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摊手摇头:“没有。”
苏时语往河边绿草茂盛的地上一坐:“就知道。”
陶灼不置可否,挨着苏时语坐下来慵懒地玩弄起手中的玉箫来。苏时语只觉得陶灼这副样子灼人眼睛,于是问道:“你不是拿扇子的么,怎么又换成玉箫了?”
“扇子不是别你那一脚给踢飞了么。”陶灼斜眼盯着她,语气不善,“你也真够狠心的,这么帅一张脸也舍得踢!”
苏时语抱歉笑着:“那时候不是气急了么,谁叫你这么作死地在错误的时候出现还问了个错误的问题。”
陶灼脸一僵。
苏时语又道:“为了赔罪,你就吹一曲,让你那帅气的英姿晃瞎我的眼行了吧?”
陶灼别过脸:“咳,谁告诉你我会吹箫了。”
“那你拿一支玉箫做什么?”
陶灼手指翻动,玉箫就在指间巧妙地转成圈,他将玉箫横在胸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时语。苏时语笑得勉强而僵硬,朝后挪了挪道:“行,我知道了,很帅是吧,的确的确。”
陶灼也在她身旁坐下来:“十来日不见,你灵力见长不少呀。”
“不够,还不够!”苏时语摇头,她站起身,凝神对着河水一挥手,‘轰’的一声河水炸开,水花四溅,压倒岸边的一片草丛。
“语丫头,你灵力提升很多不假,可是你的灵力控制却没什么改观呀,急功近利可不好。”
苏时语垂眼,看着那波动的水面,就像看见阿乐泪光闪动却又决绝的双眼。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好可怕,无法帮助别人,甚至无法保护自己。
陶灼看着苏时语清瘦落寞的背影,起身拍着她的肩道:“本公子这不正是给你解决这个问题来了吗!”
苏时语侧头看着笑得一脸真诚的陶灼,道:“谢谢。”
陶灼双眼一亮道:“那你跟我讲讲你那个世界的事吧?”
“好呀,如果你教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我说过好几次了,别用那种看奸商的眼神看我!”苏时语心情大为转好。
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苏时语终于能够以灵力控制水柱如灵动盘旋的龙一样在空中翻转舞动。她满意地看着腾飞的水柱在夕阳余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一双眼神采飞扬。
陶灼在一旁看着苏时语被夕阳染红的脸颊,感受着她的雀跃与自信,像是被感染了般浅笑开来。
“那现在我就跟你讲讲我的世界常用常见的一些东西吧,比如飞机,电视,公交车,巧克力。”在苏时语满意自己的控制力后,相当慷慨大方地跟陶灼讲起二十一世纪的事来,只是一句句听在陶灼耳里都是迷雾。
“飞机?什么是飞机?”陶灼问。
“飞机就是能让千里相隔的人传话的一种神器。”苏时语严肃道,活像大学教授,“这种神器能让你觉得千里之外的人飞跃了千里来到你耳边说话一般,故而取名飞机。高级一点的飞机,甚至还能传送画面,既是让你看见千里外的人。”
陶灼似懂非懂地点头:“果然厉害!那电视呢?”
“电视是一种攻击力极强的护身神器,能放出雷电,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按一下对应的攻击招式按钮,然后就是做出相应的雷电攻击。”
“这样厉害的神器居然是常见常用的一类,不可思议。”陶灼双眼发亮,“快说说后面两个又都是什么。”
苏时语忍住笑意,继续道:“公交车,跟你们这里的马车一样是一种交通工具,只是它能飞天遁地入海,速度极快,步行一月的距离它一个时辰足以。巧克力,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你巧妙控制力道的神药,只要你吃了那么一颗,就算是三月婴儿也能举起巨石来。”
陶灼拍手叫好:“妙啊!”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下次跟你说一些不常见的。”苏时语大有老师教完课挥手就走的气势。
陶灼本要反驳,可一听到说下次讲不常见就也不再多说了。
“我那寄体的事,你可要多上心啊。”苏时语道。
“嗯,自然。”陶灼双眼亮闪闪地盯着苏时语,“不过,我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时语有些戒备,陶灼这表情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借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痛。”陶灼逼近苏时语,笑得一脸阴险。
第023章 意外收获
“痛?”苏时语看着逼近的陶灼朝后一退。
陶灼桀桀笑着,长臂一挥,苏时语来不及躲,一把就被陶灼搂紧怀里,‘咚’的一声直直撞在他胸膛上。
“痛!”苏时语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一拳打出,陶灼直接退出好几步。
苏时语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怒不可遏,骂道:“陶灼你个神经病,非要撞蹋我的鼻子不可吗?!”
陶灼揉着被苏时语一拳打中的肚子蹲在苏时语身旁,一手从怀里拿出一拇指大小的透明小瓶子来,他拔开瓶塞道:“我说了会有些痛的。”
他左手拿着小瓶子,右手曲起食指勾住苏时语的下巴,缓缓将她的脸抬起来。
苏时语鼻头完全红了,因为疼痛泪水滑落下几行,眼眶还泛着红,泪眼汪汪却是带着怒气,又是狼狈又是可爱。
“噗!”陶灼没忍住,很不道德地笑出声,被苏时语瞪了两眼就又止住了。他将小瓶子贴在苏时语脸颊上,装进两滴泪水,道:“有了你的泪水,我会更容易找到寄体的。”
“那你不直说,我能自己哭出来,不用撞鼻子!”苏时语见他收集好,忙着抹了抹脸,可不小心碰到鼻子,又疼得留下泪来。
陶灼将小瓶子放进怀里,卷起衣袖给苏时语擦眼泪:“那就不好玩了。”
苏时语咬牙切齿,想要再骂,可是一想到能提高找寄体的几率也就罢了,转而问道:“为什么是眼泪,头发不行吗?”
陶灼以看白痴的目光看她:“你以为你作为灵魂为什么还能流眼泪?”
苏时语一想,的确是啊,没有欲望哪儿来的眼泪呀:“为什么?”
“因为眼泪是你们流出的灵魂碎片,只要本体不灭就能永久保存,而头发一旦被剪断就会消散。”
苏时语点头算是明白了
陶灼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离走了。正好有人来接你,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接我?”苏时语诧异地顺着陶灼的方向看去,随即就见着千萝和花橙推推搡搡地出来。她冷脸清声道:“你们跟踪我!”
花橙红着脸道:“我们是担心你才跟来的!”
鬼都不信!
千萝依旧面无表情,大胆地对着陶灼上下一扫,道:“我相信你了。”
“啊?”苏时语疑惑。
“你说你不喜欢百里公子,我信了。”千萝自顾自点头道,“有个这么漂亮的男人在侧,不喜欢百里公子是正常的。”
苏时语扶额,看向陶灼道:“你为什么要他们发现我们?”他能无声无息地封去百里明铮的意识,那么设一个结界不让别人发现又怎么可能是难事,所以摆明了是他故意让这两个小鬼看见的。
陶灼笑得开心,搂住苏时语的肩膀道:“我觉得我们俩的关系没必要再掩饰了,他们知道岂不是更好。”
疯子,一群疯子!
苏时语懒得再说,招呼着花橙千萝朝城中走去。
陶灼看着苏时语三人已经走得没了身影,转向树林深处道:“出来吧。”
一抹青色烟雾飘过,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一袭青色,丝带覆眼,除了百里明铮还能是谁。
“你是谁?跟当初使用禁术穿破时空的黑衣人有何关系?”百里明铮冷声质问道。
陶灼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敌意与愤怒,笑道:“你特意追着语丫头找出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么?还是你担心语丫头的安危才追了出来的?”
“自然是因为黑衣人。”百里明铮道。
“这就好,语丫头可不是你能触碰的。”陶灼顿了顿又道,“至少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
“你什么意思?”百里明铮皱眉。
陶灼的目光落在百里明铮的遮眼的丝带上,眉轻轻一挑,玩味问道:“你的封印解开了么?”
百里明铮一震。
“哎呀,我都忘了你不知道的,罪过罪过。”陶灼语气慌乱,可是笑得却是更欢,“天黑了,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等等!”百里明铮想要叫住陶灼,可话音落时,人已经没了踪影。
百里明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良久,他取下丝带,抬眼看着已经快要没入西山的夕阳,眼底的蓝越发深邃。
“封印么。”他紧握着丝带,面上已露坚定色,随即身形一散,消失在树林中。
在百里明铮离去不过片刻,陶灼的身影又凝聚在河边。陶灼低笑一声,转身看向那逐渐沉落的火红夕阳。他取下腰间的玉箫,修长的手指一一抚过,然后凑近嘴边,婉转哀凉的曲音缓缓而出,绕荡在夕阳下的落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