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宫女一听,一边撒娇一边说着,“帮帮人家嘛。”
“不行。”语气很坚定。
莲生嗓子痒,忍不住咳了出来,桥下的人突然捂着脸出来了,一扭小蛮腰,一跺脚,一溜烟跑了。
莲生忍俊不禁,轻轻跳下栏杆,又扶了扶额头,这个皇宫真是不太平呐,一群喜欢男宠的后宫娘娘,还假装着前仆后继地跑去找皇帝,一个冷宫里天天晚上会传出凄惨的哭声,那个鸢美人似乎是鱼拂衣宫里的好姐妹,但疑似害得她孩子不保,还有,宫女不喜欢皇帝却喜欢侍卫。
要不要这么犀利啊?怪不得把皇帝生生给逼得往宫外跑,喝了媚药寻欢作乐,真够悲催,几天下来,折腾的身子也垮了,莲生不禁摇头,这些还是少知道点微妙,小命要紧。
其实医女的工作不多,就是翻翻药草,捣捣药,有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除非上头的主子吩咐,带头的医女一般不会来烦莲生,直到月上柳梢头莲生的手也没沾过药草。
夜风掀动着莲生的衣带,扑扑的打在假山石上,一两朵夹杂在其间的花朵在风中摇曳,远处只有一点宫灯的柔光,一丝一丝的渗透进漆黑的夜色里。
微光中,莲生看见花魁浅浅一身素衣行踪诡秘地翻出了宫墙,几乎下意识里,抬脚跟上,此刻的浅浅哪里还有之前弱不禁风的模样,身手敏捷地穿梭于高低起伏的宫殿之间。
她是要去见白泽吗?莲生犹豫着,这样跟下去极有可能会见到他,如果遇见,要怎么办?瞬间心里像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出。
思索间,莲生才反应过来,人被自己跟丢了,或者浅浅只是藏在附近?轻轻推开面前宫殿的门。光线昏暗,房梁上挂满了蛛网飞絮,桌椅案几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莲生慌忙躲在一团满是灰尘的纱幔后,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人,待到他关了门转过身来,莲生才看见他脸上是一张木雕鬼脸。
木雕鬼脸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精巧的黑色罐子,走到隐蔽的一角,伸手揭开一堆杂草,下面是一个大的水缸,然后将那罐子里的东西轻轻地倒入缸中。
莲生憋着气快憋不住了,这些脏的纱幔上满是灰尘,不断地钻进她的口鼻,没忍住一个喷嚏打出,打破了大殿的死寂。
“谁?!”
木雕鬼面拈起一片废旧的香片,远远地掷来,香片本是轻巧之物,居然平平地飞出,不偏不倚地冲莲生眉心飞来,幸好她及时跳出纱幔。
“是你?”有一丝惊讶。
“你是……”对面的人显然认识自己,但莲生不认识他,思忖间手便被拉起,被半拖半拽出了门。
大殿的门再次合上,一面墙壁轻轻转动,花魁浅浅走了出来,偏头向身后的人问道,“用不用我跟出去看看那人是谁?”
“不必,”地上的影子里衣衫随风徐徐飘荡着,窗外的湘妃竹,沙沙的响动,寂静空旷的宫殿里白泽清雅地声音响起,“从小到大,知道这个地方的除了我,就只有他。”
第六十一章:你死我活
在木雕鬼面具被取下的一刹那,墨色的眼睛直视着莲生惊愕的表情,一瞬不瞬,仿佛想抓住她脸上那一刻的每一个神色。
错愕过后,莲生慌忙行礼,“民女……民妇,拜见……”面对这个变幻莫测的皇帝她都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了。
还没拜下就被对方托了起来,莲生偷瞄了一眼,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怎么样,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难道你真的认为朕是一个骄奢跋扈、独断专行、夜夜笙歌纵情声色的废物皇帝?”
摸准了皇帝陛下现在处于心情平和时刻,莲生终于松了一口气,“额,民女不敢,只是没想到陛下您,这么晚还神神秘秘地跑来这个地方。”
“如你所见,朕是来处理这个的。”皇帝将刚才那个罐子递给莲生。
莲生还没接过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熬药的医女都是韦仲韦相挑选来的,他这个汉阳无权的襄王被拥立为皇帝后也不甘心被韦仲所控。
“你怀疑这些药……有问题?”莲生偏头问道,“那你的病……”
其实他倒药的时候她就应该清楚了,他是在装病,只见他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抬起来给莲生看,那双原本枯瘦、皮肤细薄得透出血脉的手已经变得光滑无比,甚至比莲生的手指还好看。
还真会伪装,莲生暗自咂舌。
“想不想听故事?”年轻的皇帝的手握紧栏杆,突然吸了一口气,眼睛没有看莲生,仿佛在眺望很远的方向。
莲生知道圣命难违,即使不想听也得听,可心里一直在叫嚣着:您别讲了,我越知道的多越危险,我不想搅进这场纷争的啊。
不过显然皇帝陛下不愿意随便关上想要诉说的**,有些落寞的声音响起,“其实当年我原本就是以汉阳质子的身份进宫的,那时度日如年、如履薄冰,因为如若我的父王在汉阳图谋不轨,局势一有什么变动,我这个质子的人头就会被放到金盘上,被送回故土。”
手指不禁握紧了罐子,这点莲生倒是没有预料到,他的少年时期原来是这么度过的。
“直到有一天我来这里,”皇帝转身指了指莲生身后的宫殿,“这里原来是个佛堂,我发现了另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不对,应该是比我还惨的人,一对住在冷宫里的母子,我虽然每天活得心惊胆战了些,但好在衣食无忧,可他们一个是先帝的女人,一个是皇子,竟然没有饭菜果腹,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偷供奉的食物。”
莲生想到了刚才他用香片当暗器,才反应过来这里原来是一个佛堂。
“我们的情形差不多一样,我是质子,他是落魄皇子。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他会来这里偷东西,我会放东西,就这样过了很久,心里其实把他当做一个好弟弟的,直到有一天一个内侍端来了一壶毒酒,他让我们两个人互相残杀,等到谁先倒下就要喝了那杯毒酒。”
莲生心底升起一股愤然,这样还真够没人性的,但好像忽略一个问题,喉咙一滞,急忙问道,“结果你杀了他?”
皇帝微笑着摇头,眼睛瞬间明亮,“不,我和他一起杀了那个带来毒酒的公公。”
听起来有些骇然,但群狼撕鹿,如果他们不这样,在如此的世间里恐怕注定是要被牺牲的吧,即便是那些所谓的高风亮节的当权者,其实不过也是一群嗜好权力和鲜血的残虐之徒。
不过还好,莲生庆幸还有一对兄弟能如此反抗,忽然间长长松了一口气,“你们真的是好兄弟。”
“是么?”他嘴角又浮起了一丝笑意,一瞬的神色变得分外温和,“或许是吧,在那时候或许是……人只有在什么也不懂的童年时才是最可爱的,一旦长大了,心魔也就生出来了。”
“心魔?”莲生愕然。
“我此生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是被他所伤,一个是我的挚爱鱼拂衣,一个是我的母妃。”
鱼拂衣?这个名字一出现,莲生顿时全明白了,眼前这个皇帝所说的好弟弟竟然是他,同样是皇子,同样是被关在冷宫,同样和一个叫鱼拂衣的女子有交集的只可能是白泽。
“哈哈哈……很诧异吧?”叙述的人忽然大笑起来,转头看着怔怔发呆的莲生,眼神渐渐变成了冰,“你想象不出来吧,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两个人,生来就注定会被推到对立的一面,我们不是兄弟,不是亲人,甚至连朋友都不该是,注定要势不两立,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躲在树后的浅浅回头看着刚才还没有表情的白泽此刻竟然惫懒地笑起来,笑容竟似出自真心,没有半丝讥讽。
“没想到这么些年的权欲、杀戮、阴谋、背叛还没教会你什么是皇家的兄弟。”白泽广袖一拂,转身离去,不像他平日的温和,竟生出几分傲然,睥睨天地、不容人质疑的决绝。
第62章:勾引男宠
立于桥上,四周静谧,水般月色。听夜风吹拂耳边散发的细碎轻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更漏点滴,莲生目送着皇帝落寞的背影不禁叹息,刚要转身就见一身黑衣的韦大公子韦侍卫将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愧为皇帝的侍卫,速度和手法都很快,快到莲生都难以防备,果然听了秘密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是听了皇帝的秘密。莲生看着韦侍卫那张寒冰一样的脸,心底的寒意一寸一寸升起,恐怕命不久矣。
“你知道的太多了。”韦侍卫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手腕一转,剑锋划过,莲生闭上了双眼。
只听叮的一声,韦侍卫身子一侧,手腕中箭,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莲生偏头才看见是一身白衣的有狐。
月光下立在桥的另一端的有狐的衣衫随着晨风徐徐飘荡,飘然出尘。
莲生怔怔地看着有狐,没注意到背后手已经受伤的韦侍卫一脚将她踢向对面的有狐,莲生就这样被当做武器踢了出去,韦侍卫也趁机逃走了。
有狐忙伸出双臂去接她,只是这一坠势实在太猛,莲生的身子撞进了有狐的怀中,两人一起倒下,向一边滚去。此处正是桥的一个缓坡,两人直向坡底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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