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眼中晶莹闪烁“阿慧,难道多年的情分还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么?”
慧伊紧张的手指微微颤抖,只见她慌乱的解着外衫,急切中怎么也解不开那金丝盘扣,焦急中狠狠的扯烂了半襟,脱下后,丢在地上“阿容,我不成亲了,我不成亲了,你下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么?阿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偏信他人的话,我不该不理你,你下来,阿容,我什么都答应你。”
云想容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阿慧,活着有什么好呢。”他喃喃道“阿慧,我累了,还是我阿爹说的好,这王府里的水太深了,迟早有一天把我淹没,我那时不信,阿慧,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后悔药吃么?”
眼见他又向外走了几步,慧伊含泪叫道“阿容,你真要把我自己留在这个世上么,你平素最疼我的,怎么舍得我一个人留下来受苦,没有你我该怎么过?我从来没有不信你,真的,阿容,是我不好,我没有向你解释,阿容,求你下来,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这一生再也不娶别人了,只要你一个,好么?”
云想容凄然的笑着,眼泪纷纷落下来“阿容,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欢喜,可是,这一切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看着一身喜服,喜巾落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林霄,眼睛流露出深切的恨意“恭喜你,林霄郡王,今日的慧伊王君,现在你可满意了吧?我就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哈哈哈哈哈,希望你睡在我睡过的那张床上,能睡的安稳,长命百岁。”
他伸开双臂,象只展翅的鸟儿一样飞了出去,慧伊大叫一声,软倒在地上。
“不要啊——。”林霄猛的捂住嘴,脑海一片空白,云想容重重的落在他的面前,鲜血从他的身下迅速的涌出,很快就打湿了他的鞋子。
“阿容,阿容——”慧伊痛彻心肺,嘶声嚎叫后号啕大哭,她跪爬着扑过去,猛抱住他仿佛破布娃娃一样软软的身体,拼命的用手去堵着他口里,鼻里向外涌出的鲜血,可是任她如何努力,那血依然从她指缝里流出来,云想容的头靠在她的怀里,早已停止了呼吸,只见他脸色青白,嘴角微微上挑,留给她的微笑,似嘲讽,似绝望,似叹息。
从慧伊冲过去到云想容跳楼,这中间时间其实很短,女帝眼见派出去的侍从几乎就要摸到云想容的衣衫之际,他已然飞身跳了下来,不由痛惜的闭上了眼睛,女帝和凤君对慧伊昔日的这位正君可以说非常熟悉,那云想容在没有被废之前,经常进宫陪凤君说话,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男子,并且性格平顺,举止温柔,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刚烈如此。
众人也是震惊不已,他们听说慧伊废了原正君的原因是不能生育,这对米罗国男子来说是无可奈何的事,能再做侧君已然不易,可没想到,其实这里面还有内情,这内情居然还是如此劲爆的内容,和人有私,和人有私就算了,居然还是被冤枉,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帝站起身,冷眼看了一眼众人,冷冷道“还看什么热闹,都散了吧。”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今日备感失望的地方。
凤君眼见站在当地的林霄,心里涌上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可怜的孩子,经过此事后,以后可让他怎么活啊。
他吩咐内侍宫人,将仿佛傻了般的林霄架着离开了郡王府。
当安乐皇子得到消息,哭着跑到后宫要女帝主持公道为他儿子讨个说法的时候,女帝终于忍不住头一次冲她这个舅舅发了脾气“舅舅,您就别再折腾了,当初朕早就不看好这门亲事,你非要霄儿答应,这下可好了,弄出人命来了,你嫌人家不说咱们么?现在满京都大概都传遍了,你没听那云想容死前怎么说的?他说是霄儿逼死了他,抢他的位置,你还怕闹上门去不丢人么?你说,朕怎么帮你出气,怎么帮霄儿出头。”
安乐皇子一听,不由哭的更厉害了“还玉啊。你是知道你舅舅我的,我虽然娇纵霄儿,可是还不至于为了那破位置,做出逼死人命,栽赃陷害的事啊,还玉,你要为你表弟做主啊,可怜霄儿,经了此事以后可怎么活啊。”
女帝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示意凤君去劝那个哭个不停,总是惹事生非的老家伙,而自己则头疼的抚住额角走了出去。
桐城郡守府,江雅菲自然不会知道京都里发生的一切,腊月初十,恰恰是当地白克族人的迎新节,江雅菲的厨子昨天就告了假,连头天的晚饭都是梁寒做的。一大早吃过饭,江雅菲就换了便装,带上梁寒,和老师颜如玉、蓝若尘一起去当地最大的寺院观礼。
黑压压的人群使得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观望,这也难怪,迎新节这一天清晨的祷告,是白克族人一年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全郡的成年人都得来桐城寺参加聚礼,人虽多,场面却是肃静有序,聚礼后,乐师们登上大寺的门顶,敲起铁壳鼓,吹起唢呐,大寺前广场上的人们纷纷跳起了热情奔放的萨满舞。
颜如玉叹道“雅菲,看到了么,这就是白克族人,他们是最有凝聚性的民族。”
江雅菲微笑道“老师说的是,族小而坚,固而不破。”
颜如玉叹道“我们虽然贵为大族,其实很多地方都不如别人。”
四个人看完了热情舞蹈,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入街市,桐城郡位于边疆,虽然不是主要的门户,但是和其他临近国家通商的人也不少,江雅菲观赏着摆放在小摊子上那些充满了异族风情的各色物品,忍不住啧啧称赞。
路过一家卖饰品的摊子时,颜如玉见蓝若尘很喜欢那上面摆放着的一把黄铜把的弯刃小刀,把上镶嵌着色彩鲜明的图案花纹,显得玲珑华贵,很是漂亮,颜如玉微笑着给夫君买了下来,蓝若尘高兴的别在自己的五彩腰带上。
梁寒看着老师夫妻恩爱相亲的一面,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羡慕的神情,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没有一张足以为傲的容貌,就是再打扮也不漂亮,所以他从来不刻意装扮自己,服装上也只求干净清爽就好,跟着江雅菲在京都的三年,更是见多了美人,对自己的相貌更是不抱有任何幻想,平日里,他几乎都是素面朝天,甚至连头发都只用一根锦带扎起,但是,既然生为男子,自然对所有男人都喜欢的那些华美的饰品感兴趣,梁寒也不例外,当他的目光扫过一只纯金打造的镶嵌了细碎珠宝的指甲盖大小的圆珠镂空掉坠时,微微停滞了几秒,便侧过了身子。
“诺,送给你的。”当四个人离开这个摊子向别处去时,江雅菲有些脸红的将一件东西塞进了梁寒的怀里“别退给我啊,我是不要的。”
梁寒惊讶下发现那被胡乱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正是自己刚才留意过的那只掉坠“大人?”
他看着江雅菲如玉般的耳根红通通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挑,一种说不出的又甜又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蓝若尘笑看前面那两个年轻人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不由感叹道“真是一对傻孩子。”
正文 18通知
抱歉啊筒子们最近颈椎病犯了只能周更了郁闷啊 郁闷啊
正文 19郡王危途 雅菲定谋
京都,安乐皇子府。
只听得一声嚎哭,惊醒了树上鸟儿无数,只见小郡王林霄的贴身小厮串儿踉跄着奔向主院。
安乐皇子尚未起床,就听得门外串儿的哭泣,心里猛的一惊,批了衣服就冲了出来,只见串儿跪在门外,眼见自己出来,不由大哭起来“皇子,主子他,他不见了。”
安乐皇子大惊“什么叫不见了,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串儿将一张纸递上来,哭着说到“主子留了封信。”
安乐皇子忙忙的打开,只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府里众人忙成一团,还是林霄素来老实的母亲有办法,虽然她也忧心儿子,可见了安乐皇子晕了过去,心里更害怕夫君出事,见众人忙乱不得法,急忙用力按住他的人中,好半天,安乐皇子才悠悠醒转过来,只见他扫了一眼下人们,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快去找郡王。”
管家急忙带了众人忙忙奔了出去,找让他们素来头疼不已的小郡王去了。
安乐皇子靠在妻子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林霄的娘更是难过,她忍不住埋怨夫君道“还不是你惯的,这孩子素来骄纵,哪里知道外面世道的险恶,我都说了,你莫要逼他,可是,你不听,非逼他嫁给那个什么破郡主,这下好了,连儿子都没了。”
安乐皇子又是愧又是恼,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好,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怨我,我难道想害他么?”他哭着说“我这就去给你找儿子,找不来,我也不活了。”
林霄的娘见夫君哭的梨花带雨,心里心疼不已,怎么舍得再多埋怨他,只得哄道“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是怨你,我们两个吵什么,还嫌不够乱么,还是想想怎么找回儿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