过,罪过。咳咳、咳咳……”水冰羽此刻看起来可真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水武忙扬起笑脸,“侄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作为大叔的我来关心你是理所应当的。”
看着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的水冰羽,水武腹议着,你的命要是不值钱,那我何必亲自跑一趟,要不是怕老祖宗,哼,谁来开看你,要不,我还巴不得你早死呢!
心里如是想着,但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你这院子是太破旧了,不适合你养伤,你自己选一个院子,明个就搬去吧。”
“多谢大叔的好意,咳咳,我现在这样吃也吃不了什么,也什么活都干不动,用不着那么好的院子,省下了当为水府节省开支了。”水冰羽赶紧推辞着,并用像小兔子一般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她真的很深明大义。笑话,想装成好大叔,我非得扒掉你一层皮!
“侄儿别胡说,明个我在给你分配过去一些人手,你想吃什么尽管和厨房说,让他们给你做!”水武赶紧接话说。
“哎,大叔,你看我着衣不蔽体的如何出门,为了咱水家的声誉,我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院子好了。”水冰羽再接再厉。说着说着动静变得更小了,好像马上就要不行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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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搬家去也!
水冰羽如愿以偿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小样,和你爷爷我斗,你还嫩了点,哼哼!
嘴角正咧着得意的笑,鄙视水武鄙视的正来劲呢,突然感觉一道哀怨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顺着看去,果真是张妈一脸哀怨的盯着自己。
“那个,张妈啊,我不是故意瞒你让你担心,当时情况很紧急,我没法告诉你,别多想啊!”水冰羽连忙解释着,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会解释的人了,奇了怪了,难道灵魂穿了性子也变了?
张妈听到水冰羽的解释后收回了哀怨的眼神,同时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三少爷,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主意的,还有胆量和家主讨价还价?”的确,这是以前的水冰羽打死也想不到更做不到的。
“张妈,其实我在这次差点被打死前,突然想通了很多,我不要继续懦弱的活着,我要成为强者,懦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水冰羽正色道。
张妈看着一脸认真有坚定的水冰羽,心中激动不已,这孩子终于想通了,四爷和夫人也能放心了,希望有朝一日这可怜的一家三口能早日团聚。“三少爷,你一定会成为像你父母一样的强者!”
“你知道我父母在哪?”水冰羽的记忆中对他父母的印象很是模糊,听张妈的话,看样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张妈用布满老茧的手抚摸水冰羽的脸颊,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只知道他们现在在另一个位面,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孩子,在成为这片大陆的强者之前,万万不要暴露自己!”
水冰羽自然是知道所谓的暴露自己是指她是女儿身这件事,可是,张妈特意叮嘱不要暴露,肯定有其他原因,至于是什么,或许等以后便知道了。
水家主院中,一道又矮又瘦的身影正悠闲的在逛哒,身后跟着一众家仆,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热了有秀丽的丫鬟给撑伞遮阳,渴了有机灵的小厮给端茶倒水,累了有强壮的侍卫给添置椅子,怎一个悠哉了得!
没错,这位主儿就是我们身子很“虚弱”的水家三少,此时水冰羽正忙着给自己选一个心仪院子呢。
九转回廊,假山嶙峋,芳草依依,流水潺潺,房屋是中西融合的风格,既有东方的大气,又不失西方的雅致。每个小院都有独立的一块地方,风格迥异,应是和主人的性子和喜好有关。现在想想,貌似这里的穿着用度,风俗礼节等等,好像都是有的是东方的,有的是西方的……奇怪的地方。
慢慢悠悠地又溜达了一下午,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有一个小院入了我们三少的眼,这让他身后的家仆们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众人心里疑惑着,这三少体力这么好,也看不出是虚弱的样子,可是看那苍白消瘦的脸时,却真真实实是虚弱之征,想不通啊想不通。
水冰羽现在可没心思管他们想什么,完全被眼前的院子吸引了,青翠欲滴的弯弯垂柳,傲然挺立的铮铮青竹,高洁出尘的淡雅莲花,中式风格的亭台小筑,周围是潺潺流水,可以看见鱼儿畅快的游动。
决定了,就是这里!
二话不说直接指挥着众家仆们把原来院子里的东西搬来这里,这可让他们欲哭无泪,整整走了一天的路,现在还得给三少搬家,苍天啊,还让人活不!
心里虽然抱怨,可手脚却片刻不敢耽误,要知道,现在家主对三少可是好的不得了,万一三少在家主面前说自己坏话,他们的饭碗恐怕不保啊!
别说,这些家仆办事蛮有效率的吗,半时辰就把东西搬完了,看来,自己的东西果然是太少了。某人完全不知道搬得快完全是家仆们害怕某人告状的原因。
听身边伺候着的丫鬟说,这院子原本就是四爷一家的,自从四爷和四夫人失踪后,他又被赶到别的院子后,这院子便空了下来,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抢着要住这,可不管是哪个人,一进这院子就开始处于昏迷,离开一炷香后就会醒来,大家都说这院子被下了诅咒,自此,这院子便一直空着。
不过,这些替我搬家的人怎么没事?难道只有得到我允许的人才可以出入么?试试不就知道了么。水冰羽思忖着。
说干就干,水冰羽在心里念叨着,那个拿扫帚的丫鬟不许进入。果真,那个丫头刚进去就晕倒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道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看谁不顺眼,想进,没门!
张妈指挥着下人把东西安置好便让他们退下了,水冰羽看着这屋子心情大好,没想到她和爹娘的审美还差不多呢!这点让她对素未谋面的爹娘印象更好了。
“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未曾谋面的爹娘!”她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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