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中,是一个高高的高台,高台下,放着各种毒物,那些毒物兴奋不已的缠绕着它们的食物,她看清楚了,被绑缚在高台下的,是乌丝拉。
只见她身上残破不堪,脸上被划花,身上皆是被毒物咬出来的各种黑紫伤口,甚至还有一块一块血淋淋的缺口,那些缺口处,攀爬着许多细小的肉蛊虫,它们喜爱吃肉,喜爱喝血。
小一微皱眉头,单单是肉蛊虫一种,已经足以毁掉一个人,又何必弄上那些剧毒的几十种。
乌丝拉已然不太清醒,嘴里咽呜着,却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阿月站在高台上,冷声道“见你是前魔君亲妹的侄女份上,原本不打算与你计较私闯洗心湖的过,但你实在找死,竟敢伤害她!”说完,他一拂袖,冷酷转身。
“人还没找到吗?”阿月问身边的黑袍男子。
“没有。”黑袍男子道。
“那还不赶紧找!”阿月语气不好,转身走了。
画面跳转,水晶宫外,浩浩荡荡的来了许多人,他们个个嘴张獠牙,样子恐怖至极,而为首的,竟然是宇飞。
阿月丝毫不把来人放在眼里的模样,轻描淡写道“几日不见,你竟完全变了。”
“托你的福,如今我已是血族族长,今日我来,只为两件事,第一,把叶赫小一带回去;第二,灭了魔族。”宇飞高傲的坐在软垫抬椅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就凭你?”阿月笑了。
“凭我足矣,就看你是要先交人,还是先去见阎王了。”宇飞也笑了。
“我倒好奇,你要叶赫小一作何?”阿月快速飞来,饶有趣味的悬挂在半空中,和宇飞只有几个人的距离。
“自然是要迎回去做血族祖母的。”宇飞倾身上前,和阿月平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突然笑开了来,谁都知道,越是这般,越是紧张。
阿月手一挥,身后便闯出许多手下,他们蜂拥而至,猛然上前,瞬间和血族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宇飞一下跃到阿月面前,道“你说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
阿月双手环胸,自得道“自然是你亡的。”
宇飞一声冷笑,伸手便使出杀招。
血族之人凶残无比,杀人的方式也极尽残忍,魔族死伤不少。但魔族里住着的也不是宵小,死的那些都是学艺不精的,剩下的皆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一切皆已平息。
那时,血族全数被灭,魔族死伤只近两成,而宇飞,则被阿月制服。
一个繁茂的树林里,地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身边站着阿月。
原来,那场战役中,阿月只留下了宇飞一人,他消去宇飞的魔性和记忆,把他变成了一个女人,扔在树林中。。。
画面再次跳转,依旧是水晶宫外,依旧是浩浩荡荡的许多人,只是这次队伍比上次壮大上许多。
阿月自得的坐在高椅处,左边,是黑袍男子,右边,是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小一从没见过这位紫衣女子,但见女子眼神冷酷,戾气浑然天成,她一定也是个厉害人物。
大群人群中,为首站住几个气场强大的,想来,他们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其中一个大声喊道“魔族妖孽,你等常日作恶,残害这九州大地饶有时日,今日,我等将联手来灭了你族。”
阿月笑道“我残害了这么久,你们竟到今日才想来灭我?何况,就算神主千秋来了,不过也只是和我打个平手,凭你们,难道不是痴心妄想了些吗?”
“你当我们风雨雷电雪几门是吃素的?单凭我们足以,又何须神主出手。”另一个喊道。
雪?难道是雪姬山上的人?她仔细观望了会儿,果然见花半夜老神在在的站在行伍间,神情淡淡的,全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身后跟着许多的人物,原来,他竟真的有许多门徒的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总之来去那几句之后,两方还是打了起来。不比上次与血族对抗,这次毕竟是几大门族联合出动的,实力自然是不能小觑的。
那场混战,足足战了三天三夜。看着那满地的混乱与破败,真真是惨不忍睹。
“魔主大人当初给宇飞那小子抽出魔性时,就已有耗损,不然凭他们几个,何足以动得魔主大人一分一毫。”黑袍男子幽幽开口。
但她只当没听见,只是静静的看着水镜。
70 小一的记忆(25)
水镜中,结果渐渐分明,那就是两败俱伤,谁也没占着好处。
花半夜不知为何,卯足全力和阿月对抗着,连着其他几位类似族长的人物,倒是能和阿月打得相互制约了去。
黑袍男子和紫衣女子也和其他的高手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敢大意,就怕一时的疏忽给了对方出手的机会。
突然,阿月竟吐出一口血来,他摸了摸嘴角的鲜血,脸上已经去掉了漫不经心,只见他满脸冷酷,一招一式皆是强劲十足,打得其他几人亦是纷纷吐了血来。
花半夜攻击得最是积极,阿月冷眼看他,嘴里捏了一大诀,瞬间,天空红光大起,凡是被红光扫到之人,皆是倒地吐血而亡。
这场战打得残酷,仿佛所有人都突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坚持着。
最终,那几位门主倒下了,花半夜倒下了,阿月倒下了。
“魔主大人!”黑袍男子瞥见那边情形,飞身到阿月身边,将他接住。但他那一走,倒了打破了原本他与紫衣女子跟对方形成的平衡对立局面,紫衣女子渐渐吃力,一时不查被身后之人一刀砍下,一伤以后又是一伤,终于,她也是倒下了,她看着黑袍男子,艰难道“快走!”她闭眼的同时,却从远处飞来一个男子,那人小一见过,竟是那时在风族见到的冷酷男子,他在她身边落下,将已然气绝的她拥进怀里,柔声道“你啊你,为何每次都要将自己弄得这般伤痕累累的?”说完,他抱起女子,带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消失而去。
她看得分明,那场战役中,没死透的只有黑袍男子,阿月,花半夜,和那个被带走的男子。
“魔主大人此次伤得极重,只能靠着这水晶棺养着,或许有一日,他能重新新过来,重振旗鼓。”黑袍男子说道。
“但愿如此。”她淡淡道“你找我来,就是要我看这些?现在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想是黑袍男子从没想过她的态度会如此的冷酷决绝,他怔了怔,道“魔主大人如今这般模样,你竟毫无感觉吗?魔主大人如何待你的,你我都清楚,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却不是他,你这般对他,实在是太过自私了!”
听他一番厉声言辞,她稍有些愧意,但那愧意却在那段不堪回首的事情中消失殆尽,她冷笑“我从来就是这般自私无心之人,若你们觉得冤枉,也只怪你们当初眼睛瞎了,看错了人,却怪不得我。”说完,她从怀中取出当初阿月送的翡石项链,放在阿月手边,不留只字片语,转身走了。
黑袍男子定定站着,叹了一口气。
小一走后,心里有些迷茫,她静默了会儿,终于迈开脚步。
停下时,已到了蓝府里部。她早已使了隐身诀,才能在蓝府中自得的行走而不被人发现。
突然,一个小孩从大堂跑出来,正巧冲她而来,穿她而过,小孩回头,喊道“娘亲,你快点出来,杂耍团子要开演了。”
“益儿等等娘亲,别跑那么快呀。”又有两人搀扶着从大堂出来,一人是蓝画席,她依旧美艳动人,一人是蓝画席的贴身丫鬟,紧紧搀着她。
原来,她竟是在那小木屋中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吗?长到阿谨的孩子已经出生,会跑了。
四周围的环境她隐约还记得,只是不知道阿谨究竟在哪一处?
若问她,为何这个时候她会想到要来找阿谨?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也该看看阿谨。
走道上,几个丫鬟一边走着一边嚼着话题子。
一人道“夫人又带着少爷去看杂耍了?”
另一人道“可不是吗,真是难为了夫人呐,原本以为嫁了个文武双全的男子汉,没想到却是性格古怪的没担当,这几年夫人一边照顾着少爷,一边忙进忙出的,要撑起这个家容易吗。”
“是啊,要是前老爷泉下有知,也一定不得安生。”
“肯定悔不当初啊!”
“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美满家他不要,非要弄成这般模样。”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嚼主子的嘴根子,管好你们的嘴,否则有你们苦果子吃。”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严厉的老妇人,三两句话就将这几个人打发了去。
小一站在一边,回想着她们方才的对话,原来,阿谨过得也不美满吗?
突然她觉得,只凭直觉,她似乎就能感觉到阿谨的所在之处。
她撤了隐身诀,亮出了身形,踏入一座庭院中。入眼,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周边摆放着一盆一盆淡雅的山茶,阁楼前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凉亭,而凉亭前便是一池幽绿的池水。
此时凉亭坐着一人,独自饮着酒,画着画。他突然抬眼看她,随意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淡定道“既然来了,过来喝一杯吧。”