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我数次改良后的超级避雷针,使用说明搁在玉盒底层,你且回去自行研究吧。”
“超级避雷针?!”
夙冰讶异的捻在指间,发现内里薄有灵力,除此之外,便再也找不出一丝亮点,正想询问此针有何用处,忽地想起拓跋战恰恰正是雷灵根,不免略一失神。
阖上玉盒,她道:“多谢。”
说完,转身出了雅间。
直到夙冰远离天际城,金丹老者方才走进屋内,深鞠一礼,恭敬道:“小少爷,有句话,老朽不知当讲不当讲,冷家此女颇为古怪,老朽以为,您莫要与她太过亲近才好。”
元宝挤开一粒葵瓜子,偏头望他,微笑:“有我古怪么?”
金丹老者嘴角一抽:“老朽的意思是,此女年纪小小,行事却如此老练……”
元宝继续偏头望他,再笑:“有我老练么?”
被他笑的心里发毛,金丹老者颤抖着张了张嘴,只得无奈地转移话题:“少爷,家主命老朽询问,您是否已有万全对策,无极宗那些道君们,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那老头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元宝敛起笑意,甫一起身,几名侍女鱼贯而入,为他重整装束。
片刻之后,不明不灭的光线下,他一抚腰间玉带,恼道,“别以为活上千年就是人精,一个人聪明与否,与他活了多久,成个屁的比例,我偏不信,生就一个糊涂蛋,还他妈能越活越明白了!我爱财怎样,是个绣花枕头又怎样,也比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强的多,整天叽歪着大道大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本事,瞧上去无欲无求、四大皆空,其实骨子里一个比一个怕死,一个比一个贪心!”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金丹老者顿觉中枪。
实在不知素来死皮赖脸的少主哪里来的脾气,便心有怯意地噤了声。
……
往后十日内,夙冰一直窝在洞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冲击练气八层。
没有灵石补给,她便将灵犀炉取出,吸收边边角角挤出来的最后几丝元阳之气,骨骼经脉经过三年淬炼,早已不再排斥,甚至可以不经转化,直接在经脉内流转。
抱元守中,神气合一,心物一源,物我一体,她心静如水,于灵息奔涌中逐渐归入大自在。
元阳之气在流转中尽数化为数十霸道灵力,并没有在虚耗中消散,反而凝结在丹田之内,如一方沃土,均匀滋润着四条灵根,洗涤其杂质,充裕其内息。
待灵息归于平静,境界无固自稳,她两掌于腹部缓缓上升,逼出一口浊气。
根据《五行要术注释本》所说,原以为灌溉四条灵根,会是极为漫长的过程,说不定未到筑基便会耗尽寿元。没想到被迫吸了那么多元阳之气,反而阴错阳差重塑了泥丸宫,也算喜事一桩。
站起来活动活动早已僵直的身体,她开始思量明日的大比。
对上拓跋战的几率是一半,赢他的几率为零。
那小霸王虽然不长脑子,但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可见平日里没少刻苦。雷属性本就属于暴力流,他手上还有神器,练气修为内,想要胜过他比登天还难。
夙冰想想都觉得辛酸,现如今的修仙界,简直就是贵族公子的天下。
一出生,他们的起点便高人一等,各种变异灵根,各种家族供养,各种灵石丹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得不到,再也不是上古纪年,人人稳扎稳打的时代了。
更有元宝之流,整日醉心敛财,不思进取,亦能轻而易举的筑基。
以他的家世,怕是强行令他结丹也是指日可待,这、完全颠覆了她对修行的绝对认知。
不过那些都是别人的,羡慕不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用百倍努力去追赶他们,甚至超越他们,才能不被他们踩在脚底下……
是夜,月明如霜,天凉如水。
沉了沉心,她微微一笑,拂去一身尘埃,安安稳稳睡至天明。
翌日,迎着微光,当她赶到修武场时,才得知一个好也不好的消息,此次选拔赛的对战规则改了,由首位对战末尾,以此类推。说它好,是她不用担心第一场会碰上拓跋战,说它不好,自己的排号特别靠后,对上的,肯定是拔尖之人。
无极宗高层真是老奸巨猾,分明是想保留更多的精英弟子出战。
广场上大半的小修士们都在愤愤不平,但哪天排号是他们自己选的,怨得了谁?
等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见修武堂管事出面,人群之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各峰弟子从各自聊天到互有口角,险些动起手来。人声鼎沸,乱糟糟的堪比俗世市集,夙冰神识听得远,愈发烦躁。
正打算走去一边坐着,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喊:“冷姐姐!”
寻着声源望去,恰见一名灵动少女正向自己飞奔而来,单调的弟子服被她绣满花式,眉目间顾盼神飞,俨然便是佟玉儿。
夙冰讶然,同是几年未见,玉儿变化才是最大的。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原本挤在一处的五官长开后,竟美得宛如画中仙子,并且已经薄有婀娜曲线,和自己前后不分的铜板身材,真是……
很快,她看到玉儿身后的拓跋战,一张笑脸立马转黑。
“冷姐姐,咱们好久没见了!”玉儿开心的挽住她的胳膊,嘻嘻笑道。
“是啊,好久了。”被拓跋战恶狠狠一瞪,夙冰如芒在背,讪笑着打起哈哈。
“我就知道今天会遇到你,特意早早来呢。”玉儿眯着一对儿桃花水眸,将拓跋战向前一推,“多亏了小战,要不,我还得找好久。”
拓跋战嗤之以鼻,哼了一声,扬着脑袋转去一边。
玉儿一扯他的袖子,气鼓鼓地道:“不许对冷姐姐这样!小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老子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你干嘛总爱护着她?”拓跋战急了,使劲儿一跺脚,“她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早晚都会害了你!”
“你再说!”
“我偏说!”
两只小鬼吵吵嚷嚷,一个跑一个追,不一会儿便离夙冰越来越远,淹没在推推搡搡地人群中。
夙冰竟觉得这幅场景很是温馨,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恰在此时,修武场上平地一声惊雷,在内心以红光圈出数百道警戒线。吓的众人一个激灵,纷纷向红线外退离,不一会儿,警戒线内升起上百个高台。
选拔赛,终于开始了。
盯着缓缓从天而落的对战名单,夙冰暗暗攥起拳头来。
既然对手不是拓跋战,那不管是谁,她都要赢。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耍些阴招,也要拿到名仙堂大会的参赛资格,只有这样,才能令宗门高层注意到自己。
要拜清止道君为师,这是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手边的事儿忙滴差不多了,开始日更~
☆、名仙堂大会资格赛(四)
夙冰排在今日八十六号台第九场,对手是朝阳峰云松道君门下弟子陆佰。
据她所知,朝阳峰在天枢七峰中并不出众,因为云松道君虽然位列一峰之主,却出身寒门,背后没有庞大的家族势力撑腰。夙冰很是佩服,一个资质并不算出众的人,不经扶持,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因此,他收徒偏爱道心坚定,焚膏继晷之辈。
只是这陆佰,估摸着太过闭门苦修,她连听都没听过。
“莫要小瞧了此人,他可是云松师叔最疼爱的关门弟子。”
修武场上灵气杂乱,夙冰早将神识封闭,竟不知拓跋隐何时站在自己身侧,似笑非笑地说道,“此人金木二灵根,二十一岁才被云松师叔带上朝阳峰,花费整整十六年,修到练气十一层,其根基之稳,可想而知。”
夙冰忙问:“不知他最擅长如何斗法?”
拓跋隐伸出纤纤一指,瞄向夙冰:“同你一样,不善法器,爱用蛮力。”
夙冰略嫌不满的斜他一眼,瞧他这话说的吧,她是不善用法器吗,她是太穷,没钱购买法器好不好?“隐师叔,你们筑基组的很闲么,不用比试么?莫非,你是专程跑来看我比赛的?”
拓跋隐摸摸鼻子,莞尔一笑,并没说话。
两人挑挑拣拣,看了大半晌的比赛,夙冰知道他是有心为自己解惑,便任由他拉着四处闲逛,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将他所说每一句话牢牢记在心中。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总归没有坏处。
下午申时初刻,八十六号台第七场比试完毕,一名修武堂裁判者飞在擂台上方,神识扫过名单,大声喝道:“第八场,云舒峰赵子涵,对战夜来峰拓跋战!”
话音落了好半天,擂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裁判者不悦皱眉:“赵子涵,你躲在周荣背后做什么,怎么还不上来?”
“来……来了。”
赵子涵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飞上擂台,又是好半天,还是不见拓跋战。
裁判者以神识扫视一圈,大声喝道:“拓跋战人呢?!再不出现,取消资格!”
围观的弟子们议论纷纷,唯有赵子涵站在台上一点儿都不急,巴不得拓跋战一辈子都别出现。他也真够倒霉的,高层之所以变换对决方式,就是保证他们这些世族子弟人人都能晋级,怎么偏偏让他遇见拓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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