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扭动着身体,眉头却皱着,身子在颤抖,额头的汗珠滚落,似乎很痛苦。
白祉的手指直抵红莲的额头的那朵红莲印记,暂时封住了她的情念。
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小脸,安然沉睡在自己膝盖上红莲,白祉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她凌乱的头发轻轻拢好。
“哼,咳咳咳。”一叠声的咳嗽响起,加上这洞里的回声,打乱了这份宁静。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白祉迎向他笑道,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桃花老祖,你来的可真及时。”
“咳,方才你们那般情形,老头子实在不好打断,不过再不来,就怕你们连小娃儿都生下来了。”
桃花老祖向来口不择言,白祉也无甚在意,只是起身将红莲交给他。
“唉,天意难违,老头我多次警告这丫头,一直告诉她你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是专门偷女神的心的,可她偏偏不听,瞧这倔强的脾气!”
白祉的额头突突地跳了两下,轻笑着听着他的“恶意诽谤”,看来这桃花老祖对自己的成见是越来越深了。
“唔,白祉,你……”
桃花老祖低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孙女,脸上还是羞涩的模样,一口一句还不忘叫着那个欠扁的小子,抬眼狠狠地瞪了白祉一眼。
“还是你带她回蓬莱去吧,我老头子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她!”桃花老赌气道。
白祉只好接过红莲,桃花老祖虽然声音很高,但动作却很轻,直到把人塞到白祉怀里时还不舍得又瞥了一眼。
“白祉,记住,不论你喜不喜欢她,莫要再伤害她了,老头子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女,不想再失去红莲!”桃花老祖一甩袖已经走了很远了。
红莲扯起灰色衣袖抹了抹石桌,两手托着下巴,一边听白祉帝君讲道法,一边欣赏圣湖美景。
这里是帝君闭关常呆的地方,由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环抱,碧青如玉的湖水静静地躺着,与传说中的那片清澈如镜的天尽头相接,明明看似很近,却没有人能走到尽头,据说是天界最有灵气的仙地之一,最适合修行学道。
几声优美的鸟啼声响彻天际,传说天尽头的天外天里有一对叫蛮蛮的比翼鸟,它们恩爱无比,常常比翼双飞,唱着他们自己的歌,相爱,想到这里红莲偏头看向帝君,怔怔的看着他柔和的眉眼,不禁傻傻地笑了起来。
清风拂过,一片竹叶打着卷儿落在了红莲的肩上,白祉伸手取下叶子,顺便拢起她滑落的头发,看着哈欠连连的人不禁摇头浅笑道,“还是不喜欢,这点倒没变,困了就回去吧。”
红莲忙不迭摇头,“我不困,我喜欢听。”
死皮白脸地拽着他的衣袖才来到了这儿,红莲可不想放过这个能够单独和他相处的机会。
瑶池仙子经仙童引路来到了竹林的圣湖边,映入眼帘的是白祉帝君宠溺的微笑,随即一怔:什么时候开始白祉帝君对红莲的态度已经到了如此的亲昵?压下心头的烦躁,上前笑道,“红莲。”
红莲看着玉瑶满眼的迷茫,白祉帝君解释道,“红莲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
“红莲,她是你的姐姐玉瑶仙子”白祉伸手拉还呆在那儿的红莲,示意她应该打招呼。
“姐姐?”红莲这才开口有些生疏地道。
玉瑶心底一阵凉意骤然升起,随即才苦笑道,“要不要回瑶池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
红莲看向白祉,白祉浅笑点头,“回去看看,或许能想起一些事情。”
红莲紧紧跟在玉瑶仙子的身后,感觉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是很生气一般,随后红莲就被拽住了衣领拎了起来,眼前玉瑶仙子的神色好像与刚才在竹林大为不同,眼睛布满血丝,开始泛红。
红莲不禁骇然,喏喏道,“玉瑶姐姐……”
接着就被扔了下来,红莲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揉了揉生疼的膝盖,扶着歪歪的树干爬起时,映入红莲眼帘的是满池的莲花,一阵莫名地熟悉感迎来,她颤抖着手摸向那莲花上面晶莹剔透的露珠,一个影子在脑中晃过,下意识地弯腰去饮那花露。
“你喜欢白祉帝君?”
红莲向问话的玉瑶看去,她表情此刻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平和,只是她的问题却把自己给问住了。
“我喜欢他。”红莲轻轻吐气答道,很简单,说出口了反而轻松多了。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下一刻玉瑶便向身前的人用力推去。
没有防备的红莲一头栽倒了瑶池里,再起身时漫天的大火随之咆哮而来,瞬间将她吞噬,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几欲令她窒息。池内无数的莲花枝叶仿佛被大火召唤一般蜿蜒而上,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发怒一般向红莲袭来,紧紧缠绕着她的腰肢和颈部,浓重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这朵莲花,甚是可爱。”
“她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小花妖,何以入我白祉之眼。”
所有的画面在这诡异的紫色火光里刹那间都浮现在了眼前,红莲只感觉胸口空空的,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原来早就被万箭刺穿……
“瑶池仙子,你疯了!”
红莲努力抬眼看到火光外一袭白衣闪过,闯入视线的是无涯那双邪气的桃花眼,他的俊脸已经铁青,每回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总是他,红莲轻笑着吐了句,“狐狸。”
玉瑶仙子此刻握紧的手指已经泛白,秀美扬起,咬紧了牙关。
瑶池半空传来一阵邪魅的笑声,彷佛是催眠一般,“你不恨吗?你不是也爱他吗?但是那丫头却得到了,你替别人结了一辈子的缘,到头来你却什么也没有!哈哈哈。”
“不!我有整个瑶池,我有天界所有仙女都羡慕的出生,我有……”玉瑶仙子仿佛对着天空怒吼道。
红莲看着玉瑶仙子抱着脑袋,表情甚是痛苦,“玉瑶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为什么他会喜欢你?为什么?!”玉瑶的面孔突然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冲她怒吼道。
无涯掠到瑶池边,火势太猛,不能近身,焦急道,“你,现在怎么样?我去找师父。”
“不用了,爷爷,说这是我的天劫,不用劳烦帝君了,呵呵。”红莲摇头笑道,满脸的倔强。
无涯一怔呆呆地看着她那凄然的一笑,狐狸心开始抽痛,突然声音别扭着道,“红莲,对不起。”
“我不怪你把我骗到帝君的床上,因为我喜欢他,所以……”红莲轻巧地偏头看向无涯,眉眼里竟是真挚的笑意。
“死到临头还想着他,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玉瑶仙子疯子了似的张开手臂,衣袖如羽扇一般挥动,一阵狂风卷过,火势更猛了。
“我喜欢他,一直都喜欢,就算死了红莲也喜欢。”痛,火灼烧着她的脸颊,呵呵呵,这就是她这只花妖最终的下场么?红莲轻笑,眼眶干涩异常,既然这是上天对她喜欢帝君的惩罚,那么她甘愿接受,毅然伸开双臂,扬起头,任大火吞噬她的身枝。
剑柄硌得无涯的手疼,大火中的红莲眉眼舒展,水眸闪烁,大喜大悲,至情至性浓烈的光彩,认真坦然,令他无法直视。
“你不准死!”无涯霸道的声音响起。
白光一掠,一只白色狐狸冲进了熊熊烈火中,狐狸爪紧紧抱住了那株红色莲花……
第九章:不倦轮回(修)
白祉帝君和众仙家及时赶到救下了火焰中那只被烧伤的白狐狸,那一池的莲花也化为灰烬。
玉瑶仙子的口中却一直呓语一般地喃喃着,“我说过要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你喜欢的人,哈哈哈,得不到!”
“把这个疯子拿下!”天帝挥袖厉声道,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善妒的人的影子。
天将已经领命开始动手,玉瑶仙子那满头的青丝已经化为白发,随风飞舞,衣衫和雪白的脸也被大火灼伤,凌乱不堪,上清殿的一众仙人仙童都满含悲愤地瞪着她。
“好好看着她,直到清醒为止,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王母吩咐了一句天将,抬眼看那个瑶池边临风而立的白祉帝君,一袭素衣翩然,身形依然优雅,而这个平日自己疼爱的向来端庄的瑶池仙女为了他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禁摇头叹气。
白祉帝君伸手去抱呆在角落的狐狸时,只见它那清澈的眼睛滴溜一转,两只前爪紧紧地捂在怀里,身子却一直向后躲,生怕别人来抢夺似得,满是警惕。
“你抱得什么东西?”帝君的大弟子景渊忙上去要翻看它怀里的东西。
“嘶,你这只臭狐狸竟敢咬……”景渊看着手上流出来的血,那深深的狐狸牙印,眼光狠狠地瞪向那躲在一角的师弟,看着它蜷缩成一团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鼻子瞬间一酸,不禁扭头不去看它。
白祉帝君浅笑,手掌轻轻一翻,手中便多出来一颗棕色的果子,他敛袖弯腰捏着那粒果子,凑到狐狸面前,轻笑道,“无涯,还记得它吗?你在昆仑山上时就特别爱。”
看着那诱人的果子狐狸慢慢移来,警惕地蹭到白祉手边时,却被白祉反手拽住了颈后的毛,一把拎了起来,帝君苦笑叹息道,“看来爱吃榛子这个爱好你倒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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