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你敢带,我也不敢去的……”
他晓得她想起了之前嵩山城的情形,所以故意分她之心,说的像要见家长……花似锦微微面红,一别脸儿装做没听懂。
云母遥遥看着两人,只是微笑,耳边忽似微风拂过,一个声音似乎从心底里问出来:“一切都很好,这世上,你已经没甚么好不放心的了,是不是……”
“是啊,”云母轻叹,喃喃自语:“儿子长大了,我也放心了……只要他们好好的,我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一只无形的手拈起一个法诀,在她身体中缓缓游走,无形的气息自她身体中缓慢逸出,极从容却又极迅速。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修士的魂魄气息会储存于丹田,后融汇于内丹,印堂为门户。但寻常人却会散于身体三脉七轮之中。
一直到魂魄俱被抽空,云母身子一软,脸上犹挂微笑,却随即重又站直。他的眼神掠过那边的两人。相距只有十几步,他们仍旧谈笑,并未察觉,他便微微一笑,仍旧走来走去,毫无半分异样。
云知处和花似锦都是修士,但云母却是寻常的弱女子,长在野外过夜实在吃不消。所以三人商议了一下,还是进了药王城,挑了个临近城边的客栈。花似锦一来顾及叶非花只怕尚不死心,二来嵩山论道大会之后,只怕也有不少人认识她,想用明辅教的幻形幻影之术扮成别的模样,却无论如何都不成,没奈何直接涂黑脸扮了男装。
三人进城时,时辰已经近暮,进了客栈,要了边角处的两间上房。草草吃过晚饭,上了楼,云知处回头看了一眼,云母便笑道:“我同锦儿住一间罢。”
花似锦虽然很想跟云知处说说话,可是当着云母,总不好说我要跟云哥哥一间,何况云母手无缚鸡之力,也的确得有人照拂保护。云知处便道:“那是自然。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花似锦随着云母进了房,小二送进热水,花似锦笑道:“伯母,您先洗,我刻几枚简单的玉符出来。”
云母应了,笑道:“又要刻甚么符了?”
花似锦已经取出饕餮牙开始雕刻,头也不抬的笑道:“云哥哥必要入定,准备晋阶,我帮他布个防护的小阵出来。”
云母仍旧应了,花似锦刻的只是寻常玉符,数枚才布成一个小小阵法,所以每一枚都十分简单,不过半个多时辰已经全部刻完,站起来吹了玉屑,便笑道:“我给云哥哥送去,马上就回来。”一边就推门出去,果然很快转回,见云母坐着不动,有点稀奇,道:“您不洗澡吗?”
云母一怔,急含笑道:“我乏的狠了,全身都痛,不洗了,你洗罢!”
花似锦应了一声,关好了门,便开始脱衣,云母坐在身后椅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脱了身上的男装袍子,便是一身贴身的衣裙,剪裁细致,勾勒出了纤细曼妙的腰肢,脸上涂上了一层淡墨,愈衬的眸清如水,皓腕如玉,裸露出的颈子细嫩的豆腐一般,说不尽的肤光玉润,欺霜赛雪,便是画中人儿,也没有这般美好。
他直看的目不转晴,花似锦随手除了鞋袜,露出雪腻的一双小脚,他竟不由得喉口干涸,想起龙华幻境之中,那种滑腻如脂的触感,似乎手儿略暖就能将她化了一般……
花似锦一抬头,看她神情,便是一怔,小脸儿泛红,急道:“伯母!”
他猛然回神,急溢出了一个笑:“天狐果然美貌……”
她更是羞的抬不起头来:“伯母……你……”看他眼神几乎带着贪婪,她不由得双手掩了衣襟:“伯母,您别这样看我。”
他急含笑道:“傻姑娘,给我看看又能怎样……”
花似锦又羞又急:“您快点回房休息吧!您再这么看着我,我……我就不洗了!
他怕她怀疑,只得站起身来,回入内室,隔着一层软绸帘子,听着外面水声渐起,宛如溪水潺潺,动作极轻,只听着那声音,也似乎可以看到,那曼妙雪胴滑入水中,漆黑的发丝飘拂,雪腻柔荑撩起水,浇在丝滑的身体上……遥想那情形,怎一句活色生香了得!
他手指一搓,就想施个透视诀,瞧瞧这般销-魂美景,可是终于还是顾及到云知处就在隔壁,他的境界与进阶并不十分合乎常理,几乎不可捉摸,灵识又极强大……万一察觉到法力波动……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了,咬了咬牙,翻身躺在了床上。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她洗完了,踩着木矶出了浴桶,拿布巾抹干身体,着了衣裳,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坐在窗前。他缓缓眼张一线,她正略略侧身弯腰,用象牙梳梳理着极长的黑发。
她身上换了一件嫩绿色的裙子,竟似乎鲛绡所制,极为轻薄柔软,细细的贴着腰肢,她本十分清瘦,却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那小腰儿不盈一把,湿发略略打消了衣衫,侧身时,几乎能看到那胸前小小茱萸的凸起……果然天狐都是绝世***……
看她梳好了头发,又取出几枚玉符,在房间四周细细布好,这才吹熄了烛火。他急闭上眼睛,隔了不大一会儿,便听她脚步细细悄悄,走到了床前,轻轻掀开被角,躺了下来,处子幽香合着清幽暖香直钻入鼻子,直叫人心旌摇曳……他竟口干舌燥,缓缓的向外靠了一靠,略略翻身,便直靠在了她的身上,她急避了一避,悄笑道:“伯母,吵醒您啦?”
那般的吐气如兰,软软撩拨……他做出刚刚醒来的样子:“没有。”一边仍是缓缓靠近,只隔着一层薄衣,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肌肤的幼滑,那般求之而不可得的煎熬,竟比伸手触摸还要***十分……他本不是为风月而来,可是,此情此境,便是铁石人儿,也难免心猿意马……
他忍了许久,才缓缓抬手,假做理了理她的发,一边就顺势把了她肩,那香肩细小柔滑,圆圆润润,握在手中,只觉心头火热渐起。她在黑暗中轻轻一笑,眨了眨水亮的眼睛,小声道:“伯母,您说些云哥哥小时候的事情给我听,好不好?”
他一皱眉,立刻就想说这种事有甚么好说的,可随即回神,模仿着云母的模样,慢慢绽开一个柔软的笑,慵懒道:“所有的小孩儿,小时候还不都是一样的?”
花似锦全无察觉,讨好的向他偎一偎,小声央求:“就说一点点就好……”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不动声色的向下,心头渴望,动作却不敢有半分孟浪:“怎么了?锦儿怎么忽然想听这个?”
花似锦顿了一下,娓娓的:“我想知道云哥哥是怎么长大的,我想知道有关他的所有事情……伯母,我现在……嗯,我之前受了一点点伤,有的时候会反应慢些,云哥哥虽然不说,心里一定难过的很……所以我想,我多听一点他的事情,就当重新认识他一次……岂不是好?”
他竟不由得一怔,侧头看时,她正张大了眼睛,宛如雪玉琉璃一般的绝美小脸上,神情微微凄惶,眼中却清澈的像泉水一般,黑白分明,竟无半分情绪。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他曾抽取她一魄,令她忘情弃爱,斩绝七情六欲。可是今日见时,她言笑炎炎,竟似乎与之前没甚么不同,一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她只是在假装……假装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花似锦,有喜怒哀乐的花似锦……难为她竟装的这么像……
有一瞬间,他几乎要后悔,后悔他毫不犹豫的抽取她的魂魄……可随即掌下的肌肤柔软香暖到不可思议,他的手终于还是忍不住滑下来,想要抚向那绵软……她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伸手轻轻挡开了他的手。他便顺势握了她的素腕。
他掌心火热,她觉得不舒服,悄悄抽开,与他离开一点。他不好太过迫近,只得停下来,一边柔声道:“莫想太多……澜儿并非无情之人,不管怎样,又怎会嫌弃你。”
“我知道,”花似锦侧了脸儿一笑:“我不是怕他嫌弃我,我是怕他心疼。”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伯母,您就说一点点嘛,好不好?”
她满面娇嗔,吐气如兰,他不由得一僵,可是两人这样面对面,他也不好再伸长手臂假做抚弄,只得悻悻的收回了手,想了想,才笑道:“这些事,不如你还是去问澜儿罢,我讲多了反而不好。”
她忍不住翘起嘴巴,小孩子一样抱怨:“可是云哥哥很忙,他抽点空陪我一会儿,回去就要加倍用功……你看,他总是忙着修炼,忙着学药术……最早遇到他,他忙着历练,忙着做好一个云家大少……后来在药王阁,他又忙着做药师,想早点儿晋级八阶,好拿回去云氏宗族……现在,他又在努力,想让自己对的起将来那个神仙的身份……”
她忽悟失言,急停下来:“对不起伯母,我乱说的,您别介意。”
他微微凝眉,遂展颜一笑:“你都不介意,我有甚么好介意的?可是锦儿……你有没有想过,紫微大帝何等身份,他真的会带你回九天界么?”
花似锦叹了口气,“云知处就会……紫微大帝我就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稀罕……横竖我也活不了多久,他做云知处陪我到死,再回去做紫微大帝,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