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意识里,竟对她无法起防备之心,而且还有种陌生的温暖在里面,她很肯定,这绝不是她的感觉,难道她不止接收了南宫君邪的身体和记忆,还顺便将她那少得可怜的情感也给接收了?
君邪的脑袋瓜高速运转着,身体却自发自动地随着莫凌夕的话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尚未发育完全的平板身子,上面本就抹得乱七八糟的药膏被汗水更是冲涮地惨不忍睹,隐隐露出布满在肌肤上的抓痕,咬痕,血迹斑斑,甚至在脖颈和腰腹还有好几处的嫩肉被咬掉了,深可见骨,让人见之不禁毛骨悚然。
“忍着点痛,很快就好了。”拿着干净的布将药膏擦拭干净,更清楚地看着自己女儿那没一处是好的身体,莫凌夕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似是习以为常般,依旧用淡淡的声音道,伸出右手将拿在左手的药瓶的塞子打开,一股熟悉的清香立即萦绕在这间小小的破房子里。
若是以前的南宫君邪或许不会察觉到,但现在,君邪却能从莫凌夕那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一缕淡淡的心疼,还有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冷杀意,让她的心莫名一震。
随着清凉的药膏抹在伤处时的巨痛,清醒地趴着的君邪双拳紧攥着身上的被单,额际豆大的汗珠自额际滑落,红唇紧咬,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在意识里,有着对莫凌夕的依赖,但从来以强者姿态示人的君邪是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脆弱。
“咦?”莫凌夕上药的手突而一顿,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几乎痛得快昏过去,却哼都没哼一声的女儿,她几乎天天都得帮着女儿上药,哪一次不是痛得凄吼厉嚎,这次绝对是伤得最重的一次,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哪知,却大大出乎她的意外。
这时她才发现,她懦弱自卑的女儿虽然还是那种无能样,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点不同,又想起下午的事。
微敛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精光,莫凌夕僵硬的嘴角微微翘起,瞬间又恢复如常,继续上药。
月上正中,君邪很无语地直直地躺在床上,身上包得跟木乃伊一样,不过,效果还真不错,之前还痛得要死,现在倒只剩下麻麻的感觉了,以她对医学的认识,莫凌夕给她上的药绝对是伤药中的圣品,而且记忆中,莫凌夕手中似乎有很多极品伤药,这也就不奇怪,她这具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破败身体,被摧残了两年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若不是这次实在伤得太重,还没走出兽星林就一命呜呼了,恐怕她也无法重生了。
“莫凌夕,娘亲?”当那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影子闪过脑里时,君邪突感一阵茫然,一缕陌生的情感毫无预警地闯进她的心里。
虽然上药的过程很痛很痛,但是她却生出一种就算这么一直‘痛’下去也不错的想法,那种痛中带着温暖的陌生感觉令她回味无穷。
“这就是那些故事中所谓的亲情的温暖吗?”聪明绝顶的君邪如同懵懂的孩童一般,喃喃问出声,却无人回答她。
母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词,就跟父亲这个名词一样的陌生。
在前世,其实,她也有有父有母的,她的父母正是发现‘阴阳晶石’的宇航局君云飞、杨敏蓉教授,绝对算得上是一门荣耀,然而,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父母是人人敬仰的教授是多么光荣的事,她父母也不会以有她这个天才女儿而自豪。自她懂事起,她与那对父母见面的次数绝对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的见面都是因为公事,她叫他们君教授、杨教授,他们叫她君上将,别说世人,就是她自己,也是在偶尔抽风时才会想记,她并不是孤儿。
对于这样淡漠疏离到跟陌生人一样的父女、母女关系,她并没有任何感觉。
在高端科技年代下,有一种高新技术可重修身体细胞,促使其新陈代谢,恢复青春机能,因而人类的寿命早就在不断地延长,‘生老病死’这四个字似已从人类的字典中剔除,传宗接代更加是废话,婴儿的出生大都是直接人工培育,父母子女之间形同陌路更是司空见惯,加之每一个公民都可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独立生活,社会意识也早已淡然无存,随之而来自然是情感的淡漠。
而她,只不过是这人群中的一员而已,最多比别人更加地冷漠无情而已,毕竟,王者是绝对的孤独,她强悍的能力,注定了她不会有同生共死的亲密挚友,祸福与共的爱人。
她永远是一个人,生活在由冷硬科技所筑成充满梦幻的房子里,陪伴她的是疯狂的修练、冰冷的机器与无尽的孤寂……
“啊,我疯了不成,无缘无故感慨个什么劲啊!一定又是南宫君邪的残余的情感在作祟。”君邪抓狂地大吼了一声,似是在泄着什么,孩子气地拉过被子盖在头上,睡觉!
☆、崛起云城 第九章 山洞
黎明破晓,淡蓝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整个世界似是完全浸在的沉静之中。
南宫山庄的守卫非常森严,明面上的护卫就已是飞鸟不进,遑论那暗中的暗岗。
不过诺大的南宫山庄也有守卫薄弱之地,那就是生死无人在意的南宫君邪母女所居住的残破小院。
此时,一个瘦弱的人影悄悄地溜出小院,从一旁一条偏僻狭小的小径上奔跑而去,不稍半响,便已来到了山庄的后山上。
灵动的眼眸四周看了看,君邪站在一处山壁前,深深地吸了口夹着淡淡泥土香的空气,心情一阵舒畅。
“嘿嘿,果然没有记错,山庄后山是块灵地,灵气十分充盈,尤其是早晨,绝对是重修精神波的宝地,哈哈……”
在南宫君邪的记忆中,后山是她的第二个窝,也是她的避难所,每次南宫君阳事先知道他那些兄弟要来欺负她,就会事先将她带到这里藏起来,久而久之,这里也是唯一给予她安全感的地方。
当君邪融合了这一记忆时,却看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后山充盈的灵气可以带给她的好处,于是,天未亮,她便迫不及待地跑来,结果比她想像地还要满意。
不顾身体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君邪沉静着心绪,再次摆开‘煅体术’的架势。
如果风炎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将‘疯子’这个称号反扣回君邪的头上,哪有人像她这么不要命啊,昨晚刚把自己给折腾成那样,这回身上的伤还火辣辣地疼,竟然又迫不及待地修练起来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
君邪浸在灵气中,一遍又一遍地感应着天地间的能量,一遍没有,再来一遍,这回她是发了狠劲,非得感应出能量来不可。
良久,君邪感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全身肌肉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连神志都有点晕眩,然,一种不一样的感应浮现在了神识中……
全身陡然一震,君邪做了收功之势,一双灿若流光的眼睛蓦然张开,脸上涌起一层喜色。
哈哈,老子叫君邪,就是那邪中之君!贼老天让老子进入这具破身体,感应不到一丁点能量,老子就感应给你看,看看是你邪,还是老子邪!
老祖宗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这不,君邪豪情万丈地跟天比邪,却忘了过度的修练使得身体处于极度僵硬中,刚一动,就拌到了脚下的树藤,眼看就要摔得个五体投地,幸亏反应够敏捷,身子一转,硬生生地将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身体给翻转过来,可惜,身体的反应度跟不上,一个摇晃,还是向后倒过去,撞到了山壁上。
“嘶……”伤痕累累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山壁上,痛得君邪倒吸了一口气,只是,她并没有多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摸起被树藤遮盖住的山壁来。
方才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
拔开右手边的树藤,君邪看着几乎被树藤全部覆盖住的一个漆黑不见底的山洞,勾唇一笑,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竟然是个山洞!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感觉挺阴森的。”
眼珠子滴溜一转,弯下腰,从脚旁捡起一根手指头大小的树枝,又顺手摸起几颗小石子拢在袖子里,大步地朝着山洞走进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踏入山洞,一股十分难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她赶紧捂住鼻子,山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摸了摸了洞壁,并没有发现什么壁灯之类的,幸亏君邪早有准备,拿着树枝当盲人杖,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
山洞不大,仅容两个成年人通过,但感觉却是深不见底,而且洞面凸凹不平,要不是有‘盲人杖’探路,早就不知摔倒多少回了。
“吡吡……”不知走了多久,突而几声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君邪脚步一停,虽在黑暗中,但眼眸也是习惯性一眯,右手一动,几块事先拢在衣袖里的小石子快如闪电地飞射出去,紧接跟便传来几声小得几乎可忽略不计的怪叫声,之后便趋于平静。
“幸好只是几只攻击力不大的小动物,不然,就算出手再快,射得再准,没有力道,也是白搭。”低语一声,君邪不再停顿地继续朝前走去,接下来便是没遇到什么,只是这山洞越来小,地面也越来越难走了,手中的‘盲人杖’早就断成几截了,只能扶着洞壁一点一点向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