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点头:“他命中缺土,城字不错。”
女人似乎有些惊讶——这个女孩这么小,居然懂这些?
安国梁做好鸡蛋,端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走了。他奇怪地看了一眼,把鸡蛋开水端给自己堂客,又逗了逗刚刚吃饱奶的儿子。直到天亮了,他发现院门竟然是反栓的——他放那个女孩进来的时候,确实栓上了院门,但是她出去之后怎么栓上的?
怕吓着自己女人和爹妈,他再也没说过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要提一下时间段,文中投胎的设定,不是说从怀孕那一天算起,十个月出生。如果阴德足够的话,也可以人家已经怀到八九个月了,反正孩子还没出生之前去投胎就行。所以这里笑哥虽然转世了,但是时间过去得并不久。
应果儿那一胎还没生,就酱紫。
另,上章笑哥打电话给菜菜,菜菜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曾经在菜菜刚刚死掉,笑哥就曾经假装重伤,骗她出来为她庆祝忌日。具体章节渣一也忘鸟……
☆、春浓情义薄
第二百零九章:春浓情义薄
次年三月,桃花盈盈盛开。燕小飞接手星宿厅特助的工作,已经相当娴熟。他本身能力就不差,燕重欢的首徒,悟性那也是不容质疑的。只是对于秦菜生活这一块,他是怎么也做不到谈笑那种程度的。顶多想起她没吃饭给她叫个外卖。
而秦菜慢慢地就修习了辟谷之术,她的身体本就以异眼将养,再佐以自身阴气平衡。而辟谷讲究的正是食气而生,于她而言没有难度。知道这种变化,燕重欢狠狠教训了燕小飞一顿,可惜燕小飞实在是不能够不择手段地去讨好她。他讨厌秦菜,虽然屈服也满心不甘。
阳奉阴违是小人行径,他纵然想,也做不来。
三月底,应果儿终于将要生产了。头一天秦菜查看天道的时候,还是母子平安。第二天夜里就出现异象——果然是有人试图改变天道,肯定是令应果儿不能顺产。秦菜的反应非常淡漠,第二天,她支走所有侍候应果儿的医生、下人。应果儿开始阵痛的时候,只有她守在身边。
孩子胎位不正,果然不像是顺产的模样。秦菜就站在她床前,看她疼得汗湿重衫。然后她打电话给沙鹰,字句冷静:“我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男孩。”
沙鹰微怔,但立刻答应下来。
应果儿抓住秦菜的手,面目扭曲:“叫医生!你想谋害我的孩子!!”
秦菜伸手去摸她腹中,果然毫无生命的气息——是个死胎。怎么可能那么多医生护士测不出她怀的是个死胎?谁在改变天道?她望定床上的应果儿,突然现了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你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怎么办?”
应果儿虽然疼痛,但是意识还是非常清醒——她毕竟也是一名判官啊。她用手摸了摸腹部,也是心下一沉——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这个孩子能够带给她的地位。她望向秦菜,刚出现阵痛,分娩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二人想办法。四十多分钟之后,沙鹰果然过来。他非常小心,孩子用一个大药箱拧过来。
很是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这时候睡得也很香。秦菜把它从药箱里抱出来,一脸怜爱地为他穿上已经准备了好久的小衣服。应果儿咬咬牙,她终于明白了秦菜的意思:“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没有心跳。”
秦菜一笑,魔魅般蛊惑人心。
虽然两个孩子只活了一个,但陆少淮还是非常开心的,而且更宝贝活下来这一个。孩子取名陆鸿煊,意为兴盛光明。他重重嘉奖了秦菜,更是无限温存地抚慰了应果儿一番。应果儿忙着坐月子,她要尽快恢复自己的身材。
陆鸿煊非常健康,秦菜对他也非常照顾。
而这是陆少淮的长子,岂有不重视之理?他的奶妈一共有四个人,二十四小时医生常备。但是孩子从未生过病,最多就是一次吃多了呕奶。当晚都一点多了,陆少淮匆匆起来,最后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天。
他的满月酒,人间自然所有高层都有参加。陆少淮觉得逍遥阁这种地方阴气太重,对孩子不好。特别在外选了东篱下会所,为陆大公子做满月酒。
当天,应果儿兴致勃勃地收拾整齐,却一直没有接到陆少淮送过来的衣服首饰。她开始觉得不对——孩子的满月酒,她这个当母亲的总要参加的。陆少淮怎么着也应该送她一套衣饰才对啊。难道时间改期了?
她从房间里出来,正遇上陆少淮,他手里抱着孩子,正和秦菜说着什么。奶妈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这简直……像一个三口之家。应果儿脸色一沉,她之前一直不解白芨为什么会看上这位先知,如今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她即使穿着自己的本体,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如同覆于青山之巅的白雪,冰冷遥远却又莫名地娇艳。
她快步走过去,想从陆少淮手里接过孩子。陆少淮明明见她伸手过来,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应果儿当然不能同他抢,只得又缩回了手。她很快又绽出一脸盈盈笑意:“少淮,今天在东篱下给咱们孩子做满月酒是吗?”
陆少淮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应果儿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又问:“那……车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呢?”
陆少淮把孩子递给身边的奶妈,语气完全理所当然:“今日你就不去了,果儿,现在人间情势未稳,孩子只能暂时认先知大人为母亲。这也是为了他好,让他有个光明正大的出生来历。”
应果儿如遭雷击,立刻看向秦菜,转而又凝视陆少淮,语声失了温柔之意:“那我呢?我算什么?”
陆少淮替孩子拉好小毛毯,连神色也没变一下:“你是本座的功臣,我又岂会忘了你的好处?安心吧。”
应果儿怎么可能安心?顷三画大江的水也浇不灭她的怒火。她转而望向秦菜,怒极而笑:“你真是好样的,居然利用我为你作嫁衣!”
秦菜表情如常,连脸都没有红一下:“不过是情势所逼,你既为孩子生母,便当为他考虑。岂能为一时名份地位,累他一世?”
“你凭什么教训我!”应果儿用力推开秦菜,声音渐响,“你不要忘了,这孩子……”她刚想说什么,转而看见陆少淮,又快速接道:“这孩子可是我十月怀胎、亲生的!!”
她真的是气极了,几乎可以看到在秦菜眼中化开的笑意——孩子不是陆少淮的。她知道,可是她不敢说。欺骗这种事,她可也是有份的。当时怎么会就被蒙了心!
秦菜示意奶妈把孩子抱上车,她今天穿了一身朝霞色的旗袍,外面套着白色的皮草,耳边首饰显然都是陆少淮送的,正好配这一身华贵的妆扮。陆少淮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腰,两个人一同上车,很快驶离了别墅。
应果儿气疯了,是真的疯了。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美梦,千辛万苦怀胎生子,到头来居然要认别人作母亲!怪不得这个女人对她这么殷勤,可笑她居然还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想讨好她!
她回到房里,将桌上白玉的水果盘用力掷在地上。哗啦一声响,一地碎玉残渣。她狠狠地跺了那些残渣好几遍,恨不得那是秦菜的脑袋。
而不多时,外面突然又有来客。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芨,他可真是个稀客。
她虽然气愤,但对白芨的畏惧仿佛天生的——她在白芨手下太久了。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过了一阵才问:“你怎么来了?”
白芨是个不会客气的人,他走进来,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坐下来,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才说话:“她让我来的,安抚一下某人。方才我觉得不需要,现在看来,倒真是有必要。”
应果儿冷笑,白芨和秦菜的关系从来没有瞒过她。那个她指的是谁,不必明言:“当然有必要!她抱着我的儿子,享受着我应有的荣耀!”
白芨点头,起身走到应果儿面前,应果儿被他看得发毛,但终究心中有气,不肯服软。
白芨缓缓伸手,抽掉她睡衣上的腰带,扬手挂在别墅上空,水晶吊灯的花架上,然后作了个手势:“过来。”
应果儿猛然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白芨态度冷淡:“我不习惯安抚人,何况是你这样的人?既然如此,你挂上去,我此行任务也算达成。”
应果儿额头全是冷汗,这时候的她骤然清醒过来——就算她再不满,再生气,再委屈,地位不平等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资格讲求公平?如果一味这么闹下去,即使今日秦菜不派人杀她,陆少淮终有一天也会厌烦她。
她咬紧嘴唇,用力干咽一下,突然就换了表情:“判官长教训得是,这几个月,果儿忘我了。”
白芨转身就离开了别墅,应果儿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陆鸿煊的满月酒非常圆满,陆少淮心情极好,难免多喝了几杯。但他是什么人,自然有人照管。秦菜抱着陆鸿煊穿棱在人群之中,接受所有人的祝贺。纵然有人仍心存不满,却也不至于公然表露。这场酒宴,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