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姜水的辛辣,她发出一声抗议般的嘤咛,试图把脸扭到一边,但他却捏住她的下巴,坚定地把口中辛辣的液体哺入她的口中。
他不懂医,他懂的只有几个比较常见的小偏方。
用生姜治感冒,还是雪衣告诉他的。
曲陌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是穿着衣裳洗了个澡一般,浑身上下湿淋淋的。
身体感觉很疲惫,又觉得很轻松。
她懒懒地睁开眼睛,屋子里点着蜡烛,壁炉里有着火光,窗外一片漆黑,唯一不变的就是呼啸的风声依旧那么恐怖。
“秋宛尘……”她怯怯地叫着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存在会不会是她的一场梦。
她才确定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她不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厚重的门帘被挑开,他从外边走进来:“妳醒了?”
她惊喜于他的存在不是梦,想坐起来,他却大声制止了她:“别动!妳刚出了一身汗,现在若是出来,会着凉的。”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只好继续闷在被窝里,忍受着身上的黏腻。
他走到床边,伸出修长的手掌,在她的吸气声中,覆上她的额头。
他的手掌很漂亮,有一点粗糙,掌心硬硬的,上边长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应该是长期练剑磨出来的。
他刮了胡子,一扫之前的颓废,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也俊俏了许多。
她忍不住便想,下巴上没有胡茬的他,原来是长这个模样。
“我睡了多久?”她问,同时有些懊恼,明明自己才是郎中,结果竟然病倒了,反而要他来照顾。
“一天一夜。”他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幸好,烧退了!”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你给我吃了什么药吗?”不然,她的感冒怎么可能会好得这么快?
“生姜!”他一双黑眸不着痕迹地落到她有些干裂的唇瓣上,她的唇,吻起来的滋味很好,他很想再找机会尝尝,却心知现在不是好时机。
她有些讪讪的:“其实药房里有治感冒的药丸。”
“那些药丸全都起着很奇怪的名字,我不知道都是干嘛用的。”他打开她的衣箱,从里边找出一套换洗的衣裳,丢给她:“把衣裳换了。”
说完,他转身又走了出去。
她乖乖地缩在被窝里,把他丢给她的干衣裳换上,然后穿鞋下了床,走出卧房,就看见秋宛尘正站在灶台跟前炒菜,空气中弥漫着菜香味。
她忍不住微微地轻挑了一下眉梢,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煮菜。
看见她出来,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别出来!外边冷!”
她有些尴尬,他们两个,明明她才是大夫,如今她却成了被病人照顾的大夫。
她听话地退回去,抱着大氅在壁炉旁边的长条凳子上坐下,想要烤烤火。
不一会儿,他端了饭菜进来,饭是大米饭,菜是清炒土豆丝,还有一碗加了很多生姜的白菜汤。
然后,他坐到她身边,一声不吭地闷头吃饭。
她有些别扭地拿起筷子。
很沉默的一顿饭,吃得她很无趣。
终于,他们两个吃完饭了,她想帮忙收碗,他却坚决制止了她。
她忍不住担心地问:“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
“还好!”他淡淡地扯出一抹笑意。“暂时还不会再次裂开!”
他把碗盘拿出去洗刷,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时,手上端了水盆,让她盥洗。
她十分懊恼,其实她很想洗澡……
他不禁对她有些好奇:“妳一个女孩家,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此时的他,已经对这里恐怖的天气有所领教了。
“我的确住在这里,但这里不是我家,我只是帮我娘来这里采药而已,每年到了冬天的时候,我会回到镇子上去住。救你的那一天,我本来想要离开这里的,结果你却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我的轻功虽然还好,却不够力气带你一起跳上悬崖,只好留下来照顾你了。”她闷闷地说出这些事,心中不免想起娘亲。
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依然那么痛苦?
娘亲和师姊肯定十分担心她。
“这么说,是我连累妳了?”他突然间,觉得这次受伤受伤实在很值得,至少,他找到了一个很像雪衣的女人。
她懊恼地白了他一眼,有些孩子气:“你知道就行!”
他莞尔,端了水盆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那个,他曾经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叨念的名字。
雪衣……
便是这个名字,她在他的口中,不晓得听了多少次。
此时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就好像出现了一只小手,将她的心脏握住。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奇怪,在她的心中,竟然会出现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
她本能地讨厌那个能让他一直挂念的女子。
她非常非常讨厌!
她忍不住便找出一支紫色的竹笛,坐回到壁炉边,烦闷地吹起来。
正文 第十章 红尘怨
很清幽的一首曲子,听到秋宛尘的耳中,却像一记闷雷劈进他的心中。
他仿佛整个人呆住,站在卧房的门口,静静地听着她吹奏的曲子。
这首曲子,这世上不该有人会吹。
因为这首曲子是雪衣作的,雪衣给牠起名为《红尘怨》。
那是他迎娶玄冰儿之后,雪衣的伤心之作。
她一直都是怨他的,怨他的薄情。
她嫁他那么多年,没能怀上身孕,他便变了心。
这首曲子,甚至连曲谱都没有,除了雪衣,世上绝对不会有人会这首曲子才对。
不然的话,这些年,他不会没有听过这曲子。
如今,他再次听到这首曲子,心情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雪衣的转世,不然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的习惯动作,她惯用的发簪样式,她会吹的曲子……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的暗示。
判官说,一切随缘!
那么,她就是他的缘!
一行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来,自他坚毅的脸庞滑落,蜿蜒至嘴角,他轻轻一舔,好苦,好咸。
这样的泪水,前世的雪衣不知道偷偷流过多少。
直到卧房里的笛声消失,他才抹干脸上的泪,掀开厚重的棉帘走进去。
“怎么想起来吹这么哀伤的曲子?”他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开口问。
莫名的哀愁出现在她的脸孔上,她微微地垂下头,眼神茫然地望着手中的那支紫色竹笛,不想告诉他,自己在烦恼什么?只是说:“我想我娘了。”
她很是不可思议地,对这个男人有了好感。
可是她又知道,自己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就这样吧!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两个人萍水相逢,只待可以离开这里,便各分东西。
这样也挺好。
师姊为了娘亲和她,便是有了心上人,也从来都没有同她讲过,更没有生出过离开她们的心思。
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幸福,生出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安慰她:“等我的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她轻轻地叹息:“没那么容易的,这里的暴风雪,会持续三到四个月。”
或许,她做错了。
他身上的伤本就不重,不过是中毒罢了,她真该只把药留下来,然后丢他在这里自生自灭的。
这样,她也不至于会对他动心,乱了原本平静的一颗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便是这么简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表情,或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
她终于知道,娘为什么会为了爹,心甘情愿地受那样的苦。
只因为喜欢。
可是她这样有着负累的女人,又怎样轻易动心?怎能轻易地就喜欢上一个人?
除了他叫秋宛尘,她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家中是否有妻妾?
看他的年纪,怎么也有三十岁了吧!这样的男子,想必家中已是妻妾成群,根本就不需要她来锦上添花。
“哦?”听她说他们短期内无法离开这里,他的脸上有着诧异,实则心中却在开心,他还在伤脑筋,等他们离开这里以后,他要找怎样的借口才能接近她。
这样一来,他连借口都不用找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他让她慢慢地爱上自己。
他几乎已经确定,她就是雪衣的转世!
不然的话,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会吹这样一首曲子。
他坐到她身边,强忍着拥她入怀的念头,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地离开这里的。”
她莞尔,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是谁教妳吹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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