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感情缺失,乍见裴老头子现衣服天下父母心模样,她心中涩涩,就像是被沸水泡过茶叶,沉沉浮浮,浮浮沉沉。
光与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艺术家。老头子脸一半笼黑暗里,一半被橙红灯光镀上了一层温暖色泽。
抬头纹,眼角纹,白花花鬓角白花花胡子,让月白刹那间有些恍神。
这就是父亲么?
提及裴f,老头子一刹那间变得苍老,风呼啦呼啦吹着,顺着那些语音,一并传入了月白耳朵里。
第二十三章 小裴裴的故事
裴f娘亲一生下小裴裴便死了,就是小说情节中老爱使用难产,后来小裴裴有个四五岁时,被稍微大一点孩子揪着小辫子叫:
“裴丫头,羞羞羞!长着机机扮女娃,有娘生没娘爱……”
那时候小裴裴还处于分不清自己是男娃女娃阶段,但是对于自己被扒开裤子让人瞧去小丁丁这一事件,第一次有了小小愤怒。
小裴裴带着委屈回家告诉爹爹。
大家闺秀就要有大家闺秀模样,别成天出去和那群混小子野!
吹胡子瞪眼裴老爹脱下鞋啪啪打小裴裴屁股上。
阿爹这一教导终于让小裴裴确定了自己女娃身份,哇哇哭道:“爹爹,女儿再也不敢了哇哇……”
裴家丫头从此真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裴老爹看自家孩子小小年纪便是一幅深闺怨妇凄惨模样,一时觉得自己儿童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很,裴亦出现了,据他爹说这个孩子是他爹地里捡来。
裴f盯着小黑娃子一双黑黝黝眼睛,后来岁月里对镜自怜时候曾不止一次感叹:
“你皮肤怎么就这么好呢,当初不是黑不拉几么?”裴f越想越肉疼,吧唧一下脸上贴黄瓜掉了一片。
为了保护自己柔弱女儿,裴老头子还重金请来了当时有名剑客来教导裴亦。
后来事情有些超脱裴老爹预计,明明小时候小裴裴整天汤药不断,一根手臂被针扎成了蜂眼,怎么如今这么生猛了呢?
是,生猛。
长得一幅楚楚少女模样,却总是舞刀弄剑,看得裴老爹小心肝一颤一颤。
想到当年教导裴亦老师见到小裴裴那副狼见到小肥羊模样,裴老头看着夜空稀疏星子,一如同自己发丝稀少脑袋,感叹了一句“缘分啊。”
至于为什么小裴裴硬是被裴老爹扭曲了性别,谈到这里时裴老头便是一阵唏嘘。
这不得不说一说裴老爹了,想当初他年轻那会,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游历了大江南北集算命测字看风水,驱得小鬼通得了神裴半仙。
后来裴他爹遇到了裴他娘,便改了行做生意去了。
生意做得是顺风顺水,裴老头却是不忘自己老本,小裴裴还咿咿呀呀找奶喝时候,便为自己心爱儿子算了一挂。
后来后来,心爱儿子就变成了心爱女儿。
裴老头说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小裴裴,便又是一段心酸史。
他自从自己发妻死后便未再婚,那时候裴老头,应该称为裴公子,也正是风华正茂,加上腰缠万贯,成了多少女子心仪对象。
裴老头叹了一句,f儿那是继承他优良血统,就是倔,就是认死理,认定了一个人准得搭上自己一生了。
再看看月白神色,哎,这个短命福薄相,怎么能够让f儿娶了她落得和自己一个样子呢。
况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月白拥有天人一般叶菩提,怎会将目光再停留f儿身上?
难道f儿会孤独一生?我裴家从此绝后?
裴老头越想越难过,脑中又生出裴f小时候那些事情来。
孤单小裴f找不到随着师傅去学剑法裴亦,一个人便自己花园中玩起泥巴来。
挖坑,浇水,玩泥巴。捏一个胡子爹爹,捏一个裴亦,再捏一个小裴裴……嗯,一会再捏一个裴裴相公。
粉衣小姑娘衣服上不免粘上了泥巴,小裴裴却一脸开心。
嗯?她相公会是长得什么样呢。
一定不要像王二那样是个赖子头,裴裴相公一定是美人。
小裴裴捏得开心,面前四个泥人抱一起相亲相爱,不过有一个却没有脸。
“嘻嘻。”小孩笑得欢乐。
“f儿做什么呢?”那个时候帅帅裴爹爹走来。
“阿爹,你看这是我们一家人。”
“多一个是谁?”
小裴裴有些害羞:“爹爹,那是我家相公……”
“女大不中留啊,裴儿没长大就想找对象了?”裴爹爹捏了爹小裴裴红扑扑包子脸,挪耶道。
“那你看裴亦好不好?”
小裴裴嘟起嘴:“不好不好,裴亦是属于妙妙。”
妙妙是谁,小裴裴继养死了乌龟呜呜,小狗汪汪,蛐蛐跳跳……残害无数生灵后又一祸害对象。
“哈哈!”裴他爹大笑:“那好,女儿我给你算上一卦。看看你未来夫君到底是哪个混小子。”
之后事情就如同大家所想那般,裴老头恨不得断了自己手。
可是他挂像明明显示是f儿他二十岁那天遇到会是一个贵不可言人。
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裴半仙神算一世英明栽倒于此。没有一个形容词足以表达裴老爷子现内心懊悔情感。
“哎。”裴老头说得情不自禁,老泪纵横:“f儿要是随你们去了,我偌大家产又该谁来继承啊。”
感情老头子这是担心裴f一去不复返了,她可没有拐带少男习惯。
越想越伤心裴老头子不由长吁短叹,涕泪涟涟。
月白觉得自己是能体谅裴老头心情,但是事情毕竟不是落自己身上,即使体谅,感触也没有那么深刻。
第二十四章 失去踪影的两人
月白送走长吁短叹裴老头子,看了看寂静夜空,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神采。
第二日,她便拎了食盒向裴f院子走去,身后叶菩提眼神明明灭灭,到底没有说什么。
到裴f院子时候裴亦也。
一人舞剑,一人静静看着,那样子似裴f指导裴亦剑法。
“月姑娘,你怎么来了?”裴f见到一袭青色衣裙月白,立刻从软软靠树状态中直起身来,脸上带着止不住欣喜。
相反,裴亦停下手上动作,眸中是淡淡不喜。
月白刻意忽视了裴亦神色,对裴f笑道:“我做了一些千层糕,特地给你送过来尝尝。便寻思着给你送点过来。”
一旁垂手而站裴亦脸色有些怪异。
裴f粉衣楚楚,笑着接下了,眉眼中是满足与欢欣。
“裴f,其实我今起来是有事找你。”
裴f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暗淡,心都揪了起来。
“裴亦,你先下去吧。”
有几分不满男子恨恨剜了一眼月白,告退了。
风沙沙吹过树叶,明晃晃阳光竟是让人睁不开眼来。
“月姑娘……”裴f正想问月白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不料月白一下欺身上前。
水袖一扬,裴f来不及反应,月白便一下子拔下了他头上金钗,万千青丝洒了下来。
裴f一瞬间有些呆愣,他虽然是女子打扮,但是不如当下贵女一般梳着繁复精美高髻,只是用了一支金银络合钗子简单绾了起来。
“男子自当顶天立地。”
月白说着,娴熟为其束发,冠上玉冠,后用那只金钗固定。
“你已过而立之日,不必再着女装了。”
裴f知晓月白所说是他不穿女装活不过二十那件事。感受到那纤纤指自己发丝中穿梭着,他身子微微发抖:
“好……”
月白一笑:“父母,不远行。切莫等到失去时候才懂得珍惜。”
说罢月白将手中拎着食盒往裴f那一递说了声叨扰,接着脚步匆匆便回了。
剩下裴f盯着手中食盒,眼中凝聚着不知名波涛。
“少爷……”裴亦不知从何处冒出身来,脸上带着薄怒说道:“你为什么如此迁就那个不知好歹女人!?明明你讨厌便是吃千层糕!”
裴f菱唇抿了抿:“因为喜欢,所以情愿,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说着,嫣红唇一张一合。
拇指与食指捏合,轻轻拿起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月白打点好了一切,驾了马车次日一早便和叶菩提继续踏上去长安官道。
前日晚上便同裴老爷子说好了,天微亮,为了不惊扰他人,两人便从裴府角门出来。
月白舒了一口气,虽然说为了避开裴f悄悄摸摸缩走了,但也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
越往长安方向走,绿色便是越来越多,她心情也越发舒畅了起来。
因为地域原因,身上衣衫也渐渐薄了下来。
叶菩提挑开了帘子,看着窗外白鹭蓝天,转过头来温柔笑道:“马车速度比计划得很多呢,今天或者明天再换上大花野鸡号约摸九月中旬便可以到长安了。”
“到了长安便安好了。”月白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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