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降龙树的腹地
“你来了啊！”
谁！谁在说话！谢小凡转着脑袋寻找声音的源头，这个声音，明明就是苍老女人发出的，可是她谁都看不到，身后只有龙桀六，他离这颗树很远，难道是她幻听了？
“这颗是什么树？”谢小凡的手不自觉地就放在了树杆上，感觉很舒服，有种回到了家里的安心感。
“降龙树，不祥的树。”
降龙树！听到这个名字，谢小凡不由地愣了，这颗，就是妖界里唯一的降龙树，不祥么？谢小凡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角度，她倒不这么认为，因为龙族怕它，所以就叫它为不祥的树，没有想到，她竟然看到了老妖王所说的降龙树了！恐怕老妖王怎么都不会想到吧！
龙桀六跟降龙树保持着一段距离，自从第一次知道有这颗树的存在之后，他都很忌讳来这里，每次来，他都打从心底里感觉不安，有可能是被传说影响，也有可能是真的被降龙树影响。
“这是妖界里面龙族唯一的克星，也就只有这颗树了，不过它不能修炼成精，周围也有结界。”
“那还真是惨啊。”果然，龙族对这颗降龙树的忌惮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就这么被束缚着，一定很孤单吧。”
谢小凡的手还放在树杆上，似乎能够感受从树上传来的孤寂，千年来，只有它自己陪着它，也不知道外面的变化，没有同类，就连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再看周围，也没有其他生物了，就连一棵草都没有。
“所有的龙族都葬在它底下。”
“算是补偿么？”听完这句话，谢小凡就离开知道龙族的目的，他们约束了降龙树，就想用历届妖王的尸骨来补偿。所以妖王最后的葬身之处也就之后下一届的妖王才知道，这也就是龙族葬礼的神秘之处，因为降龙树的所在也只有妖王知道，所以他们的葬身之处也就只有妖王知道。
降龙树又变相地给妖王们创造了一个安宁的长眠之处。
“也就只有这个地方，是妖界里面灵气最纯，也是最充足的。”历代妖王最后散发的灵气聚集地。能够不纯么？
龙桀六的手在空中一挥，一张床榻就凭空出现了。上面躺着的赫然就是黄术。
可是现在谢小凡也不想追究黄术的事情，更加不想知道黄术是如何被放在这里。
一股悲愤的情绪围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你回来了啊！孩子。”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这次比刚才还要清晰。
“是谁！谁在说话！”谢小凡转着脑袋在周围寻找，但是什么人都没有。
“你在跟谁说话？”谢小凡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周围明明没有人，何况这个地方有谁进地来？
“别过来！”谢小凡朝着龙桀六伸出手，竖起手掌，“你别过来。”生怕龙桀六的靠近会吓走那个说话的人。
“我终于等到你了。”听着声音就能感觉到她的欣慰。
“你是谁？”谢小凡这次没有说出声。而是闭上眼睛，在脑中跟那个声音对话，因为她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她的脑海中传来的。
“你的手放在我的身体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谢小凡突然睁开双眼，盯着自己的手。她的手放在降龙树上，是这颗树在说话！
“是你在说话？那为什么我会听见你的声音？”谢小凡脑中的话，似乎也传递到了降龙树。他们就这么交流着。
“因为你是我的一部分，所以你会听见，正如我能感受到你一样，知道么？我已经等了你千年了，你终于来了。”宽慰的声音让谢小凡感觉很舒服。如同躺在母亲的怀里，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你为什么会等我？”
“进来，我慢慢跟你说，孩子。”谢小凡的手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她往树杆里面拉，她慌忙间睁开双眼，就看到自己的手已经穿过了树杆，忍不住低声惊叹。
就在她以为要这么进入树杆的时候，她的另外一只手被拉住，另外一个力气把她往外拉，转头一看，正是龙桀六。
“你…”谢小凡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下一刻的他们，就站在了一片白色的光亮之中。
巨大的白色空间，看不到尽头。
“这里是哪里？”谢小凡抬头问。也看不到顶，真的是树杆的内部？不可能这么宽敞，只有可能是降龙树的结界里面。
“这里就是我心里啊，孩子。”那个声音又响起，但是就是看不到人影。
“那你人呢？”就只有这么一个声音跟她对话，非常没有安全感。
“没有人形。”声音轻笑，带着一丝悲凉，“被困在这个地方千年，龙族束缚了我，永世不得修炼成妖，还有比这个更痛苦的么？”
“你是说，龙族让你永世不能修炼成妖？那么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原来，妖界的降龙树原本不止一颗，但是在妖界的秩序出现之后，龙族就坐上了王位，龙族为了确保他们永世能够传承王位，就秘密地把降龙树销毁，在妖界的降龙树原本就不多，最后就只剩下了一颗，但是最后，他们良心发现了，因为妖界的平衡不能被打破，所以最后一颗降龙树必须要留着。所以他们就把这颗树搬到了一个谁都不能发现的地方并且设下了结界，规定只有妖王才能知道，并且为了赎罪，每届妖王的尸骨都会埋到这降龙树下。
只是，这最后一棵树，知道自己命运堪忧，为了不让龙族为所欲为，她就朝着人间的方向发射了木刺，其中就包括了谢小凡的前世，但谢小凡是唯一一个有机缘能够修炼成人形的降龙木刺。千年来，她就一直等待着自己的后人能够来解救她。
“所以说，你一直在等我？”听完了这样的陈述，谢小凡也有些动容了，等待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来的人，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但是等到她又能怎样？谢小凡已经决定不插手妖界的事情，黄术一醒来，她就离开。
“是啊，你真的来了，那么我们就能统治妖界了。”
“慢着慢着！”谢小凡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又扯到了统治妖界上去了？就凭她？
“不用担心，我会为你脱胎换骨，龙族唯一的克星就是我们，只要你帮助我脱离这里，我就能够保证杀光龙族，到时候，就是我们统治妖界的时候了！”
想不到，这么一棵树，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野心！谢小凡拍了拍脸，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算了吧，要玩你自己玩，我没有时间跟你瞎扯。”
“你难道不想么！你也是我身体上的一部分，你就要这么看着我永世困在这么个地方，并且不能修炼成妖？你根本就不知道龙族让我们降龙木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灭族之痛！你根本就不能理解！”
“你冷静一下。”谢小凡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她不能理解，而是降龙树太偏激了，她承认龙族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是妖界在龙族的治理下确实一片祥和，“就算你杀光了龙族，你还是有天敌的啊！要知道，我们是做不到跟龙族一样统治妖界的，何况，你这么大一棵树，我也搬不走。”
“没事，我只要先把你变成妖，然后你就能控制住龙族，接着你就可以来释放我了。凭什么什么生物都能成妖，就我不行！”积攒了千年的哀怨，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
“真是无法沟通了。”谢小凡摇了摇头，“快点送我出去吧，我要出去。”
“太天真了，作为我的子女，就必须继承我的意志，不然我拼死送你出去又什么意义！”降龙树现在的怒气不小。
“可就我一个人回来了不是么？你等来的，也就只有我。”换言之，谢小凡是她唯一的希望，“我试试去跟妖王说一下。能不能放你出去，但是你别把外面的世界想得太美好就行。”
“道是如此，是我想得太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谢小凡就松了一口气，果然就连树钻起牛角尖来，也是很难办的事情。
“不过你倒是为我带来了一个很好的礼物！”声音刚落下，龙桀六就从谢小凡上空坠落，噗通一声，掉落在谢小凡的脚边。
“他怎么了！”谢小凡立马就扑到了龙桀六身边，他像是睡着了。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他的眉紧锁，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痛苦，“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你担心他？”声音狂笑不止，“想不到，作为降龙木，你竟然会担心一条龙！看清楚，你面前的可是一条龙！”
说话间，龙桀六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并且他的双腿化作金色的龙尾，这是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连原型都现出来了！谢小凡咬牙。
“你干嘛要这么对他！他是无辜的！”她现在想到的，都是龙桀六救她的画面，他救了她那么多次，可是她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