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一已经变回人形，张开腿坐在对面。他的T衬衫被我穿了，所以他身上只有一条裤子，露出厚实的肌肉。
女吸血鬼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齐三一的上身。我在心里暗骂：老妖婆，看什么看！
女吸血鬼在看齐三一，齐三一也在看女吸血鬼，不过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盯着狮子老虎，似乎只要一个不对，就要发动攻击。
眼睛不离焦点，齐三一沉声说道：“1954年在广州，一个叫王浩明的吸血鬼死于，享年五十五岁，但他的仆人——同时也是他的弟弟，换了个名字黄宇，在香港继续活下来，直到1972年才因病逝世。1979年H市的血族爆发内战，其中一位叫做李霖的吸血鬼在大战中逝世。但就在大战的五天前，他的仆人兼情人恰巧‘意外死亡’。同时间，香港的人民记录里出现了一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士，这位女士同年移民美国，如今在三藩市的疗养院里——还活得好好的。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
我意外地看着齐三一。
我知道他正在调查解除印记的方式，但没听他说起过进度如何。原来真的有解除的方法！
女吸血鬼翘起白玉般的美腿：“你调查得很仔细，废了不少功夫吧？但你可知道……血族的印记并只有一式一样，每家的传承都大大小小的差异，别人不能轻易解开。”
齐三一面不改色：“别人不能，但你能。因为你是他的制造者，是吧？天仙楼的刘玉香。”
女吸血鬼叹了口气：“这也被你知道了，我很佩服。”
“不，你是最容易的部分。你和易士风的画像，没一千也有好几百流传在市面上，只需要花费数万块就能买到一幅，不管是有穿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齐三一勾起嘲讽的笑。
刘玉香粉唇微弯，媚眼黏在齐三一身上，软软糯糯地问道：“那你买的是有穿衣服的，还是没穿的？”
齐三一眼神不变：“把图下载下来就行，为什么要花钱去买？浪费。”
我低头，忍笑。一会一定要好好赞赏他！
刘玉香的脸冷下来：“哼！看上去人模人样的，但半兽就是半兽，身上混了畜生的血，怎样也学不懂人类的礼仪。”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功课做得很足，但有很多事情，身为外人的你是无法理解的。你可知道印记对于血族的意义？仆人又意味着什么？
仆人听上去很卑微，但他们对于血族的重要性——是你不能想象的。白天，仆人是我们的眼睛和手脚。晚上，仆人是为我们排解寂寞的伙伴。仆人跟血族的关系密不可分，有时候甚至比爱人更亲近。我们的手下、爱人甚至是孩子，也有可能背叛自己，只有仆人不会。在漫长的生命里，仆人是我们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假如我把解开印记的配方告诉你，那么我将永远都无法再去相信我的仆人。”
齐三一开出条件：“如果你能解开她的印记，我不止不插手，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刘玉香抬眸看他。”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希望被我和易士風合力歼灭？还是想要轻松地成为香港新一代的吸血鬼王。”齐三一说罢没再多纠缠，带着我离开。
我和齐三一并肩走在树林里。
我高兴地挽着齐三一：“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枪。”齐三一瞄了我腰间一眼，笑道。
“你把追踪器塞到我的手枪里？什么时候的事？”我睁大眼睛。
“你问我？自己的武器被人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警觉性太低了？”他笑着调侃道。
“我又不是007！”我不忿地道，转念又问：“你早知道易士风的仇人是她？”
“不确定，但五天前我的人已经在入境处的记录里发现了她。我们一直也在找她，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自己冒出来。”
我停下了脚步。
齐三一回头问道：“怎样了？你受伤了吗？”
我微笑摇头：“齐三一……”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抱紧：“谢谢。”
谢谢你，默默地为我做了那么多。
嗥——
狼的嗥叫声，把我惊了一下。
十数匹狼从树林中跑出来，嗥嗥的叫着，叫声轻快，似乎是在玩闹。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觉得他们是在吹口哨。有两匹狼甚至用两脚站起，互相把手臂放到对方的肩膀上，似是在拥抱。该死的，他们绝对是在取笑我！
他们用‘狼语’嗥嗥的说个不停，大概是在说我的笑话。最惨的是我听不懂，连反驳也不能反驳，太欺负人了！
齐三一咆哮了一声，他们终于闭上嘴巴。
第二天晚上，刘玉香终于答应了齐三一，与他合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易士風的手下一个一个的失踪，然后他们的尸体一具一具的出现在府邸的闸门。血族里人心动摇，士气低落。易士風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阴沉。
我曾经悄悄问过齐三一，当中是不是也有他的份儿？他只神秘地笑了笑。
就把那当做是默认吧！当时我继续问道：“你现在就出手帮她，如果到最后她不肯说出消除印记的方法怎么办？”
“方法……她已经告诉了我。”
我兴奋地惊叫：“什么！那……方法是什么？”
他又是神秘一笑：“你暂时不知道比较好。”
这天，易士風与手下聚集在府邸里，商量对策……
第81章 备战
81.备战
这天，易士風与手下聚集在府邸里，商量对策。
易士风坐在首席，沉着脸说道：“七天了！动用了卫星，全港数千部CCTV，还未找到她的行踪？”
“主人，对不起。”众吸血鬼跪下。我也跟着大队跪下来。
曹管家出现在东大厅的入口，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小曹，是不是又送来了？”易士风垂着眼帘，摩挲着手中的银杖。
曹管家讪讪地点头。
易士风说了一个手下的名字：“是他吗？”这名手下从昨晚就开始失踪，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定是凶多吉少。
“是，由一部普通出租送来的……”曹管家小心翼翼地道。
东大厅里一片死寂，气氛沉重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数不清这是第几具尸体了，现在东大厅里疏疏落落，许多熟悉的脸孔再也见不到。众吸血鬼都活着死亡的恐惧中。谁会想到在短短几天内，这个城市的霸主会被人逼迫到这个地步？
易士风面沉如水，勾了勾手指：“李丹，你过来。”
叫李丹的吸血鬼有些紧张，弓身走到易士风面前。
“让你去调查南区各市中心，昨晚你一个人跑到西贡郊区，干什么了？”易士风垂着眼帘，摩挲着手中的银杖。
李丹立刻惶恐跪下：“主人——”
“远足吗？吸收新鲜空气？”易士风一字一字的说，语带讽刺。
“主人，是因为这样的。我……我昨晚收到消息，说——”
易士风的银杖一推，插进李丹的腹部。李丹吐出一口鲜血。
“不用狡辩了。”易士风丢了一堆照片在他脸上，照片中李丹与一位男吸血鬼在树林里碰面，我认得那是刘玉香的手下之一。
李丹吓得浑身颤抖，口中边冒着血，边求饶。
易士风把插在他腹部的银杖抽出，插到他的喉咙中央。李丹立时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不想死。谁也不想死！但你以为投靠敌方，就能保着自己的性命吗？”易士风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手下的脸色，令人不寒而栗：“你们不要以为，只有敌人能折磨你们，只有敌人能取你们的性命！”
众吸血鬼跪下表达忠诚。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要跪了。今天要跪几次？
“把李丹送到拷问室。”易士风吩咐道。
拷问室……那就是要拿去行刑了。我暗暗为李丹点了根蜡。
“你们起来吧。”易士风罢了罢手，接着话锋一转，表情变得宽容：“最近，大家都辛苦了。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来举行盛宴。“看看众人的表情，大概跟我一样一头冒水，在这个时候玩乐？
易士风不打算解释：“好了，今天就这样，你们退下……小曹，诗澈，你们两个留下。”
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易士风背对着我们，凝视着窗台外的弯月：“你们怕吗？”
曹管家亮声道：“不怕！只要主人活得好好，我们就能活得好好的。我对主人有信心。”
看人家话说多漂亮，更难得多半是真心的，我没什么可以说的，只好干点头。
易士风笑道：“很好！如今的情形，你们也很清楚。作为人类，你们看事情的角度跟血族也许会有些不同。我想听听你们有什么想法或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