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进过屋子?”司若弦问得很平静,但那声音却冷得令人生寒。
众人点头。
“有没有人动过床头的白色包裹?”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声音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
众人摇头。
没人承认?司若弦眯起眼睛,走到两排下人面前,如激光一样的厉眸一一扫过,吓得所有人都颤抖起来。
她学过心理学,从人的肢体语言能看出是否在撒谎,事实证明,她扫了一圈,个个都怕极了她,本能地颤抖,却没有一个人反常。
“除了你们,还有谁进过屋子?”只要不曾犯错,她自是不会为难他们,声音很明显地温和了一些。
众人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都想清楚了?本王妃的耐性有限。”平静的话语,透着浓浓的危胁。
众人默,一直低垂着头,没人开口,也没有摇头,似乎都在仔细的回忆。
“到底什么事情,让王妃如此大动干戈?”沉默间,夜城歌与夜城浩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看到站了两排的下人,夜城歌不禁挑眉。
这个女人,就不能安分点?身子没好,又闹这么一出。
“没什么事,只是找一件东西罢了。”司若弦说得云淡风轻,语气却是那样冰冷。
夜城歌皱眉“什么东西?”
“琴。”司若弦吐字如冰,眸子里掠过杀气。
夜城歌心里咯噔一下,转而凌厉地扫过众人“谁拿了王妃的琴,自己送回来,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被本王查出来,后果自负。”
众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手下留情,我们真的没见过王妃的琴。”
“没有?”夜城歌声线又冷了几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耐性快耗尽的征兆。
“除了你们,还有谁来过这边?”在众人还未回答之前,司若弦开口问道。
众人摇头。
夜城歌脸色又沉了几分“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夜城浩震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八哥对王妃如此在乎了?
夜城浩并不知道司若弦是“天下第一琴”,亦不知道丢掉的是玄音琴,在他看来,夜城歌如此生气,只是为了要找回司若弦在乎的琴,从而让她开心。
众人再次默,吓得颤抖得更加厉害,气氛一时变得很是紧张。
“既然没有人看到其他人来过,那你们每个人都脱不了嫌疑,在本王妃找到琴之前,你们就好好地在监狱里呆着吧,或许,里面的清幽能让你们想起什么。”司若弦的声音很轻、很淡,却没有一丝含糊,无情的宣判直接将众人打入地狱。
“王妃饶命呀。。。”几乎在司若弦话音落下的同时,众人纷纷磕头求饶。
司若弦是什么人?看到人死在面前都不带眨眼的,只是几个响头又如何能令她心软?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心狠,要知道,天下间,想要玄音琴的人太多了,纵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弹奏玄音琴,但若落入不怀好意的人手中,也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到时,争夺,厮杀,会死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夜城歌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个的后果,心里的怒气很盛,敢在他王府偷东西,最好别让他查出来是谁,否则,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好过。
于他而言,司若弦的惩罚算是轻的,所以,并不反对。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夜城歌不想再看到这些人垂死挣扎。
话音落下,一众侍卫涌了进来,一人扯一人,毫不留情地往外拖。
恰在此时,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奔进,扑通一声跪到夜城歌的面前,哭道“王爷,您去看看姑娘、救救姑娘吧。”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连蓉的贴身侍婢。
司若弦微微挑眉,这个女人又要唱哪一出?
夜城歌冷着一张脸,问“怎么回事?”
侍婢被夜城歌吓到了,但还是哭着道“姑娘早上还好好的,下午突然来了兴致弹琴,但一首曲子还没弹完,人就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那琴是通体白色的玉琴?”
弹琴也能弹得口吐鲜血,昏倒在地,若不是伤得很重,就是那琴有问题。
司若弦眯着眼看向那侍婢,眸子里掠过浓重的杀气,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好可怕!侍婢不禁缩了缩脖子,如实回答“是。”玩道这前怎。
闻言,司若弦眸中的杀气更浓,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
夜城歌也是一惊,哪怕没有见到那张琴,但他已经可以肯定,绝对是玄音琴,普天之下,也只有玄音琴有那样的威力。
夜城浩也看出了不对劲,司若弦眸子里的杀气着实震慑住了他,心里的疼痛极速蔓延。
他认识的司澈,不应该有如此浓烈的杀气。
不过十几日未见,到底是哪里变了呢?她不是不会功夫么?
“王爷,你真该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司若弦说得咬牙切齿。
“今日的事情,谁敢说不出,本王要了他的脑袋。”夜城歌冷厉地扫过在场的丫环、仆人,危胁道。
“奴婢(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众人也聪明。
夜城歌一个眼神,示意侍卫放了他们,再次抛下一句话“当然,若是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本王不介意帮帮你们。”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谁敢乱说一个字,他就割了谁的舌头。
“王爷,风度。”司若弦淡淡开口。
夜城歌脸色再次沉了几分,他真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刚刚是谁一脸杀气,要拿他们开刀?现在跟他讲风度?真是见鬼。
见得夜城歌阴沉的脸色,司若弦选择无视,转而淡淡看向连蓉的侍婢,道“带路。”
那侍婢心里有些害怕司若弦,但还是转而看向夜城歌。
司若弦怒,眉目一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冷笑道“怎么?一个小小侍婢也敢违抗本王妃的命令,依本王妃看,你也不必再在王府呆下去了,一会儿,你就跟着你的主子滚出王府。”
夜城歌看向司若弦,不置一词,心里想的是:本王太纵容这个女人了?自从她的身份在他面前摊开,自从亲眼见到她杀人不眨眼,她就褪下了以往的伪装,变得狂傲、邪肆、嚣张、霸气,很有一种女王睥睨天下的感觉。
夜城浩看着司若弦,心里说不出的心疼,眸光复杂得难以言喻。心里却疑惑: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是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让她变成如今这样吗?
素锦看着司若弦,一脸崇拜,心里快要唱起歌来,那种自豪感不言而喻。这就是她的主子啊!
侍婢看向司若弦,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眼不可置信,她刚才说什么?让她跟姑娘一起滚出王府?她是打算赶姑娘出府?王爷会同意吗?
司若弦也懒得理会他们,她现在只想见到玄音琴。
连蓉所住的悠然苑是一个独立的小院,环境清幽迷人,冬韵未散,腊梅朵朵盛开,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秋叶凋零,冬已变作枯枝,这悠然苑的树木却尽是四季常青之物,一眼望去,真是说不出的美。
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应有尽有,最难得的是,苑中往左拐种着一片翠竹,风过,翠竹集体弯腰,如浪涌般,一浪盖过一浪,尖细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很是赏心悦目。
不得不说,连蓉的待遇真的很好。
说不出为何,司若弦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风景随意欣赏一下就好,琴才是关键。
连蓉的主卧在苑中,四面皆是风景,很好的构思。
侍婢推门而入,司若弦、夜城歌、夜城浩紧随而入。
木质雕花大床上,连蓉静静地躺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犹如白纸,眨眼看去,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玻璃娃娃,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距床不远的一张条桌之上,一张通体白色的玉琴赫然躺在那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打在琴上,泛着冷然的光。
那不正是玄音琴吗?
司若弦走近玄音琴,仔细检查了一遍,当看到琴弦上未拭净的一点嫣红之时,脸色瞬间暗下,褐色的眸子里流动着浓浓的怒气。
“谁的血?”清甜的女声透出浓浓杀气,可见司若弦的愤怒。
“是。。。是姑娘的。”侍婢吓得浑身颤抖,差点双腿一软,就那么跪了下去。
司若弦微微眯眸,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连带着室内的温度都降到了零点之下。
“若弦。。。”夜城歌及时拉住了上前的司若弦。
连蓉再多的不是,她终究是救过他的命,他不能妄恩负义。
“怕我杀了她?心疼了?”司若弦冷笑,用力甩开夜城歌的手。
“你冷静点。”夜城歌沉声道。
司若弦的双手,曾经沾上了多少鲜血,他不想去管,也管不着,但今后,他希望她的双手干干净净。
司若弦微眯凤眸,一脸狂傲“你凭什么命令我?”
“她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难道你还要一剑杀了她吗?”夜城歌有些激动了。
司若弦冷哼,犹如掌握一切的王者,狂傲不可一世“没死算她命大,敢动我的琴,简直是找死。”17135467
“司若弦。。。”夜城歌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