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二哥看着我挠了挠头。
“怎么。有何不妥吗?”我问道。
小二吞吞吐吐地说:“客官,如今城里有您这般姿容的人可是不多了。您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冲他笑笑。“我会付你钱的。一个子儿都不少。上菜快些。”
说罢,我往桌子上放上了一些碎银子。
那小二做事情倒是麻利。不一会儿的工夫,便上好了酒菜。
我拿起杯盏的时候有些犹豫。以前我是从不饮酒的,如今竟然想尝尝喝醉的滋味。
师门曾经酿造过一种酒叫千杯不醉。其实哪有千杯不醉的酒,只是酒过三巡定是要喝高的,只是那酒喝高的感觉让人觉得飘渺。如同腾云一般。找不到南,找不到北,但是意识却永远是清醒的。
那酒是师父不让喝的。
待我喝了几杯之后,突然发现头昏昏沉沉的。纵使是我酒量不好,也不至于如此,我便知道这酒菜里是下了药的。
本是想站起来。可是一起身,眼前的影响竟然开始东摇西晃,咚的一声。我倒在了桌子上。
只怪自己警觉太低,这等迷汗药早就在书册中见到过。只是几乎无色无味,让人很难辨别。若是当初精通些,也许就不会这样。
这时候,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又见到了那个白衣飘渺的神仙哥哥。我跑过去对他说:“我找到烈了。”
他很高兴的样子。但是神情总是有些感伤。
他看我的模样,总是有些感伤的。似乎记忆里的某一个部分有些抽痛。我的心也跟着痛了一下。
“这样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照顾你了。”他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淡淡的。似乎故意地不愿意沾染上自己的情绪。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应该是被施了什么法术。昏迷了。嘴唇发紫,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我要治好他。”
他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子说:“你还会救了呢?”
“当然。我可是学会了好多东西。我一定要救他的。但是他们说要救他需要一颗心,就是我以前和你提过的一个戴着一个玉佩的那个男子的心。那个人是个好人……”
他看着远方说:“这件事情,不怪你。若是当初我没有给他那块玉佩,说不定一切就不一样了。都是命。再者,你也不见得就不能还他的。”
“还,我拿什么还?那可是他的心啊!~”我惊讶于他的话语。在我的理解,他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若是你拿到了,你便会知道一切的。记得,有那个玉佩在,你是伤不了他的。只有让那块玉佩离开他的身体,你才能够拿到你想要的。”他对我说。
在我眼里,他应该是个简单的人吧。为何我和他说这些如此血腥的事情,他竟然面无惧色?为何他还要告诉我如何去做?
梦醒的时候,我已经被绑在了一个屋子里。
“小姐,你可别怪我。以后没准你还要谢谢我呢。像你这样的美人就是应该进宫里的。县太爷老早以前就支会过,让我们酒楼都留意过往的美女。若是把你送到花鸟使者手里,我的赏银可是有千两的。到时候我就不用再做小二了,我就能买一个自己的酒楼。我老母亲也不用和我吃苦了。您就让是行行好。”那店小二一面坐在我面前的凳子上,一边说:“他们的人马上就到了。您就再忍一忍。以后当了娘娘,您就不会怪我了。”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我本来想开口骂街的,但是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满口仁义道德,可是做事情竟然如此黑心。为了一己私利难道就可以把别人家的姑娘送到花鸟使者手中去吗?原谅。原谅什么?
当时我若是有把刀,一定先把他给骟了。
一会儿的工夫,刚才那些官兵又来了。只是人换做了我而已。他们把堵在我嘴里的布拿掉,给我松了绑。
我揉了揉被绳子勒红了几道血印。
“姑娘,多有得罪。我等奉命在天下搜罗佳人,充盈后宫。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见谅。”一个银铠的男子对我说。他的头上比寻常的士兵多了两根翎羽。那翎羽混黑并且插得老高。想必是个和上面能说得上话的。
我本来真的想要了那小二的命的。可是看他那哆哆嗦嗦的模样,又想了想他家中还有位老母亲,又把那个念头作罢了。
“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我要带些东西。”听我这么说。那小二咕咚一下子就给我跪倒地上了。一个劲儿地喊“姑娘饶命”。
我想带走的还真就不是他的命。
越过他,我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把古琴上。
那侍卫点了点头,附在我耳边低声说:“像姑娘这般美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相信陛下一定会喜欢的。莫说是把琴,就算是把刀我也给您带着。到时候姑娘要是发达了,可是别忘了提拔一下在下。若是能去个御林军什么的,在下可是没齿难忘啊!~”
敢情现在的侍卫还真是会巴结。我还以为能说出这话的只有公公。
就这样我被他们带了出来。
换做是以前,我定是会害怕的。可是现在,我不怕,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的琴还在,我的命就不会丢。
听说那小二的确是收到了县太爷的银子。后来又讨了个媳妇。再往后,他的钱都被那女人给卷走了。他再次做回了老本行。
三千里外,秦都。庆钟大鸣,是为理朝开始。秦玉(苏玉)黄袍加身,头戴皇冠。帘垂珠十二串,坐于龙椅之上,志在社稷。
不得不说,秦玉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不仅懂得立国,兴邦之道。还注重发展生产,并且农商并举。大大地突破了以前秦的局面。如今秦的国力越来越强大。民风殷实。
最主要的是,这皇帝还帅的那么一塌糊涂。
若不是戴着这一身行头,旁地还真以为他们的皇帝是个斯文儒生呢。
也正因为他斯文的原因,两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宫变。燕王乃是先王秦蒙的太子,怎料护储多年,却半路出现了个秦玉挡住了他的去路,并且还取而代之了。于是乎,自从他被封到了燕,便时时刻刻地准备着反扑。只是当他赶到了秦都的时候,还未等杀进宫,便遇到了秦玉亲自训练的暗卫骁骑营。
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潜入了军帐,燕王便是这样丢了脑袋。连同在一起的还有七十二位将军。第二日,军中主帅竟然无一幸免。这样神一样的战斗,可谓是不战而胜。燕王更是成了几方诸侯的谈资。
这么短短的几年里,他就从一个镖师蜕变成了这副样子,还真是不容易。不知道他在哪里学到的那么多安国定邦之道。就连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赞叹他的惊世之论。平常的皇子学习十余年的功课,他竟然在短短的一年之中便掌握精髓之处。本来并不稳定的朝纲,在秦玉软硬皆施的情况下,竟然变得越发地有条不紊了。再无敢造次之人。
在群臣眼里,他们的皇帝陛下似乎就是个天人。近乎是没有弱点的。
文臣也好,武将也罢,都无一不是对他敬仰万分。
就连行跪拜之礼,也无不是虔诚膜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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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能赏一颗心吗
一路之上,踏辇而行。和我一行的有大约十余个女孩儿。或喜或忧。她们希望的是富贵,而我呢,是想要秦玉的心。
旅途奔波,数日后,秦都洛阳。歌舞昇平不夜天,牡丹花开得正浓。我却无心观赏,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我再无关系一般。
“胭脂,上好的胭脂。姑娘,买点胭脂水粉吧。”一个大娘在旁边吆喝着。
由于我们的辇车此时在整试,所以那大娘一直冲着我吆喝。我笑了笑。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外面的热闹繁华了,重楼深深几许,几番相思,几番愁。
“大娘,这个多少钱?”我指了一下颜色稍淡的一盒。
那大娘端了整整的一盘胭脂过来说,“姑娘,我们家的胭脂,你就放心用。绝对是上色效果最好的。不贵,才是十钱。”
“十钱?”
原来这东西才十钱。
我拿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了她。吓得那大娘捧着那银子愣了好久。我拿着胭脂回到了辇车内。
“哼,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就一个破胭脂。”一个姑娘矫情地说。
“是啊,宫里什么没有啊?真让人笑话。还买个胭脂。”另一个附和着。
一个破胭脂?呵,我岂是想买个胭脂?我是想留下个对于这个繁华世界最后的念想。是想去帮助一下在这世上我能帮助的最后一个人。
“辇车起!~”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再次响起。我们同这辇车一同前往了宿命应去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又过了多少重的门,我们到达了皇宫。自此,怕是再无出去的日子了。若是有朝一日,我希望我的骸骨可以送到飘渺峰。
宫里的那些考核自然是难不倒我的,也就是写史书礼乐的知识,各种宫规,女红刺绣等等。原本我是不擅长刺绣的。自小就从来没对那个感什么兴趣。可后来学了针灸之后,便也学了些外科医理。缝得了人皮,怎就做不了刺绣了。同理,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