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绿段武士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不成,反被对手胡乱一棍给打得血流不止?
这该说他汪大少运气太黑呢,还是该说这个草包少年太幸运呢!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少废了这个家伙。”汪文治反应过来赶紧去扶自己的兄长,还不忘大吼着废掉君邪。
呼啦啦,一个个赤着膀子的汉子轮着棍子朝以非常不雅之姿半趴着的君邪打过去。
“哇,救命啊!杀人了……”大叫一声,君邪又在地上滚了几滚避开如雨点般落下的木棍,每次都堪堪避过,再顺手操起什么东西胡乱一扔。
于是,赌场内上演着一场你打我躲的武打戏码,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一个个重型物体血流满面地倒下。
“呼呼……”君邪似是太累般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腰喘粗气,而在她的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不断哀嚎的汉子,其中以如山般的冯大海和营养不良的汪文治叫得最大声了,整个赌场内除了君邪,还站着的就唯有面色铁青的汪忠和看傻眼的秦家主仆了。
将鼻梁骨明显已经断了汪文杰扶坐在一旁,汪忠冷冷地看着君邪,眼眸精光闪动,沉着声道:“阁下也不用再装了,就让老奴来领教阁下的高招。”要让他相信一个草包少年能靠着运气将这么多人打倒,打死他都不相信,那么就是这个奇怪的少年实际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地低。
裂空的气劲扑面而来,将君邪身上的各处要害都牢牢地锁住,若君邪真的是个草包,那就算运气再好,也决不可能避过,汪忠的这一招,既是要杀了君邪,也是要逼她出手。
微低着头还在喘气的君邪嘴角邪勾起,隐于袖子下的手一转,一股霸道之极的气劲激荡而出,却不是对上汪忠袭来的气劲,而是绕了个圈才对上汪忠的泛着正绿色气劲,看起来就像是旁人出手相助一般。
‘澎……’强烈的气劲相撞,搅动着空间气流翻滚,汪忠砰砰地后退了好几步,猛然向前喷出几口鲜血,体内真气更是不停地翻滚,让他难以站稳,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吓’得正抱着头的君邪,继而目光移开,搜寻着整个赌场,却没有发现别样气息的存在,心中止不住惊骇:方才那股霸道的气劲竟是无色的,难道这个铁面少年的背后之人,竟是神话般存在的先天高手。
一看安全了,脸色还煞白着的君邪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的伤员,不可一世道:“咳,看在小爷今日赢得尽兴的份上,就饶你们一条狗命,若是再敢在小爷面前人五人六的,小爷就一指戳死你们,哼哼……”
满地伤员个个面露愤恨之色,却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人家的背后有个绝顶高手在撑腰呢。
这一刻还一幅指点江山的高人气势,下一刻又恢复财迷本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将散在地上的银票抱起来,然后以得胜者之姿鼻孔朝天地向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望向嘴巴还闭不上的秦子浩,顿时吓得他口水一咽,涨红着脸猛咳起来。
“你,把这群废物带走,不要脏了小爷的地方。”下巴一翘,君邪微眯着眼下完这个命令就转身走人,简直就把秦二少当成是她的下人。
经过擂台旁,君邪深邃的目光望向擂台上,猛然间撞进一双透着野兽般嗜血而又冰冷的目光里,让她的心中顿然一跳,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明明无波无情却又透着太多的情绪。
眼眸一转,君邪朝着那双让她感兴趣的眼眸扬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意,不无意外地看见那双眼睛光芒一闪,似有波光在晃动。
直到君邪的身影完全消失去赌场内,秦子浩这才反应过去,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猛然跳起来,拔腿就追着君邪消失的方向而去:“喂,等等,本少有事要跟你商量,高手,高人,等等啊……”一边追过去一边喊,还不忘回头吩咐他的手下将躺在地上的人丢出去,别沾了他偶像的地方。
汪忠等人已坚信这个铁面少年是个纨绔草包,但她的身后却隐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君邪狼狈地左闪右挡的时候,她肩膀上的小白兔依旧稳稳地趴在她肩上好梦正酣。
从这一日起,铁面纨绔少年在云城一举成名,提到她,哪个不嫉妒地红了眼,当然,伴随着铁面少年的成名的还有她‘背后’那个据说有可能地神话存在的先天高手。
于是,对于一个月后的武盟大会,那就更让所有的修武都翘首以待了。
☆、崛起云城 第三十章 抱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云城虽是地处南炎国较为偏僻的小城,但是地理位置却是极佳,矿林业非常发达,又因为南炎第一林‘兽星林’座落于此,也引得无数修武者前来,因而比起那些个大城镇来说,还要来得更繁华。
尤其是自朝廷颁布要在云城举办第一届武盟大会的昭令后,更是一下子沸腾起来,随时随处可见手执十八般武器的修武者到处乱逛,时不时还来几场赛前热身。
云城南街花巷每到入夜总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胭脂飘香,远在隔街都能闻得到,这里是销金的风流窝,有云城最美的姑娘,最香醇的美酒,最美妙的歌舞,最风流的才子,最猥琐的大叔……
谁又看得到在花巷的后面,一间残破不堪的破庙里挤着世人眼中最为低贱的乞丐,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受尽践踏,受尽白眼……
当真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咳咳咳……”破庙的角落里,低低沉沉的咳嗽声接连传出,一声接一声地撞击人心,让人心里极度地不舒服。
“小权,来,喝点水。”衣着褴褛的老乞丐端着一个破碗,边将侧躺在草堆上不断咳嗽的少年扶起来,边满脸心疼担忧道。
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微抬起头,就着老乞丐的手抿了一口水,又猛地咳起来,丝丝血痕从嘴角溢出,显然心肺都受到重创,凌乱的发丝下,露出的稚嫩的脸赫然是‘黑拳’赛上的血豹,此时的他毫不掩饰其脆弱,身上丝毫找不到那种野兽般的气息。
“小权,小权……”一见血豹咳得吐血,老乞丐顿时急得手忙脚乱,手中的破碗也摔在了地上,破庙中的其他乞丐也一脸担忧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漆叔,小权这次伤得太重了,不尽快医治怕是不行,我,我去找大夫来……”
“大夫?可我们没钱啊!哪个大夫又肯来医我们这些下贱的乞丐……”
“我,这是我今日讨到的一个铜板,我去求大夫来医权哥哥……”
……
遮不了风,挡不了雨的破庙,却是人间最温暖之所,食不果腹,自顾不暇的乞丐,有着世上最纯最真的心。
血豹渐渐地缓过气来,看着一张张满面污垢的脸庞,心中暖暖地散发着热量,坚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声音虚弱道:“我……咳,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咳咳,不要让爷爷知道,我……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这一咳,又咳出了不少血,触目惊心,被称为漆叔的老乞丐连忙帮着他顺顺气,浑浊的双眸透着哀痛:“漆叔会帮你瞒着,可是你也要答应漆叔,这是最后一次了……”这句话,他说过太多太多次了,这次是最强硬的一次。
心疼他,把他当孙子般疼爱,看着他一次伤得比一次重,他心如刀割,可是一次一次面对他诚恳稚嫩的脸,他又心软了,帮着他瞒着他那固执的爷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心软了,不然,他不敢想像,下次回来的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出漆叔话语里的强硬,血豹眸色一暗,脑海里突而闯进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时不语,在无双眼目光的关切注视下,犹犹豫豫了半响,才支吾着点点头:“嗯……”他也不想让他们为他担心,可是,若他不去打‘黑拳’,明年的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他们又剩几个呢!
知道他的心思,也清楚他跟他爷爷一样固执的性格,漆叔只能又感动又心疼地默叹了口气,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乞丐,是最弱的弱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受世人所鄙夷的,施舍,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啊!若不是小权他小小年纪就去打黑拳赚钱,他们这个‘大家庭’早已是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
十数个如血豹一般大小的少年少女围蹲在血豹旁边,其中一人双拳紧握,语气坚定道:“权哥哥,你要好好养伤,我,我也会打架,下次我去打……”
“别胡说。”血豹冷冷喝道,双眸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直把那人吓得眼泪汪汪,血豹心下不忍,扫视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一眼,放轻语气道:“谁想出去打‘黑拳’,先把我打倒再说。”
轻轻的一句话让这十几个少年少女一时语噎,长久以来的营养不良让他们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小上很多,小权虽然也瘦小,但他的‘武功’却是最好的,他们全部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打倒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的气氛在这间破庙沉淀着,大家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虽然小权说的是事实,但他们怎么忍心让他瘦弱的肩膀再继续扛着这么大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