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这般他倒是快些射,只不过青灯这么脸红地做自个儿就湿的一塌糊涂,摇摆腰肢在他身上迎合,反而平添许多羞于启齿的欢愉。
成亲之后日子出奇地平静。
青灯想来,自己竟然就这么嫁给他了,迷离而恍惚,如人生短短一瞬的浮华。
所谓婚嫁与之前日子无异,倒是安详许多。其中变化不过是她挽起了长发,从少女变为妇人,她唤他夫君,其它人唤她一声宫主夫人,恭恭敬敬。
夜凝宫成了她的家。
日出日落,平日里堪伏渊依旧处理些城中事务,青灯与王安生一旁打下手。
她懂得虽不多,煮茶服侍倒还擅长,晚上红袖添香自个儿还觉得几分浪漫,一起用膳,一起散步,偶尔出宫在城里玩玩,去玉春楼与竹墨唠嗑一番,其间见到了叶宁的小娘子,当真是娇滴滴软嫩嫩的一个小姑娘,见叶宁时脸总是红红的。
叶宁将小姑娘肩膀一楼,帅气地朝青灯和堪伏渊跑了个媚眼。
房事上叶宁这姑娘一定在上头,青灯默默想。
亦或者去骨崖小筑扫墓看望小瓷,骨崖小筑永远是那个样子,黄昏时夕阳的橘红光芒照下来,如血一般铺染了光。亦或者去城外海滩。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夜风吹来,两人在海边静静坐着,她觉得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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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成亲了多不容易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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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成亲之后也算颇为清闲,她在院里种了桃花木,希望来年的时候能看到桃之夭夭,大夫说,堪伏渊是可以撑到明年开春的,只不知是否能看见了。
盛夏转眼而过,堪伏渊每日工作的时间渐少。
有时青灯在一旁念着折子,他书写不便,他说她写。久而久之倒也懂了一些,王安生曾说,拥盘龙印者为宫主,这般说来这夜凝宫的宫主其实是她。
言下之意,即便新任宫主上台,她也需在宫中多担待些。
青灯听罢笑笑。
秋天来了时堪伏渊咳嗽病症重了些,次次见血,青灯招下人搬来暖炉在房里头烤着,也不怎么见好。大夫吩咐的药房她日日去煎,他也喝,偶尔不愿的,倒是青灯去哄他了。
一日青灯朗朗念着折子,发觉久久没有回音,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倚在长椅上,长长的睫毛闭着,呼吸匀长,面容祥和。
他如今的身子,极容易累的。
青灯呆呆看了他一阵,搁下折子起身去拉他的手,她的手是热的,他的手是冰的。
一如最初的他和她,只不过,调换了角色。
她的手指头一点一点勾过他的手掌,再一点一点地握紧。最后捂住嘴跪了下去,眼泪潸潸而下。
她歇力压制哭声,只有皱成一团的小脸。泪珠子从手背滑下,一滴一滴滴在红绒金丝地毯上。
过了一日,青灯才提议休假。
她将一切打理好,王安生与常封那边也安排妥当才说于他听。
堪伏渊正坐于另一侧看书,方才抬起头,青灯又抢话说:“最近的折子我都有看,城里也无甚大事儿,又是贸易淡季,出去走走看看多好。”
顿了一顿,又补充:“我想回中原看看,和夫君一起。”
堪伏渊静静看她半晌,微笑,“好。”
毕竟他是什么都依着他的。
“有甚想去的?”
他这么一问,她倒是愣了,“唔,还没想好……”
她只是想和他一起出门罢了。
这儿虽是平静安宁,中原武林倒不是那么个回事儿,青灯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唯一搁在心上的不过是紫剑山庄易了主,二师兄邵华接任掌门。
而晴霜,从小便一起长大的晴霜,她曾经羡慕过的讨厌过的,所有都胜过她的女人,出家居于乐经庵。
她竟然是出家了。
宁愿出家……也不愿在徐孟天身边么。
消息是从常封那儿过来的,她听了心里一震,也不知如何滋味,只觉时过境迁,很多已经回不去,那些酸涩的记忆慢慢变得珍贵起来。
至于徐孟天,依旧风生水起,号召力一时无两。
可他究竟是不是幸福的,青灯不知道。
巫主娘亲依旧没有消息,常封曾问过她是否需要派人打探,青灯想了想,摇摇头。
再则,便是六朝神枢堂。
白澪一死,神枢堂部众便作鸟兽散,这个名字在武林中渐渐隐去了。
等等,神枢堂……
青灯眨了眨眼,抬起头,窗外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堪伏渊的红衣上,她看着那片蜷缩落叶,说:“哪里都可以去么?”
“嗯。”堪伏渊收起了书,他望过来,青灯便乖巧靠过去。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便将她抱在身上。
“我想去神枢谷。”
他抚摸她面颊的手停了一瞬,道:“好,我陪你。”
“我还想带一个人去。”
“好。”
青灯嘻嘻笑起来,转头抱住堪伏渊的脖子,“我想带个男人去。”
堪伏渊捧着她掂了掂,总算抱稳了,在她耳间轻咬一口,“你敢。”
青灯咯咯咯笑起来,痒,去推他,他将她抱紧了些,一口吻下去。
亲吻绵长而温柔,初秋下午的阳光暖暖照耀在两人身上,依偎的轮廓勾勒金光。
已经很好了。
她太满足。
即便日后无数个日夜只剩下她一人,她相信她能够凭借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活下去。
倘若上天若存神明,那之前她所遭遇的苦难是为了能与他相遇,她甘之如饴。
只不过,哪怕一刻也好,让他多在她身边停留一会儿。
青灯时当真打算带个男人走的。
她穿着春绿的裙衫,外套淡黄绉纱,七分窄袖,腰间墨玉锦鲤,璎珞翡翠,身后跟了两位侍女。
堂堂城主夫人兼宫主夫人出现在工地,尚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如今无妄城依旧在重建中,不过随着时光流逝,重建的地儿从城中扩张,倒也远了些。
青灯望着面前扛着一整捆木柱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面容棱角分明,秋日里穿着单薄灰布短衫,他将木柱扛在肩膀上,引人注目的是,他只有一只手臂,右臂的袖子随风飘动,空空如也绯矾纶昙。
青灯越过走上前的工头,到那独臂男人面前,他的皮肤晒得黝黑,脸上尚躺着汗水,她从袖间摸出一条叠成方块儿的熏香绣花帕子,递过去。
众人开始围观。
宫主夫人神马的,永远是八卦题材的热门。
男人抬起眼,刀疤脸上没有表情。
“萧斩。”
青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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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一番便极快地上路了。
抵达的时候,漫漫大雪。
神枢谷的季节不曾改变,八个月的冬与四个月的春。
如今算是入冬,四周茫茫一片,连绵的山脉与重重的山峦皆为皑皑银白,天空也是暗淡的灰色。
风掠过,如刀。
夜凝宫里跟来的随从有些兴奋,毕竟海上无妄城不曾落雪,唯一的难处便是冷得慌。
青灯坐在马车里,身披白狐皮草,马车颠簸,车内暖炉烧得正旺。
四周寂寂的,只有落雪的声与车辙的声。
她撩开车帘瞧了瞧,漏进一抹冷风,转头去看堪伏渊,他坐在对面,脸埋在阴影中,黑色的眼睛却是透出光亮的。
那么多年前,她就是在这片万年雪山中,找到了躺在谷下的他,他一身鲜红,神色冷漠。
青灯笑起来:“这儿地势迂回,夫君可还记得去村子里的路?”
堪伏渊望来,也是似笑非笑的,淡淡道:“灯儿似希望我答记得,还是不记得?”
青灯眨眨眼,“我不知道,我好像希望你记得,又希望你不记得。”她又伸出白白的手指撩开车帘,天地通彻底的白。那些雪惨白惨白的亮,仿佛上头停留着无数人莹莹幽魂。
过往的的一些恩怨爱恨,她不知是否应搁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