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雅以疑惑地眼神与他对视了一分钟,见他依旧只是盯着自己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又闭上了眼睛。
爱看就看个够,莫名其妙。虽然她表面平静,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活了两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呢!看着人家又不说话,我已经很好心地把床让给你了,你自己爱睡不睡。她心里嘀咕道。
而慕容瑜心里道,什么意思?就这么抗拒?宁可睡软榻都不愿意和我同床?他突然生出叛逆之心。二话不说地把他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微雅很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被吓了一跳。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地走向到床边,然后丝毫不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慕容瑜!你干嘛!”微雅有些惊心地合了合衣领,虽说前世的她也算开放,但是她却不想与自己丝毫不感兴趣地人发生关系。
“乖乖躺在这里!”他微带怒气地道,又一边脱去鞋袜躺在床上。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怒什么,况且他本不爱女色,又怎么会强迫于她呢?
雨澜见他并没有不举,怒气地看了他,确定他不会对她怎样后一眼后便也躺了下去。
两人虽是盖同一张被子,却隔得有些远,因为雨澜尽量地往里靠而远离他。
慕容瑜倒很规矩,只是躺在她身边,倘若不是那均匀的呼吸,她还以为旁边无人呢!于是她也便安心地睡着了。她甚至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一个男子的旁边那么安稳地睡上一觉,而且是来到这里最为安稳的一觉。只是大概四更天的时候,微雅被旁边的人翻身而吵醒了,她见他双眉紧皱,右手按着额头。
“怎么了?”微雅惺忪地问道。语气却是真诚。
“别说话。”他有些痛苦地道。
本想唤人进来伺候,但见他这么说便只得在旁边看着。见他强忍着痛苦,微雅再无睡意。
“头痛吗?”她轻轻唤道,竟不知自己是何等温柔。
“嗯。”因为痛苦,他回答的有些敷衍。
微雅突然想起前世,父亲因为工作操劳而常常头痛,而母亲便会轻轻地帮父亲揉揉,父亲便说好多了。
她也不知为何竟拿开他额头上的手,她学着母亲用自己的芊芊细手轻轻的安抚这他两边的太阳穴。他本想阻止,却因为太过于疼痛而不想说话,而她的按摩好似也起了作用,大概半个时辰,他才在痛苦减轻时而睡了,而她活动这双手,心里纳闷自己为何会那样做,由于困乏也没太多地去想便又睡了。而在雨澜床前。
冥玄用环体术帮她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在卫卿那里并未受到任何伤,面具下他轻轻启齿:“连本王都不怕,竟会害怕卫卿。”听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笑意。
做完一切后,他便坐在软榻上打坐。
夏日的早晨,很快就亮了。瑞王府的侍女不敢怠慢这个瑞王少有的朋友,早早的端着水以备贵客的洗漱。
但是当她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时,却被软榻上的面具人惊吓到,手上的盆子掉落在地上,打破了瑞王府宁静的早晨。
虽然大国师偶尔也会突然出现在瑞王府,刚开始这里的下人也因此被吓过好几回,但也习惯了他突然出现在瑞王府的碎竹轩。
侍女春儿惊恐地跪在地上,颤抖地为自己打落盆子而求饶,她很清楚,第一次大国师来这里,瑞王的贴身侍女小安误闯碎竹轩,一刻钟后,她的身体飞出门外,当场死亡,瑞王对于这件事却无任何的反应,就像从没发生过那般,瑞王府谁不知,小安跟着瑞王将近10年的侍女?
软榻上的人并未有任何反应,而雨澜却因为盆子落地的哐当声而惊醒,她微皱着眉头,撩开床帘,看着跪地求饶的陌生侍女和地上的盆子满地以及洒落的水,又沿着视线看向软榻上的冥玄,便猜到七八分了,见他并未任何动作便对那侍女道:“下去吧,叫其她人进来收拾一下。”
春儿如获大赦地逃出了房间,又因为雨澜救了自己一命而对其产生好感。
侍女们盈盈地走进来,对这打坐的大国师行了礼后站在床边,却因为他而无法进行对雨澜的洗漱。
雨澜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禁皱着眉头,但却见他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样子。
他这是不打算走了?
雨澜有些无奈,她见自己穿的衣服不算裸露便穿上鞋子,径直地走到他面前,而侍女们有些诧异又有些畏惧,生怕雨澜被他伤着,更拍祸及自身。
“师父,能否移步,容徒儿洗漱?”
他缓缓睁开眼睛,见眼前的人儿有些恼,他倒觉得她有些好笑,却又因为她第一次喊了一句“师父”而有些莫名的感觉,他挑了挑眉。
沉默让房里的侍女们有些惶恐,均颤抖地跪倒在地上,而雨澜闻声有些奇怪,为何她们会如此惊慌。他在她面前虽是沉默寡言,却未曾动过杀戒,自然不知他若是杀人,会是如此让人心寒。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下了软榻,轻轻地走出房门,宽大的袖子与衣带随着他的走动而飘舞,空气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淡淡清香,雨澜望着这有些唯美的背影竟失了神。
而地上的侍女们诧异地看着这一切,因为预期的悲剧并未发生。顿时对这个千兮小姐感到有些好奇。她唤他师父?侍女们很快便猜到她的身份,却也不敢多说半句。
待她洗漱完毕之后,她走出房门,门口的丁深和陆剑告诉她大国师和瑞王在碎竹轩。
碎竹轩的门口她正欲敲门,两人的对话却使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师父,正如你所言,微雅公主和传闻不符。”是慕容瑜严肃的声音。
一阵沉默后,大国师转了话题。
“一个月后,你便要去南商,好好准备一下。”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商?”很显然,慕容瑜觉得这安排很是突兀,却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有些不解。
“南商此刻内忧外患,你多做些准备,不可轻心。”大国师悠然地喝了一口茶,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担忧。
慕容瑜皱着眉头思索,随后问道“师父,那建安郡主……”
不知为何,慕容瑜突然停住了。
沉默了一会,却听到另一个声音道:“偷听可不是君子之举。”
门外的雨澜内心一愣,心里道:我又不是君子。
但很快便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随后她推门而入,慕容瑜投来冷漠的目光,而大国师依旧品味着手中的茶。
雨澜沉默地向两人行了礼,随后站在慕容瑜的旁边。
慕容瑜收回目光思索着什么,而大国师用淡粉的薄唇轻轻的抿了口茶,银色的半边面具此刻有些清冷。
“师父。”虽然这种情况对于他们俩经常如此,但雨澜却感到有些尴尬,便打破了沉默。
慕容瑜有些惊讶,过去的一个月里,她虽对大国师言从计听,但却也看得出并非自愿,倒有些敷衍,也从来没有叫他一声师父。
而大国师倒也从容。
是的,最初雨澜很讨厌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他的徒弟。内心也是一股叛逆,虽是如此,但她也不冲动,知道对方的权威,还有自己的实力。但是经过昨日那番事后,她深深地意识到她需要这个师父,她需要把自己变强,而且她需要关系,她需要像慕容瑜这样强大的后盾做靠山。
雨澜跪在地上,衣裙席地,她低头道:“徒儿贪玩,请师父责罚。”语气真诚,无半点委屈柔弱。她放了他鸽子,意识到本领的重要性,自是怕他不再教自己灵术。
“哦?”大国师有些诧异,主动受罚?于是他顺水推舟道:“一个月后,你随你师兄一同去南商便是。为师便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说的她自是必定听从,但是若非她自愿,那么事情也不太好办。若让她心甘情愿却能事半功倍。
“是。”抬头见他依旧是无喜无怒的模样,她便起身,对慕容瑜行了个礼道:“师兄,过去澜儿太贪玩,还望多多包含。”
而慕容瑜表情虽然依旧冷漠,却也没反感她所说,雨澜觉得他算是接受了自己,毕竟这两个,一个冰块,一个石头,冷而无表情,只要不是发怒都算好情绪。于是她便放心了。
随后两人便下了一局围棋,两人盘腿对坐,熏香的烟雾缭绕,大国师有些松散的长衫及地,银色的半边面具增添了些神秘的色彩,因为下落旗子而露出白皙的手腕,而慕容瑜今日所穿自是窄袖束腰衫,发丝全部挽成发冠,相对于大国师的半挽着而言,极其利落,窗外的光,让两人高挺的鼻子,精致的五官显得无比俊美,两人坐姿和动作均优雅,雨澜站在一旁很是愿意地欣赏着这一幕,这两人此刻倒不似师徒,而是两个知己少年。
然而她不懂围棋,却也不愿离去,因为她还想待棋局结束后单独问大国师夏之枫的情况,其实自己怎么会不知他并非夏之枫,但是既然救了人家,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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